关灯
护眼
字体:

卷第十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月。彗星見。○鄭邦輔,文惟弼。有罪貶外。

    時。平章事鄭邦輔及文惟弼。皆諂事忠獻。瀆貨無厭。其餘安永麟,柳庇,文俊弼,李貞壽,崔守雄,李世芬,高世霖,洪文叙,李允恭,崔孝全,宋自恭,李元美,崔謐等。亦貨賂忠獻。或爲按察。或爲分?。或求巨州。剝民髓血。人莫敢言。時。義州宣諭使趙廉卿。還言。義州叛民五十餘人。至嘉州〈今嘉山〉呼訴曰。兵馬使趙冲,金君綏,丁公壽等。淸白愛民。餘皆貪殘。民不堪其苦而叛。崔瑀聞之。以永麟等十三人。分配諸島。貶邦輔爲安東副使。惟弼安西副使。於是。瀆貨之風稍息。〈按。貪贓之源有二。嬖倖用事也。權臣專命也。以毅明爲君。而貨賄流於公門。以忠獻爲臣。而黜陟由於私室。闒冗彙進。賢士沉廢。終焉民散而國不國矣。劫盜殺越。不過若干。而罪在不赦。貪吏犯法。闔境被害。而多置不問。何哉。噫。明臣霍鞱言曰。贓官入京。餽大臣。賄銀千兩。在外。剝民錢數萬矣。武臣餽大臣。賄銀萬兩。在外。剝軍士膏血數萬矣。盖甞私取百倍之賄。惟用一倍之利。餌啖大臣。買售聲譽。結爲應援。因得陞擢。或緩考察。必得保全。此刺骨之言也。此而不治。國未有不亡者也。其治之奈何。必嚴其法。重者必殺無已。而藉其産業。宰相之引譽薦用者。必同其罪。然後進廉退之士。絶奢侈之習。則庶乎可矣。〉

    崔瑀流其弟珦于海島。

    瑀繼執國命。欲收聲譽。以父所畜金銀珍玩獻王。以所奪公私田民。各還其主。多拔寒士。以收人望。初。忠獻授人爵。視賂多少。時。求八品者甚衆而官少。於是。陞五部錄事及史官翰林。爲八品。瑀以爲先王舊制不必改。遂並復爲權務官。流其弟寶城伯珦及忠獻家臣婢妾等于諸島。

    平章事琴儀。致仕。○二月。赤?亘天。○韓恂,多智等。以義州附東眞。兵馬使金君綏。諭金元帥亐哥下誘誅之。西賊平。

    恂,智等。以淸川江爲界。投東眞。潛引金元帥亐哥下。令屯義州。自領諸城兵。屯博州爲聲援。兵馬使金君綏及宣撫使李公老。議遣郞將尹忠孝等。寄書亐哥下。開陳本末。諭以??福。責其違盟。亐哥下悟。佯怒。卽囚忠孝等。召恂智等宴慰。幷及諸城賊魁甚厚。因?其姓名。翌日。伏兵設宴。酒酣。伏發捕之。幷其黨悉斬之。凾送其首。忠孝等幷賫亐哥下牒文還。時。三軍請理諸城從逆之罪。金就礪曰。殲厥渠魁。脅從罔治。大軍所臨。如火燎原。無辜受??多矣。况因丹冦。關東爲墟。今又縱兵。自撤藩籬。可乎。餘悉不問。王以銀酒器及苧紬布各五十匹,廣平布五百匹,米千石。遺亐哥下。酬其功。〈按。亐哥下金亡道隔不能歸。據我西北界。與東眞侵我邦。後不知所終。〉

    流知兵馬事金君綏于漢南。

    君綏之貽書亐哥下也。不先報中軍使金就礪。就礪嗛之。乃囚君綏管下錄事。會有盧仁綏者。與君綏有隙。因譖于就礪及崔瑀。遂流君綏于漢南。〈今水原。〉時人莫不寃之。

    三月。右諫議大夫李仁老卒。

    仁老。〈字眉叟。〉?之曾孫。自幼能屬文。又善書。庚癸之亂。祝髮游山。後擢魁科。出入史翰十四年。與當時名儒吳世材,林椿,趙通,皇甫沆,咸淳,李湛之爲友。世比江左七賢。性褊急忤時。不大用。〈仁老甞賦元宵御座燈籠一絶。風細不敎燈燼落。更長漸見玉蟲生。須知一片丹心在。欲補重瞳日月明。明宗大加稱賞。所著銀?集二十卷。後集四卷。雙明齋集三卷。破閑集三卷。行于世。〉○吳世材。〈字德全。〉高敞人。手寫六經以讀。日誦周易。天才俊逸。登第。性踈儁少檢。不容於世。仁老三上書薦之。竟不得官。僑寓東京。窮困而卒。與李奎報爲忘年友。奎報私諡玄靜先生。林椿。〈字耆之。〉西河〈今醴泉〉人。以文章鳴世。屢擧不第。庚癸變。闔門遭??。避地江南。後還京。卒不就一名。窮阨而死。其詩文。海東以布衣雄者。一人而已。〈仁老集其遺文。爲西河集六卷。行于世。〉趙通。〈字亦樂。〉玉果人。軀幹魁梧。貫穿百家。寬仁恭儉。待人以信。甞奉使如金。會有徵詰。三年覊留。金人愛其才及節操。乃遣還。官至左諫議。〈仁老甞贈詩曰。今我與夫子。豈是愛簪紱。散盡東海金。行採西山蕨。〉沆。〈字若水。〉安定人。文辭宏放。甞爲忠州判官。林椿許其淸直。比之鏡弦。淳。〈字子眞。〉以文章節行名。湛之。慶州人。又有李淳牧,李需。並以應韻走筆名。而淳牧不廉。需有穢行。不齒士流。麗代文章。此時爲盛。時人作翰林別曲。有曰元淳〈兪升旦字〉文。仁老詩。公老四六。李正言〈奎報〉陳翰林〈澕〉雙韻走筆。劉冲基對策。閔光鈞經義。良鏡詩賦。爲世歆艶如是。

    夏四月。義州復叛。金就礪遣將討平之。

    就礪遣郭元固,宗周賚等。往義州。安集遺民。周賚貪婪喜誅殺。州人?之。引賊黨尹昌等。踰城入殺周賚。元固等奔還。就礪更遣人。諭以??福。繼遣大將軍趙廉卿。以兵五千討之。昌等逃。賊黨瓦解。時。丹兵餘衆。竄伏寧遠山中。時出爲盜。就礪擊破之。北境以安。

    六月。太白經天。○秋九月。守太尉中書門下侍郞平章事趙冲卒。

    冲爲人。風姿魁偉。外莊內和。遇士愉愉。不施戟級。三掌文闈。時稱得人。出入將相。朝野倚重。平時未甞露稜角。世徒知其爲寬厚豁達長者。及持大兵臨大事。然後乃知爲磊落不凡之器。爲相。開獨樂園于東??。公餘。引賢士大夫。琴酒自娛。宰相好客。世莫及也。及卒。年五十。諡文正。

    冬十一月。太白經天。○十二月。有星孛于北斗。

    辛巳八年春二月。王幸奉恩寺。

    觀燃燈。是後。遊幸頗數。

    夏五月甲申朔。日食。○封崔瑀爲晉陽侯。不受。○六月。太白經天。○秋八月。平章事柳光植卒。

    光植。全州人。淸儉沉重。嘗倅靈巖。政尙淸嚴。吏畏民懷。歷揚中外。皆有聲績。致仕以後。逍遙自適。世稱壽富雙全。諡戴肅。

    蒙古使著古與等來。

    蒙古皇太弟。遣著古與等。來索土物獺皮一萬領,細紬三千匹,細苧二千匹,綿子一萬觔,龍團墨千丁,筆二百管,紙十萬張。其餘需索。不可勝紀。著古與等。又出懷中物。投王前。皆年前所與麁紬布也。遂不赴宴。又傳元帥扎剌等書。徵求亦繁。蒙古安只女大王。繼遣這可等及女使一人。來督國贐。崔瑀曰。前來者尙未暇應接。况後至者乎。宜令邊臣諭還。人謂蒙釁自此始矣。著古與等。怒舘待不滿意。張弓持杖。或射或擊。舘伴崔珙等。奔走出門。卽下鑰。王患其谿壑難充。命卜于太廟。召羣臣問後來蒙使迎接可否。皆曰。若不迎接。彼必來侵。豈可以寡弱敵其衆強乎。王不悅。王以將軍金希磾。知詩禮善辭語。命爲類會使。使擯蒙使。這可等責其不卽迎接。希磾曰。迎迓之禮與國贐。敢不盡心。然君在都護府。手射一人。死生未可知。若生則君之福也。死則一行必見拘留。這可等慚服。一聽希磾處分。蒙古又遣喜速不花等來。王宴饗蒙使。將佩弓矢赴宴。希磾曰。兩國交好。皆具禮服相見。今以戎服赴宴。如禮何。卽解之。是歲蒙古使凡四來。東眞使亦必隨之。東眞使唱曰。東君初報暖。希磾卽對曰。北帝已收寒。使曰。有何意而賦此句。答曰。君以春意唱。吾亦以春事和之。使不復詰。希磾隨事接應。不失辭令。得其歡心。〈按。小大之不敵久矣。是時。蒙古起於漠北。呑滅諸國。廹蹙完顔。奄有中國之半。而東眞納降。遼瀋一帶亦爲其有矣。高麗當謹之於始。無失其意。則可以無患。仁宗首先事金。百年無兵。高宗應酬失當。幾致覆亡。利害較然矣。爲高宗計。自哈眞還歸之後。卽揀臣僚。報謝蒙主。定條約通歲聘。則今日之蒙古。亦如前日之完顔矣。安有入島出陸。築城撤城。生靈塗炭社稷丘墟之辱哉。噫。計不出此。力弱而虛張。禮簡而致怒。不自量而挑??。何哉。事大交隣。辭命爲重。交之以禮。示之以誠。消??於未萌。致欵以接歡。捨言語何以哉。是以。春秋貴辭令。若金希磾者。可謂知此義者也。〉

    冬十二月。以李延壽爲門下侍郞。金義元爲中書侍郞並同平章事。○崔瑀自爲參知政事吏兵部尙書判御史臺事。○以金就礪爲樞密院使。

    壬午九年春正月。城宜州和州鐵關。

    崔瑀發南軍。城宜州等要害之地。以備蒙古。知奏事金仲龜曰。比來州郡民皆流亡。今無警急。而遽又徵發。則邦本不固。將若之何。瑀不聽。凡四旬而畢功。

    秋七月。彗星出三台。

    尋見西北方。長二十尺。晝見。

    韓恂餘黨復叛。引東眞兵。入冦靜州。邊將擊敗之。

    初。恂多智餘黨。分配海島。後遇赦還鄕。至是。復引東眞兵萬餘人。入靜州。遂侵義州。守將與戰敗。麟州人將翻城應賊。守將知之。勒兵襲東眞兵。斬數百級。賊遂退走。朝廷遣兵馬使李廸儒等。發西京兵捕之。

    八月。太白經天。○神宗妃金氏薨。○葬宣靖太后于眞陵。○冬十月。蒙古使來。

    著古與等來。察納欵之實也。〈元史補。〉

    十二月。以崔甫淳爲中書侍郞平章事。

    癸未十年春正月。樞密副使吳壽祺。謀亂誅之。

    壽祺與將軍崔兪恭,金季鳳等。宴重房諸將於其家。謀欲盡殺文臣。以報私?。事覺貶之。尋遣人殺壽祺。

    設帝釋道塲於修文殿。

    兪氏曰。修文殿。乃人主與儒臣講學論道之處也。麗代醮祀之煩。不足深責。而至設於修文。則已甚矣。當時文敎之否塞。可想。

    夏五月。倭冦金州。〈倭冦始此。〉○東眞使來。○亐哥下冦邊。義州分道將軍金希磾。襲擊敗之。○六月。以兪升旦爲禮部侍郞。

    升旦。仁同人。沉訥謙遜。博聞強記。尤工於古文。經史奧義。辨釋無疑。尙書朴仁碩。有藻鑑。見之曰。此照夜神珠。王甞受學升旦。久斥不用。至是。以守宮丞。擢拜是職。遂爲師傅。恩眷甚厚。

    秋八月。西京地震。○蒙古使來。

    蒙古宣差山朮?等十二人。復以皇太弟國王書。趣貢獻。〈元史補。〉

    九月庚子朔。日食。○冬十月。親設消灾道塲于宣慶殿。

    時。兩界五道。皆設鎭兵法席。王以爲。供費皆出於民。欺佛欺天。何福之有。遂出內庫銀甁三百口。分給慶尙,全羅,忠淸道。

    甲申十一年春正月。蒙古東眞。並遣使來。

    蒙古使扎古也等來。東眞復遣使牒告蒙古成吉思。師老絶域。不知存亡。故已絶舊好。請於本國靑州貴國定州。各置榷塲。依前買賣。時蒙主伐夏不還。故萬奴復叛。改稱東夏。宰樞會崔瑀第。議接蒙眞兩國使之禮。厚接蒙使而遣之。蒙使至鴨綠江。盡棄紬布等物。但持獺皮而去。

    二月。金吾池水赤。○三月。東眞使來。○亐哥下侵靜州。○夏四月。刑部奏獄空。

    兪氏曰。是時權兇執國。中外多事。衣冠屠戮。盜賊蜂起。刑獄之煩。莫此時爲甚。而有司奏以獄空。亦獨何哉。不過諂媚崔瑀。贊頌功德而已。與哀平之末頌王莽者。何異哉。

    秋七月。大將軍李克仁。謀誅崔瑀。不克被殺。

    崔兪恭,金季鳳等旣貶。與克仁謀殺瑀。瑀知之。殺克仁及兪恭,季鳳等。流其黨五十餘人。辭連樞密使金仲龜等。皆流遠島。

    冬十一月。蒙古使著古與等來。○十二月。右副承宣李公老卒。

    公老能文章工四六。登第。調安邊判官。出私財代民賦。以最徵入。爲崔忠獻所擯。不用者幾十年。後以禮部郞中。爲趙冲判官。獻擒賊之策。多有中者。累遷官。所至。剖决如流。民多稱服。及爲承宣。王倚爲腹心。將大用。未幾卒。家無擔石。

    是歲。停金年號。

    時。金爲蒙古所困。國勢垂亡。彼此使命中絶已久。至是。停其年號。

    乙酉十二年春正月。盜殺蒙古使著古與。

    蒙自結好之後。使价往來不絶。至是。蒙使著古與等。還渡鴨綠。中道爲盜所殺。後聞亐哥下殺之也。時。亐哥下及東眞。惡我與蒙古結好。欲構釁。冦我邊則着蒙古服。遮截蒙使則着我服。故莫得以辨也。後。蒙使過東眞。萬奴言高麗背你。愼勿前去。使不聽。且欲驗眞僞。遂行。萬奴先遣人於兩國界山谷間。僞爲我服。潛伏射之。由是。蒙古疑之。絶和。

    夏四月。倭冦慶尙道。○六月。始習小字學。

    東眞人周漢。來投漢。解小字文書。使人傳習。小字之學始此。

    太白經天。○秋七月。崔瑀置政房于其家。

    舊制。吏部掌文銓。兵部掌武選。第其年月。分其勞逸。標其功過。論其才否。具載于書。謂之政案。中書擬陞黜而奏之。門下承制勑以行之。盖與中原同。自忠獻擅國。置府與僚佐。私取政案。注擬除授。以其黨與。爲承宣。謂之政色承宣。僚佐之任此者三品。謂之政色尙書。四品以下。謂之政色少卿。持筆槖從事其間者。謂之政色書題。其會所。謂之政房。斯乃府中之私稱也。若金敞,朴暄諸名士。皆由是進。當世榮之。莫知其爲可羞也。至是。百官詣瑀私第。上政簿。瑀坐廳事受之。六品以下再拜堂下。不敢仰視。瑀選文士屬之。號曰必闍赤。〈必闍赤。音秘奢侈。〉擬百官銓注。書批目以進。王但下之而已。甞拜私奴之子安碩貞。爲御史中丞。人皆憤之。

    秋八月。東眞冦朔州。○九月。知樞密院使李勣卒。

    勣。砥平人。性平易溫柔。喜怒不見。平時似無膽氣。及臨陣賈勇。人莫能及。丹冦之難。勣功居多。性又儉素。雖至貴顯。常處陋室。晏如也。

    冬十月。儲祥,奉元,睦親,含元四殿災。○築地庫于太倉。

    備火災也。可容二十餘萬斛。

    丙戌十三年春正月。地震。○義州分道將軍金希磾。擅發兵襲亐哥下。大破之。

    先時。亐哥下屢冦邊。希磾請往擊之。朝廷不許。至是。亐哥下使其兵。變着蒙服。入冦義靜州。邊將遣兵逐之。不及而還。希磾與判官孫襲卿,監察御史宋國瞻議曰。亐哥下背恩侵掠。而莫有禦者。國之恥也。宜相與勠力追討。以雪國恥。遂與襲卿國瞻等。選步騎萬餘人。賫二十日糧。往討石城。亐哥下遣兵救之。希磾等與戰奮擊。大敗之。石城〈在今鳳凰城北六十九里〉城主。率兵出降。銜塊誓天。乞解圍。希磾等。數亐哥下背恩之罪。引兵而還。希磾之將發也。密以書告崔瑀。有司欲劾其擅興師旅之罪。旣而聞瑀知之。遂寢之。然功賞不行。襲卿後改名抃。

    倭冦慶尙道巨濟。縣令陳龍甲。擊走之。○夏五月。黃霧四塞。○西京人趙永綏等。謀亂伏誅。○六月。倭冦金州。○冬十月。地大震。

    屋瓦皆墜。

    丁亥十四年春正月。立太子府。○二月。地大震。○三月。崔瑀遷廢王于喬桐。殺金希磾。

    先是。術士崔山甫。爲僧行劫。縣官捕之。變姓名曰周演之。至京。以占術爲崔瑀所親信。甞密語瑀。王當失位。瑀有王侯之相。瑀以語其腹心金希磾。希磾洩其語。瑀已不平之。會。有人告瑀者曰。頃日公有病。希磾與將軍盧之正,琴輝等。會演之家。謀害公奉前王。瑀信之。籍演之家。得前王與演之書。有盟天盟地同死生以父事之語。遂遷前王于喬桐。沉希磾,演之,之正,輝等于海。並殺希磾三子。輝。儀之子也。希磾時爲全羅道廵問使。在羅州。捕者至。畧無懼色。從容自投於海。希磾。羣山島人。美風儀有智勇。通書史。初附忠獻及瑀。爲所親信。當瑀之病。希磾恐不瘳。卜於演之家。而被讒以死。時人寃之。〈按。希磾之才智勇畧。可爲一代之人才。而托附權門。終戕其命。惜哉。觀其臨死詩曰。欲報淸河百注恩。東西南北摠忘身。奈何一朝逢天厭。紫陌人爲碧海人。淸河指崔氏也。讀其詩。其人可知。豈非有才而未聞道者歟。噫。奸臣專命。以爵祿權寵。籠絡于人。爲其籠絡者。終爲不免。自古。安有與奸人同事。而能保其終者哉。是以。君子托身發迹。不可不謹之於始。故書殺以著其無罪。而去官以著其失身之罪。〉

    夏四月。倭冦金州。五月。冦熊神縣。〈今熊川。〉○日本移書請修好。

    日本自源賴朝用兵以後。國內多難。海冦恣行。常侵掠我沿海。至是。移書謝賊船冦邊之罪。仍請修好互市。

    六月戊申朔。日食。○秋七月。太白經天。○九月。東眞入長定二州。遣兵馬使趙廉卿,知中軍金良鏡等。禦之。冬十月。敗績于宜州。○明宗實錄成。

    監修國史平章事崔甫淳。修撰官金良鏡,任景肅,兪升旦,李奎報,權敬中,趙文拔等。分年秉筆。及成上之。藏於史舘及海印寺。敬中所編四年事。別摭災異爲一書。以著其應而上之。末乃言之曰。大抵世治則天變畧。世亂則天變繁。道勝之君。以人理天。德衰然後天且譴告。王者布德行政。以順人心。則災何不銷。福何不至哉。

    十一月。以金仲龜爲西京留守。

    仲龜公忠節儉。所至有聲績。李克仁之死。坐流白翎島。〈在今長淵南海中。〉至是命下。朝野皆喜。

    遣使聘日本。

    朝廷患倭冦侵掠。又彼有書請好。遣及第朴寅。賫牒諭以歷世和好。不宜來侵之意。

    是歲。蒙古鐵木眞死。

    戊子十五年春正月朔。地震。○三月。雨蚯蚓。○夏五月。北界蝗。○秋七月。熒惑犯南斗。○東眞侵長平鎭。〈古基在今永興東四十五里。〉○朴寅還自日本。

    寅至日本諭之。日本推檢賊倭誅之。遂賫和親牒以來。自是。侵掠稍息。

    冬十月。太白經天。○十一月。地震。○十二月庚子朔。日食。○平章事致仕王珪卒。

    珪少有雅望。年六十四有微疾。乃曰知足不殆。遂致仕家居。杜門懸車。優遊自適。世稱耆英。以珪爲首。卒。年八十七。然於金甫當之亂。以連婚甫當。恐死。棄其舊室。而娶鄭仲夫之女。以?免??。時議薄之。

    以金就礪守太尉中書侍郞平章事。○以金良鏡爲翰林學士。

    良鏡被讒。貶尙州牧使。故舊無一人相送者。唯門生餞于郊。良鏡作詩謝之。又題州壁以見志。未幾召還。〈本傳謝門生詩。一鞭幾盡掃胡塵。萬里南荒作逐臣。玉筍門生多出餞。感深難禁淚沾巾。又題州壁云。敢向蒼天有?情。謫來猶自得專城。何時鈴閣登黃閣。太守行爲宰相行。〉

    崔瑀加鰲戴鎭國功臣號。

    初。忠獻置敎定都監。掌庶事。瑀因之。門客多當世名儒。分爲三番。遞宿書房。士大夫之嗜利附勢者。只知有崔氏。而不知有國。瑀甞患腫。自兩府至掾吏。爭祈禱。設齋作?。都下紙貴。

    己丑十六年春正月。平章事崔甫淳卒。

    甫淳。均之子。有器識。少孤力學。爲政尙淸白。有時望。諡文定。

    二月。東眞請和。許之。

    東眞人到咸州請和。遣式目錄事盧演。往聽約束。演怯懦不能成約。崔瑀怒。囚演于街衢所。更遣人約束。而卒無成命。北邊人前別將銳爵。反覆多詐。自言知東眞道路險夷遠近。東北面兵馬使崔宗梓。信之。使爵等三人。入東眞。聽探消息。爵與東眞言。我國欲與和好。東眞信其言。遣還爵一行人。待報。國家猶豫不報。東眞以爵行詐。斬之。尋復入冦和州。兩府會崔瑀家。議禦東眞之策。

    秋八月。左僕射致仕庾資諒卒。

    資諒。應圭之弟也。莊重寡言。少時。與儒家子弟約爲契。資諒欲並引武人吳光陟文章弼。衆皆不然。資諒曰。交遊中文武俱備。可矣。若拒之。後必有悔。衆從之。未幾。庚寅之變。同契賴二人營救。皆免。資諒諳練吏治。摘發如神。歷任內外。所至有聲績。無不畏威讋服。而濟以恩信。故民便之。

    冬十一月。崔瑀築毬塲。閱其家兵。

    瑀占奪隣舍數百餘區。築毬塲。東西數百步。平坦如碁局。日聚都房馬別抄。令擊毬。或弄槊騎射。或至五六日。能者立加爵賞。於是。都房別抄鞍馬衣服弓矢。皆效蒙古風俗。競以美麗相誇。且分五軍習戰。人馬多顚仆死傷者。及終。習田獵之法。籠山絡野。循環無端。瑀以爲悅。

    是歲。蒙古窩濶台立。

    卽鐵木眞第三子也。是爲太宗。

    庚寅十七年春正月。大饑。○隕石二于中原府。○平章致仕琴儀卒。

    儀體?奇爽。器度雄偉。少力學善屬文。甞監淸道。務剛直不撓。民目爲鐵太守。歷敭通顯。與人面折無所諱。人多憚之。屢典貢擧。多得名士。世稱琴學士玉笋門生。忠獻當國。儀未甞至忠獻第。只於朝堂參拜而已。由是。忠獻不悅。與忠獻俱成釁隙。末乃子輝。有喬桐之??。〈用陳澕筆補。〉晩歲引年。以琴碁自娛。卒。年七十八。諡英烈。

    夏四月壬戌朔。日食。○六月。天狗墜。○秋七月。太倉災。

    八廩地庫皆災。崔瑀恐有變。與其壻金若先。皆擁家兵自衛。無一人往救者。火徹夜不滅。

    八月。崔珦作亂于洪州。瑀遣兵擒殺之。大殺其黨與。

    珦勇而猜暴。自見流放。心常怏怏。及量移洪州。恣行不義。闔境苦之。至是。聚羣不逞作亂。殺州副使柳文柜及判官全兩才,法曹李宗等。馳書召柳松節等于配所。傳檄傍郡。發兵爲援。瑀聞變。遣兵馬使蔡松年等。將十領兵往討之。珦兵潰。逃匿石窟。追兵執而囚之。死獄中。捕松節等皆殺之。瑀使按察使全懿。窮治餘黨。懿希瑀旨。誣以禮山結城等七縣監務。與珦通謀。皆致之死。洪州人常往來於珦者。無問輕重。盡殺之。

    辛卯十八年秋七月。崔瑀妻鄭氏死。王命以后禮葬。

    瑀妻死。王命喪葬用王后禮。三殿及宗室宰相。爭設祭。務爲侈美。市價爲之聳貴。百官會葬。崔氏曰。禮義生於名分。無名分則無禮義。無禮義則無以辨上下定民志。而國非其國矣。昔宋賈似道母死。度宗詔用天子鹵簿。識者知宋將亡。高宗此擧。與度宗無異。強臣之世執。麗運之日衰。何疑哉。

    八月。蒙古遣撒禮塔。大擧來侵咸新鎭。守將全僴,趙叔昌。以城降。

    先是。蒙古疑我殺使。信使之絶。已七年矣。至是。遣元帥撒禮塔。將兵來侵。洪大純子福源。迎降于軍。蒙兵圍咸新鎭。〈今義州。〉謂城中人曰。我蒙兵也。汝可速降。否則屠之。副使全僴,防守將軍趙叔昌。懼。遂以城降。叔昌。冲之子也。自言其父冲。與哈眞約爲兄弟。乃爲書諭朔州宣德鎭。使迎降。蒙人遂令叔昌。在軍前。所至。呼諭出降。

    蒙古陷鐵州。郞將文大,判官李希勣。死之。

    先是。亐哥下東眞兵冦邊。僞着蒙服。至是。我人疑之。蒙兵至鐵州。使所擄郞將文大。呼曰眞蒙兵也。可速降。文大乃呼曰。假蒙古也。勿降。蒙人欲斬之。使更呼復如前。遂殺之。蒙人攻城愈急。城中糧盡。將陷。判官李希勣。聚城中婦女小兒。納倉中火之。率壯丁自刎死。蒙人遂屠其城。

    九月。以蔡松年爲北界兵馬使。將三軍以禦蒙古。○徵諸道兵。○蒙古攻龜州。兵馬使朴犀,將軍金慶孫等。嬰城固守。蒙古攻之不克。

    初。蒙兵旣屠鐵州。侵及靜州。分道將軍金慶孫。率敢死士十二人出戰。俄而蒙兵大至。人皆奔竄。慶孫獨與十二士。登山夜行。不火食七日。到龜州。朔州戍將金仲溫。亦棄城來會龜州。西北面兵馬使朴犀。與仲溫,慶孫及靜朔渭泰〈今泰川〉等州諸守令。率兵與之守城。犀部署諸將。分守四面。壬辰。蒙兵大至。攻南門。慶孫率敢死士十二人出戰。手射先鋒黑旗一騎。倒之。多所殺傷。流矢中慶孫臂。血淋灕。手皷不止。戰四五合。蒙兵却走。慶孫整陣。吟雙小笒還。犀迎拜而泣。於是。守城事一委慶孫。蒙兵圍城數重。日夜攻南北門。城中兵突出擊走之。蒙人擒渭州副使朴文昌。令入城諭降。犀斬之。蒙兵又抽精銳攻北門。犀擊却之。蒙兵車積草木。轉而進攻。慶孫以砲車。溶鐵液瀉之。燒其積草。蒙人更造樓車及大床。褁以牛革。中藏兵薄城底。以穿地道。犀穴城注鐵液。以燒樓車。地且陷。蒙兵壓死者三十餘人。又爇朽茨。以焚木床。蒙人錯愕而散。蒙人又以大砲車十五。攻城南甚急。犀亦築臺城上。發砲車飛石却之。蒙人漬薪人膏。縱火攻城。犀令灌水。其火愈熾。又取泥土。和水投之。乃滅。〈按。人油遇水益熾。土掩則滅。爲將者當知。〉蒙人又車載草。爇攻譙樓。犀預儲水。樓上灌之。火尋滅熄。慶孫據胡床督戰。有砲過其頂後。擊碎人首。慶孫終不移動。神色自若。蒙兵圍城三旬。百計攻之。終不能克。乃退引而南。

    蒙古攻西京。不克。

    蒙兵至黃鳳等州。二州守臣。率民人保鐵島。〈在今黃州。〉

    蒙古圍龍州。執副使魏玿。○蒙古襲官軍于洞仙驛。官軍擊却之。

    時。三軍啓行至洞仙驛。官軍意日暮敵必不來。解鞍而息。蒙兵八千餘人。不意突至。中軍驚潰。上將軍李子晟,將軍李承子,盧坦等。殊死戰。三軍還集與戰。蒙兵稍却。官軍乘勝擊走之。

    蒙古陷宣郭二州。○冬十月。蒙古移牒于平州。州人執之。

    蒙將遣二人。持牒至平州。〈今平山。〉州卽囚之以聞。其牒云。我兵初至咸新鎭。迎降者皆不殺。汝國若不降。我終不歸。降則當向東眞去矣。自是。國家始信爲眞蒙兵。

    地震。○蒙古復攻龜州。朴犀等力戰破之。

    蒙兵復攻龜州。破城廊二百餘間。犀等隨卽修築。翌日。蒙兵令諸城降卒。圍城樹砲於新西門外二十八所。攻破城廊五十間。越入交戰。犀隨毁隨葺。鎖以鉄絙。人皆殊死戰。大破之。

    三軍及蒙古戰于安北府。敗績。

    時。三軍屯安北城。蒙兵至城下挑戰。三軍不欲出戰。後軍陣主太集成。強之。乃出與戰。蒙兵急擊右軍。右軍亂。中軍捄之亦亂。爭入城。蒙兵乘勝蹙之。殺傷過半。將軍李彦文,鄭雄,判官蔡識等。死之。

    王親飯僧三萬。

    凡三日。欲以禳兵也。

    東眞侵和州。○十一月。侍中致仕李抗卒。○加發五軍。以禦蒙古。○蒙古襲屠平州。進逼京城。

    蒙兵至平州。以州人囚其持牒者。欲先破之。庚戌夜。突入城中。殺州官。屠其城。盡燒人戶。鷄犬一空。辛亥。蒙兵自平州來屯宣義門外。蒲桃元帥屯金郊。廸巨元帥屯吾山。唐古元帥屯蒲里。前鋒到禮成江。〈在今開城府。〉焚燒廬舍。殺掠人民。不可勝計。京城洶洶。崔瑀以家兵自衛。其守城者。老弱男女而已。

    十二月。遣御史閔曦等。如蒙古營請和。

    癸丑。閔曦等偕蒙使二人下節二十人來。以閤門事崔珙。爲接伴使。備儀仗出迎。入館于宣恩舘。時。撒禮塔屯安北府。亦遣使三人。來諭講和。翌日。王見蒙使于大觀殿。下殿北面迎之。蒙使止之。王乃南面拜訖。蒙使毛衣冠佩弓劒。直上殿。贈以冠帶。使之改衣。蒙使不從。王宴慰之。丙辰。遣宗室淮安公侹。往安北。遺撒禮塔土物甚厚。別遣使贈送于三元帥處。以祈罷兵。侹。平壤公基之後也。撒禮塔饋以湩酪。侹隨所勸能飮啖。撒禮塔大悅。〈按元史。太宗三年八月。命撒禮塔征高麗。國人洪福源迎降軍。得福源所率編民千五百戶。旁近州郡亦有來者。撒禮塔卽與福源。攻未附州郡。又使阿兒禿與福源抵王京。招其主王?。?遣其弟懷安公侹。請和。許之。置京府州縣達魯花赤七十二人監之。遂班師。〉

    蒙古兵南下。

    丁巳。蒙兵南下。向楊廣忠淸等州。所過無不殘滅。

    蒙古復攻龜州。不克。

    戊辰。蒙兵復以大砲車攻龜州。朴犀亦發砲車飛石。擊殺無筭。蒙兵退屯樹柵以守。撒禮塔遣通事。持淮安公牒諭降。犀不聽。再三諭之。犀守益固。蒙兵造雲梯將攻城。犀以大干浦迎擊之。無不破碎。梯不得近。大干浦者。大刃大兵也。蒙有一老將。環視城壘器械。歎曰。吾行天下。未甞見被攻如此。而終不降者。城中諸將。他日必皆爲將相矣。崔氏曰。以孤城弱卒。拒天下傑驁方張之虜。使不得東下。國家矻然如山岳。吾東方善守城者。安市以後。又有龜州。犀,慶孫。功不細矣。

    蒙古使降將趙叔昌來還。遣叔昌。奉表請降。

    甲戌。撒禮塔遣叔昌及蒙使九人。持所謂皇帝牒來。牒中首責殺使之罪。使速投拜。且求金銀衣服二萬駄,紫羅萬匹,獺皮二萬領,官馬二萬匹,王孫宗室童男女各一千,將領大官童男女各一千。其餘需索。不可殫記。且令備百萬軍人衣服。三軍陣主。速詣降權皇帝所。乙亥。宴蒙使于內殿。庚辰。蒙使賫國贐黃金七十斤,白金一千三百斤,襦衣千餘,馬百七十匹而還。遣將軍曺時著。以黃金六十八斤,白金一千八百八十斤,銀甁二百三十六口,紗羅錦繡紬苧布獺皮等物。遺撒禮塔及麾下將佐。加叔昌大將軍。偕行上表稱臣。辨殺著古與等事。時。府庫虛竭。初令百官品出衣服有差。以充國贐。

    天狗墜。

    壬辰十九年春正月。蒙古使來。○三軍詣蒙古營降。蒙古兵乃還。○遣使諭龜州。降蒙古。

    時。朝廷已講和。龜州猶城守不下。王遣右諫議崔林壽及閔曦。率蒙古人。往龜州城外諭曰。已遣淮安公講和蒙古。三軍已降。可罷兵出降。諭之數四。猶不降。曦憤其固守。欲拔劒自刺。犀等重違王命。乃降。後蒙使至。以犀固守不降。欲殺之。崔瑀謂犀曰。卿於國家。忠節無比。然蒙之言亦可畏也。卿其圖之。犀乃退歸鄕里。後拜平章事以卒。

    淮安公侹。遣人諭慈州降蒙古。守臣崔椿命。不從。

    初。蒙兵攻慈州。副使崔椿命。固守不降。朝廷以蒙帥詰責。遣內侍宋國瞻諭降。椿命閉門不對。國瞻罵而還。至是。撒禮塔謂淮安公侹曰。慈州不下。宜遣使諭降。侹遣大集成。與蒙官人。到城下諭曰。國朝及三軍已降。宜速出降。椿命使人對曰。朝旨未到。何信而降。集成曰。淮安公已來請降。故三軍亦降。此非信耶。椿命曰。城中人不知有淮安公。遂拒不納。蒙人訶責集成。使之入城。椿命命左右射之。皆奔却而退。如是數四。猶不下。集成深啣而返。撒禮塔怒。必欲殺之。

    京城解嚴。○忠州奴隷軍作亂。遣使安撫。

    先是。蒙兵將至忠州。州副使于宗柱,判官庾洪翼。議守城。宗柱率兩班別抄。洪翼率奴隷軍襍類別抄。相猜忌。及蒙兵至。宗柱,洪翼。與兩班等。皆棄城走。唯奴隷襍類。力擊逐之。蒙兵退。宗柱等還州。檢官私銀器。奴隷軍以蒙兵掠去爲辭。戶長光立等。密謀殺奴隷軍之魁。奴隷輩知之?憤。乃詐爲會葬者。吹螺集衆。先至首謀者家。火之。凡豪強素有?者。搜殺無遺。遣注書朴文秀等。安撫之。〈按。僿說曰。今之束伍。高麗之奴隷軍也。兩班別抄。意者寒士無蔭不文者。充額爲軍。如越之君子軍也。賤人善力作。而畏死之心較輕。爲士者喜詐諼。而悅生之心常重。故危難得力。在此不在彼也。今之束伍。如撫養有術。他日可恃。莫此若也。顧待之不以人理。任使私門。百端使役。縱其酷害。何其謬哉。〉

    蒙古置達魯花赤于州縣。

    置京府州縣達魯花赤七十二人以監之。達魯花赤。華言掌印官也。

    二月。崔瑀始議遷都。

    先是。昇天副使尹繗等。避兵。潛置家屬于江華。乃說瑀曰。江華天塹之地。可以避亂。瑀信之。遣人往審之。中道爲蒙兵所拘。至是。會宰樞及四品以上。議禦蒙古。皆言城守拒敵之策。惟宰樞鄭畒,大集成等。以爲宜遷都避亂。時。瑀聞集成女新寡有姿色。娶爲後室。由是。集成雖敗還。不問。所言皆從。

    淮安公侹。偕蒙古使都旦等來。

    都旦自言。我統高麗國事。欲入處大內。朝議難之。閉廣化門以拒之。及其邀宴。欲與王連坐。仍欲留處宮中。相詰至夕。然後乃還所舘。怒郞中閔懷廸不能支待。杖殺之。都旦。契丹人。性奸黠。往者請蒙兵到江東。滅其國兵者也。

    三月。遣使如蒙古營。撒禮塔執之。

    遣通事池義深,錄事洪巨源,金謙等。賫國贐如蒙營。撒禮塔怒曰。前牒事件。不卽辦來。執送義深于其主。餘拘留。

    遣舟師三千人。赴蒙古。

    遣西京都領鄭應卿等。押船三十艘水手三千。發龍州浦赴蒙。從其請也。

    夏四月。遣使??殺慈州副使崔椿命。蒙人釋之。

    王以椿命之事問宰樞。皆請末減。大集成謂崔瑀曰。椿命不降。蒙怒去。??將不測。願公殺之。瑀許諾。於是。宰樞皆從其議。獨兪升旦以爲不可。瑀不從。遣內侍李自全。押椿命至西京。將斬之。椿命辭色不變。蒙官人問此何人歟。自全曰。慈州守也。蒙人曰。此人於我。雖逆命。在爾爲忠臣。我且不殺。爾旣與我約和矣。殺全城忠臣。可乎。固請釋之。崔氏曰。忠義。美名也。雖庸暗之人。猶知愛敬。况國君乎。蒙擁大衆。壓境而來。三軍之士。皆已釋甲。而國家亦遣使迎降。是擧一國。授之賊虜而不知怪也。豈不爲社稷之深恥乎。獨椿命固守慈州。毅然不動。雖君命有所不受。觀其拒國瞻之言。對集成之辭。其忠奸義膽。凜不可犯也。王乃外則迫於強虜。內則逼於權臣。必欲置死。不有蒙人捄解。則必不免於枉死矣。嗚呼。擧一國衣冠搢紳之衆。而其計出於腥羶夷裔之下。豈不惜哉。

    遣使稱臣于蒙古。

    時。上表稱臣。而其所需索。皆不能從。致書撒禮塔曰。前所輸進皇帝物件內。水獺皮一千領。旁搜四下。粗得九百七十七領。童男女則國法雖上之爲君。唯配得一箇嫡室。更無媵妾。故王族未繁。臣僚所娶。不過一妻。所産或無或有。若發遣上國。誰其承襲王位及朝廷有司之職。諸般工匠。則我國工匠。自昔欠少。兵亂耗散。莫有地着。刺繡婦人。則本來無有。此皆實告。伏惟諒察。其餘皆當承命。

    五月。蒙古使來。〈元史補。〉○六月。王妃柳氏薨。○崔瑀遣人。迎廢王于紫燕島。○葬安惠王后。〈陵號史闕。〉○崔瑀脅王。遷都江華。殺別抄指諭金世冲。

    瑀决意遷都江華。時。昇平旣久。京都戶至十萬。金碧相望。人皆重遷。然畏瑀無敢言者。兪升旦獨曰。以小事大。理也。事之以禮。交之以信。彼亦何名而重困我哉。棄城郭捐宗廟。竄伏海島。苟延歲月。使邊陲之丁壯。盡於鋒鏑。老弱係爲奴虜。非爲國之長計也。別抄指諭金世冲。排門而入。詰瑀曰。松京自太祖以下近三百年。城堅而兵食足。固當勠力。以御社稷。去此欲安之乎。大集成以世冲沮議。請斬以徇。瑀遂斬世冲。請王幸江華。王依違未决。瑀奪祿轉車百餘兩。輸家財于江華。令有司刻日發送五部人戶。榜示城中曰。有敢遷延者。以軍法論。發二領軍。營宮闕于江華。命知門下事金仲龜,知樞密使金仁鏡。爲王京留守。以八領軍鎭守。仁鏡。卽良鏡也。〈按。遼金之興。高麗能世結歡好。邊境無虞。蒙古之盛。亦非二國之比。則固當誠心結好。而前此使介之來。遇之多不以禮。崔瑀脅王遷都。兪升旦之言。實得其要。而又愎諫不從。後來廹令出陸。剗毁雉堞。卒至公主內據。行省外張。縛君竄君。如吹輕毛而拉枯木。人不敢出聲忤視。此都自瑀賊之錯筭而然矣。自契丹至蒙古。凡三變世界。前覆不戒。後至胥論。悲夫。〉

    秋七月。蒙古使來。○崔瑀遣使北路諸城。逐達魯花赤。

    遣內侍尹復昌。往北界。盡奪達魯花赤弓矢。至宣州。〈今宣川。〉達魯花赤。射殺復昌。

    王至江華。

    乙酉。王發開京。時。霖雨彌旬。泥濘沒脛。人馬顚仆。達官及良家婦女。至有徒跣負載者。失所號哭者。不可勝計。丙戌。至江華。入御客舘。百官無所止宿。

    令諸島徙民。入山城海島。

    時。國家旣遷都。逐達魯花赤。恐蒙兵復至故也。

    王京亂。逐兵馬使金仁鏡。遣樞密使趙廉卿等。討平之。

    大駕將發京城。人心?憤。御史臺皁隷李通。乘虛嘯聚畿甸草賊及城中奴隷以反。逐留守金仁鏡。遂作三軍。移牒諸寺。招集僧徒。掠取公私錢糓。王以廉卿將中軍。李子晟將後軍。崔瑾將右軍。往討之。賊聞三軍自江華來。遣兵拒之于昇天府〈今豊德〉之東郊。官軍進擊大破之。遣別將李甫等。夜到王京城門。佯爲賊兵。紿守門者曰。我等已破官軍而回。可速開門。門者納之。甫等遂入城。捕斬李通。悉誅其黨與。

    八月。西京亂。遣使安撫。

    西京廵撫使閔曦。與司祿崔滋溫。謀殺達魯花赤。西京人聞之曰。如是則西京之被??。必如平州矣。遂作亂。執滋溫囚之。留守崔林壽等。逃竄于楮島。朝廷遣使安撫之。

    參知政事兪升旦卒。

    升旦以文行名重一時。時人謂之人倫龜鑑。甞自言曰。吾欲終身行之。惟不欺二字。諡文安。

    九月。遣兵馬使李子晟。討忠州奴隷軍。平之。○蒙古復遣撒禮塔。大擧來侵。

    蒙以我國遷都江華。拘辱達魯花赤。復遣撒禮塔。大擧來侵。移牒數罪。先是。西京人洪大純。與其子福源。迎降于撒禮塔。及其還師。福源因留西京。今此大擧。盖福源召之也。〈元史補。〉朝廷遣使。陳辨於撒禮塔及諸大官人。且上表蒙主。陳遷都之由〈元史云。十月。王?遣將軍金寶鼎郞中趙瑞章。上表陳情。本史闕。〉曰。大兵來討。愚民逃散。懼未辦苞茅之貢。庶收殘口。永事大邦。雖潛藏江海之間。猶夢寐雲霄之上。心苟一於始終。地何論於彼此。蒙人不從。所在屠掠。雖老弱婦女。皆殺之。時。蒙人造船。欲攻江都。泰州人邊呂。被執。蒙人問呂以海路。至加炮烙。呂只云水路甚險。賊信之。焚舟而退。朝廷以功。授呂上將軍。

    冬十一月。蒙古攻廣州。牧使李世華。力戰拒之。

    世華以文吏發身。而去歲以慶尙按使。理兵赴難。指揮如宿將。朝廷以廣州爲中道巨鎭。南路要會。使世華守之。時。蒙兵大來。圍攻至數日。世華日夜繕守備。隨機應變。蒙人知不可拔。遂解圍而去。

    十二月。撒禮塔攻處仁城。金允侯射殺之。蒙兵乃還。

    撒禮塔進攻處仁城。〈在龍仁。〉有一僧避兵在城中。射殺之。俘獲亦多。蒙兵遂潰。其副將鐵哥。以其軍還。其已降之人。令洪福源領之。〈此句元史補。〉然蒙兵不以一時俱歸。或先行或落後。欲東欲北。莫知所向。自後。往來侵掠不已。國家以其僧有功。授上將軍。僧諱功固讓。後還俗。名金允侯。初。御史襍端薛愼。在蒙營。撒禮塔之南下也。愼紿曰。國諺。異國大官。南渡江不吉。撒禮塔不從。至是死。蒙人以愼有知識。放還之。

    以金仁鏡爲政堂文學。尋陞中書侍郞平章事。○移葬世祖太祖二梓宮于江都。○是歲。蒙古伐東眞。虜其主萬奴以歸。

    癸巳二十年春三月。遣使如金。不至而還。

    遣司諫崔璘。奉表如金。路梗而還。璘。讜之子也。

    夏四月。遣上將軍李子晟。討龍門倉賊。平之。○蒙古主遣使數罪。

    其詔曰。自平契丹。未甞遣一介。罪一也。命使賫訓言省諭。輒敢射回。罪二也。〈先是。蒙使之來。東眞人變着我國衣服。自山谷射其使臣故云。〉謀害著古與。乃稱萬奴殺之。罪三也。抗拒朝命。竄諸海島。罪四也。汝等民戶。不拘執見數。輒敢妄奏。罪五也。

    五月。以金慶孫爲大將軍知御史?事。○東京亂。遣兵馬使李子晟。討平之。

    東京人崔山,李儒。作亂。遣子晟往擊之。子晟率師。幷日疾馳。據永州城〈今永川〉以待。時。賊傳檄州郡。刻日期會。諸郡依違。聞子晟入永。乃定。賊以爲子晟軍自遠急來。欲乘其勞擊之。集永之南郊。官軍登城望之。告子晟曰。我軍冐熱遠來。賊勢盛且銳。鋒不可當。宜閉門休士。數日而後與戰。子晟曰。不可。凡疲卒休則愈怠。若曠日持久。則賊得我情。恐生他變。不如急擊。遂開門突出。及賊未陣。奮擊大敗之。僵屍數十里。斬山等數十人。令曰。脅從罔治。民大悅。

    洪福源,畢賢甫等。叛據西京。宣諭使鄭顗。死之。

    福源,賢甫等。以西京叛。王以上將軍鄭顗。前在西京。平定??亂。爲賢甫等所畏服。以顗爲宣諭使。馳傳往諭之。旣至大同江。從者請無遽入。顗奮曰。受命以出。敢少稽乎。死固分也。遂入。賢甫等喜得顗。欲以爲主。且諭且脅。顗竟不屈而遇害。

    冬十二月。北界兵馬使閔曦。克西京。畢,賢甫。伏誅。洪福源奔蒙古。

    崔瑀遣家兵三千。與北界兵馬使閔曦。討西京克之。獲畢,賢甫。送京師腰斬。福源逃入蒙古。擒其父大純及其女子弟百壽。悉徙餘民於海島。西京遂爲丘墟。福源在元。爲東京摠官。賜佩金符。凡本國降附諸城民。皆屬焉。讒搆本國。隨兵往來。時人謂之吠主犬。崔瑀患之。官大純百壽等。且爲其女擇壻。以悅其心。賂遺不絶。然自是蒙兵歲至。攻陷州郡。皆福源導之也。

    築江都外城。○以李奎報爲集賢殿大學士。

    時。蒙兵壓境。徵責甚煩。奎報連製國書。辭意明切。蒙主感悟撤兵。王大嘉之。特授樞密副使。累陞政堂文學。守太尉參知政事。

    甲午二十一年春正月。徵諸道民。營宮闕百司。○二月。遣金寶鼎。如蒙古軍。○王幸奉恩寺。觀燃燈。

    以故參政車倜家。爲奉恩寺。撤民家。以廣輦路。時。雖遷都草創。然凡毬庭宮殿寺社名號。皆擬松都。八關燃燈行香道塲。一依舊式。

    三月。趙叔昌伏誅。

    辭連畢,賢甫也。

    夏五月。門下侍中金就礪卒。

    就礪。彦陽人。爲人節儉正直。忠義自守。持軍嚴正。士卒不敢犯秋毫。有酒卽用一巵。與士卒最下者均飮。故能得其死力。江東之役。事皆讓於元帥。及其臨陣制敵。多出奇計。以成大功。然未甞自矜。爲相。正色率下。人不敢欺。諡威烈。李氏〈齊賢〉曰。觀其析甘分少。能得士力。令行禁止。莫犯秋毫。可謂有古名將之風矣。開平之戰。我乃再救中軍。沙峴之役。盧公則不相助。訖無一言以生嫌隙。不伐其勞。歸功於衆。是則大人君子之用心也。至於先詣哈眞。固與國之心。不拜萬奴。明尊王之義。多智,韓恂。旣授首矣。斂兵而止。以安邊。史氏稱其忠義。太常諡以威烈。不亦宜哉。

    秋七月。奉安御衣于南京假闕。

    有僧說讖云。自扶蘇山分爲左蘇。曰阿思達。是古楊州之地。於此營宮闕。可延祚八百年。詔自三月至五月。安御衣於南京。七月至十月。移安舊京。十一月至明年二月。又安於南京。周而復始。

    八月朔。日食。

    密雲不見。

    九月。淮安公侹卒。○冬十月。封崔瑀爲晉陽侯。

    王論瑀遷都功。封侯立府。百官皆賀于第。瑀又役都房四領軍。廣營私第。人不堪其苦。園林廣袤數十里。

    十一月。設消災道塲于內殿。

    以禳兵也。是後。蒙兵充斥。惟事祈禳。遣使祭名山川禱神兵而已。

    是歲。蒙古滅金。

    乙未二十二年春正月。立子倎。爲王太子。○夏六月。崔瑀納其外孫女金氏。爲太子妃。

    瑀壻若先之女。是爲順敬太后。若先。慶孫之兄也。

    秋閏七月。蒙古入安邊。令廣州南京。合入江華。○八月。令百官拜日。

    日官奏。令百官。每日自辰至午時拜日。以禳兵。

    蒙古陷龍岡咸從三登。執其守令。○九月。蠲諸道逋負。○以金利生爲東南道指揮使。

    安東人。謀引蒙古向東京。故命利生爲指揮使。以忠淸道按察庾碩。副之。

    蒙古引東眞兵。陷龍津鎭。〈古基。在今德源東三十里。〉又陷鎭溟。○別抄都領李裕貞。擊蒙古于海平。〈今善山屬縣。〉敗績。○冬十月。蒙古兵破桐州城。〈今瑞興。〉○十二月。增築江都沿江堤岸。○中書侍郞平章事金仁鏡卒。

    仁鏡才識精敏。文武吏才俱贍。天資淸婉。無一點塵累。工詩詞善隷書。名重一時。諡貞肅。

    〈按元史。是年。命唐古與洪福源。領兵征高麗。拔龍岡咸從等十餘城。〉

    丙申二十三年春二月。王幸奉恩寺。觀燃燈。

    王命內侍。賜花酒于晉陽府。是夕。金若先妻入內。王以太子妃之母。命牽龍行首等爲僕從。輿盖服餙。一如王妃。識者曰。下之僭上。上自啓之也。後王曲宴于內殿。僕射宋景仁。爲處容戱。畧無愧色。

    夏五月。蒙古入關東。

    蒙兵五十餘騎。闌入關東。時。蒙兵落後者。到處侵掠。莫敢沮遏。

    六月。蒙古復大擧入邊。

    庚寅。蒙古兵渡義州江。癸巳。游兵至嘉州。乙未。屯安北府雲巖驛。〈今未詳。〉嘉博二州之間。火氣連天。又於宣州兄弟山〈今未詳〉之野。分屯凡十七所。丙申。遂遍屯慈朔龜郭諸州。戊戌。先鋒入黃州。庚子。至信安二州。

    分遣諸道山城防護別監。○秋七月。蒙古至价州。中郞將明俊等。伏兵擊敗之。○八月。蒙古陷慈州。進兵屯南京。

    慈州副使崔景侯,判官金之佇,殷州副使金景禧等。並被殺。蒙兵遊騎四出侵掠。而無能禦之者。進兵屯于南京平澤牙州〈今牙山〉河陽倉〈漕倉屬牙山〉等處。又自溫水郡。〈今溫陽。〉南下趣車峴。

    九月。蒙古圍溫水郡。郡吏玄呂。出戰敗之。○蒙古攻竹州。防護別監宋文胄。擊却之。

    蒙兵至竹州〈今竹山〉諭降。防護別監宋文胄。出兵擊走之。蒙兵復以砲攻城四面。所觸無不摧破。文胄亦以砲逆擊之。蒙兵不敢近。蒙兵又備人油松炬。縱火焚之。文胄開門出戰。蒙兵死者。不可勝數。蒙兵百計攻之十五日。終不能克。乃焚攻具而去。文胄曾在龜州城中。熟知蒙兵攻城之術。故彼所計畫。無不先料。輒告於衆曰。今日敵必設某器械。我當以某事應之。卽令備待。旣而果如其言。城中皆謂之神明。

    冬十月。蒙古兵入全羅道。○十二月。蒙古攻大興城。城中人出戰敗之。

    丁酉二十四年春。全羅道指揮使金慶孫。討草冦李延年。平之。

    草賊李延年兄弟。嘯聚原栗〈在今潭陽〉潭陽諸郡無賴之徒。自稱百賊都元帥。擊破海陽〈今光州〉等州縣。聞慶孫在羅州。與副使崔璘。進兵圍之。兵勢甚盛。城中危懼。慶孫曰。賊雖衆。皆芒屩村氓耳。遂督出戰。左右以兵少。請待州郡兵。乃戰。慶孫叱之。於街頭。祭錦城山神。手奠二爵曰。戰勝畢獻。張盖而出。左右曰。恐爲賊所識。諫慶孫。不聽。遂開門出。卽下懸門。賊戒其徒曰。指揮使。乃龜州成功大將。吾當生擒。以爲都統。勿射。遂不用弓矢。以短兵戰。兵始交。賊有一僧勇悍絶人。與其衆約曰。我能擒彼美少年。肩擔而歸。先打?斗吹唇。踴躍而至。咸陽人朴臣蕤。出與相敵。兩刃相交。莫能先斫。臣蕤踢而躓之。因斬其首。賊驚愕。慶孫拔劒督戰。士皆殊死戰。斬延年。賊徒大潰。官軍乘之。追奔數十里。遂平之。

    秋八月。廢王薨于法天精舍。○冬十月。葬貞宗于碩陵。〈在今江華府南二十一里。〉

    後改號煕宗。以成平王后任氏祔。〈配享平章事文懿公崔詵,良淑公任儒。〉

    戊戌二十五年夏閏四月。蒙古兵至東京。

    燒黃龍寺塔。時。蒙兵彌滿城中。無遠不到。無深不入。乍往乍來者累年。而我國人民。皆入保山城海島。朝廷偸安。江都不思攘遏之策。由是。蒙兵益恣意橫行矣。

    冬十二月。遣金寶鼎宋彦琦等。如蒙古乞罷兵。

    〈按元史。是年五月。麗人趙玄習,李元祐等二千人迎降。命居東京。受洪福源節制。且賜御前銀符佩之。以招未降民戶。又李君式等十二人來降。待之如玄習焉。〉

    己亥二十六年夏四月。蒙古主遣甫可阿叱等。諭王親朝。罷兵還。○五月。赦。○王太后柳氏薨。○葬元德太后于坤陵。〈在今江華府南二十三里。〉○六月。遣起居舍人盧演,注簿金謙等。如蒙古。○秋八月。蒙古使來。復徵王親朝。

    甫可波下等一百三十人來。

    冬十二月。遣新安公佺等。如蒙古。

    時。蒙主遣使徵朝。王以母喪辭。至是。又徵王入朝。遣佺及少卿宋彦琦等百四十八人。奉表入貢。請勿親朝。

    庚子二十七年春三月。盧演等。偕蒙古使豆滿阿叱等來。○夏四月。遣諫議趙脩,祗候金成寶。如蒙古。○秋九月。新安公佺。偕蒙古使多可波下等來。復諭入朝。○冬十二月。遣禮賓卿宋彦琦,御史權韙。如蒙古。

    初。蒙旣講和。需索無厭。崔瑀患之。遷都入海。爲拒守計。蒙人疑我不服。遂復加兵。域內敵屯。羅絡相望。而朝廷無以禦之。屢遣使奉表。遜辭乞罷兵。蒙兵遂還。而徵王親朝。王辭不赴。彼此冠盖相望。而王終不親朝。是後促令出陸。兵釁復起矣。〈按元史。是歲。攻拔昌朔等州。〉

    辛丑二十八年夏四月。以宗室永寧公綧。爲王子。入質于蒙古。

    綧。平壤公基之後也。美容儀善騎射。讀書通大義。至是。稱爲王子。率衣冠子弟十人。入蒙爲禿魯花。華言質子也。遣樞密使崔璘,將軍金寶鼎,左司諫金謙伴行。綧入蒙古留之。妻以宗女。

    秋九月。李奎報卒。

    奎報以參政乞退致仕。俸祿如故。家居五年卒。年七十四。奎報少聰敏。貫穿百家。橫騖別駕。汪洋大肆。一時高文大冊。皆出其手。雖及懸車。外國交聘表狀。皆其所製也。三掌禮闈。多得名士。性放曠。以詩酒自娛。號白雲居士。然諂附崔氏。得罪士論。有集五十三卷行于世。

    是歲。蒙古窩濶台死。

    第六后乃馬眞氏。稱制臨朝。五六年間。兵患稍息。

    壬寅二十九年夏五月。遣使如蒙古。○冬十月。崔瑀進爵爲公。○十二月。蒙古使來。

    癸卯三十年春正月。遣使如蒙古。○二月。分遣諸道詢問使。○三月丁丑朔。日食。○秋七月。遣使如蒙古。○八月。遷葬世祖太祖于盖骨洞。〈洞在江華府南十里。〉○冬十月。白虹貫日。○日本獻方物。歸我漂風人。○蒙古使來。○十二月。遣使如蒙古。

    是時。兩國使价往來無定限。或一歲而四五焉。蒙使之來。一行動至數十百人。供億贈遺。靡弊不貲。我使之往。進獻方物及賂遺其大官人。不可勝紀。公私蓄積。蕭然矣。

    崔瑀流安東都護副使庾碩于巖墮島。〈麗史地志。島在陸昌縣。縣基在今靈光郡南二十二里。〉

    碩。應圭之孫也。性剛直淸白。所至有聲績。及爲安東。吏民愛之如父母。時。廵問使宋國瞻。移牒。令碩與判官申著。同修山城。著素貪汚。碩恥與共事。一以事委之。獨與儒士嘯咏而已。著讒之崔瑀。瑀遂流之。將行。老幼遮道號哭。攀轅不忍捨。妻携子女以行。私馬只三匹。至有徒步者。邑人泣請留一日。不從。出騶騎以護送。妻辭曰。家公流配。妻子皆罪人也。何煩邑人。固請竟不許。邑人歎曰。非夫人。豈得配我公。遠近莫不嗟惜。

    移東郡民于蔚陵島。旣而罷之。

    崔瑀以東海中蔚〈或作羽。或作芋。〉陵島。土地膏腴。多珍寶海錯。欲移民以實之。後以風濤險惡。人多溺死。遂罷其役。

    甲辰三十一年春二月。納宗室女。爲太子妃。稱柳氏。

    前妃金氏。生元孫諶而卒。至是。復納新安公佺女。是爲慶昌宮主。

    夏四月。遣使如蒙古。○秋七月。蒙古使來。○崔怡貶右正言李僐。爲延州副使。

    怡。瑀改名也。怡以申著爲按察使。僐劾之。怡怒貶。時。怡以遷都息兵爲功。聽讒殺人。無所顧忌。奢婪日甚。私藏氷。甞於冬月。取安養山〈在今衿川縣東十里。名三聖山。〉栢樹。植其家園。山去江都數日程。人多凍死。有人牓昇天門云。人與柏孰重。有崔峘者善書。怡改創康安殿。以黃綾粧後壁。使峘寫無逸篇。王見而嘉之。峘本姓任。怡養之爲子。性貪鄙。恃勢恣橫。

    乙巳三十二年春三月。天狗墜。○延慶宮災。

    江都見子山〈今未詳〉北民家八百餘戶火。老弱燒死者八十餘人。連燒延慶宮,法王寺,御庫,太常等府。

    夏五月。崔怡大饗朝臣。用八坊廂樂工。

    先是。怡以四月八日。爲佛生日。燃燈結綵棚。百戱徹夜爲樂。〈按。今俗燃燈。以四月八日始此。〉至是。又宴宗室宰樞於其第。結綵棚爲山。張繡幕羅幃。中結鞦韆。飾以文綉彩花。眩奪人目。陳伎樂百戱。八坊廂工人一千三百五十餘人。皆盛飾入庭奏樂。絃歌皷吹。轟震天地。怡賞金帛。其費鉅萬。怡好燕樂無度。甞使伶人奏唐樂。天忽雷電。怡懼止之。史臣曰。八坊廂者。國家太平盛事也。今避兵竄島。社稷僅存。實君臣同憂。若涉淵氷之時。而怡盜窃國柄。妄矜侈大。罪不容誅矣。

    秋七月癸巳朔。日食旣。○冬十月。遣新安公佺等。如蒙古。

    丙午三十三年春正月辛卯朔。日食。○崔怡饗王于禪源社。〈古基。在今江華府南八里。〉

    設六案。陳列七寶器皿。膳饌豊奢。怡詑曰。來者豈有如今日哉。

    夏五月。雨毒蟲。

    其蟲身|細網。剖之如斫白毛。隨飮食入人腹中。或??入皮膚。人輒死。時號食人蟲。試諸藥不死。塗以蔥汁便死。

    秋七月。晉州副使王諧卒。

    諧少登第。拜監察御史。守法不撓。出按慶尙。激揚淸濁。一道畏服。崔怡子僧萬宗,萬全。蓄米五十餘萬石。取息於民。分遣門徒。催徵甚酷。民盡輸所有。租稅屢闕。諧令曰。民未納稅。先督私債者罪之。於是。二僧之徒不敢肆。租稅得以時輸。爲晉州。吏畏民懷。及遷東都留守。老幼涕泣請留。遂懇乞于朝。復其舊任。沈毅剛正淸白有大節。其所計畫。皆利於國。及卒。皆歎曰。國之重寶去矣。時又有善治民者庾碩,金之錫等。與諧齊名。之錫甞爲濟州副使。州俗。男女年十五以上。歲貢豆一斛。衙吏數百人。亦歲貢馬一匹。副使判官分受。皆致富。之錫到州。卽蠲貢豆馬。選廉吏十人。以充衙吏。政淸如水。吏民懷服。先是。有慶世封者守濟州。亦以淸白稱。州人曰。前有世封。後有之錫。鄭氏曰。高麗自成宗。分十道定郡縣置守令。自是厥後。遣廉問黜陟之使。屢下勸農蠲租之詔。宜若良吏輩出。而今見於史者。惟庾碩以下數人。豈史逸而不傳耶。此數人者。或以淸愼律己。或以仁厚撫民。俱有遺愛。可謂不愧於古之良吏矣。〈按。程子曰。古者侯國各有史。故其善惡皆見於後世。自秦罷侯置守。史亦廢。如漢唐之有天下。皆數百年。其間郡縣之政可書者。宜亦多矣。然其見書者。纔數十人。使賢者不幸而無傳。不肖者幸而盖其惡。斯與古史之意異矣。今以程子之意推之。郡縣依古侯國例。別擇有文學公正者。爲敎授之任。而兼管史事。掌其境內之政治風俗異聞。以備史局之採用。可矣。〉

    崔宗峻卒。

    宗峻。詵之子也。舊制。國子監以四季月六衙日。集衣冠子弟。試以論語孝經。中者報吏部。吏部更考世系。授初職。宗峻欲令其子試之。國子正錄。以非試日不聽。宗峻屬崔瑀請之。乃得試。時人譏之。

    冬十一月。地震。○判將作監事宋彦琦卒。

    彦琦。鎭州人。父珣官平章。以知禮聞。彦琦少能文。有名儕輩間。甞倅金州。政廉平能斷事。姦豪斂迹。以監察御史。監右倉。告糴請謁多。彦琦公分甚均。時稱賢御史。四使蒙古講和。邊境稍安。至是卒。王復使講和而難其人。宰相相謂曰。宋之生國之福。宋之亡國之憂。

    是歲。蒙古貴由立。

    太宗之子。是爲定宗。

    丁未三十四年春三月。東眞移牒。請刷逃戶。

    東眞千戶牒謂。其國五十人。逃入我地。請還送。回牒云。貴國至我疆。山長路險。空曠無人。往來道絶。貴國妄稱追究逃人。或稱山獵。越境橫行。其於帝旨各安土着之意。何如。自今。無故越境。一皆禁斷。

    夏六月。崔怡流其家臣朴暄於海島。以子沆爲上將軍。

    怡孽子萬宗,萬全。皆爲僧。聚無賴惡僧爲門徒。惟以殖貨爲業。金銀穀帛。以巨萬計。門徒依勢作威。鞍馬衣服。皆效韃靼。更相稱曰。官人恣行不義。凌辱官吏。州縣畏縮。朴暄初名文秀。機警善辭。事崔怡。屢中其意。遂見寵任。至是。言於怡曰。今北兵連年入冦。民心疑貳。雖以恩德撫之。猶懼生變。今萬宗萬全門徒。割剝民産。斂?實多。南方騒擾。若兵至則恐皆叛而投彼矣。怡聞之猶豫。會。宋國瞻因廵問南道。亦寄書言之。怡遂召還二子。發其蓄以予民。旣而萬宗等訴怡曰。尊公在時。尙爾侵逼。若百歲後。吾兄弟不知死所矣。怡乃悔之。反謂暄讒間父子。流暄。貶國瞻。使萬全歸俗。改名沆。使待制李淳牧〈一作任翊〉授書。中書侍郞權韙習禮。卽拜左右衛上將軍戶部尙書。諸王宰樞。皆詣門賀。

    秋七月。蒙古將阿母侃。來屯塩州。〈今延安。〉

    去歲。蒙主貴由〈定宗〉新立。有復事東方之意。由是。兵患又起矣。先是。蒙古四百餘人。入塞諸城。托言捕獺。至于遂安。凡山川隱僻之處。無不覘知。國家以爲和好。殊不爲意。至是。百姓避匿者幷被驅掠。鮮有得免。

    八月。煕宗妃任氏薨。○葬成平王后于紹陵。〈葬地史闕。〉○遣使犒蒙古師。

    戊申三十五年春二月。遣使如蒙古。○三月。徙北界諸城民。入保海島。

    時。蒙兵往來無常。命北界兵馬使盧演。徙民入海島。安北府有葦島。〈在今定州東五十里。〉平衍十餘里可耕。患海潮不得墾。兵馬判官金方慶。令築堰播種。民始苦之。及秋大稔。蒙兵連歲不退。島人賴以活。島又無井。汲者往往被虜。方慶貯雨爲池。夏則引汲。冬則鑿氷。其患遂止。人服其智。

    崔怡。以沆爲樞密院知奏事。○冬十月。蒙古兵復入西海道。

    蒙兵四十騎。渡淸川江。稱捕獺而來。先是。國家以松都空虛。時遣兩班。分番戍松都。於是。出排兩班。悉還江都。時遣輪戍。

    遣使如蒙古。

    去歲。蒙定宗殂。女后臨朝。雖不大擧來侵。而督令出陸矣。

    是歲。蒙古貴由死。〈太后稱制。〉

    己酉三十六年春正月。崔沆享王。○夏四月朔。日食。○遣使如蒙古。六月。又遣之。○秋九月。東眞冦東邊。遣兵擊走之。○冬十一月。崔怡死。沆自爲樞密院副使吏兵部尙書御史大夫。流知樞密閔曦,樞密副使金慶孫于海島。

    怡席忠獻之勢。擅國三十年。政自己出。生殺在其喜怒。王拱手而已。及死。子沆服喪二日而除。及葬。杜門不出。蒸其父妾。沆尤暴殘虐。忌慶孫素得衆心。流白翎島。又忌知樞密閔曦。亦流之。

    庚戌三十七年春正月。崔沆罷諸州別貢魚梁船稅。

    沆以敎定別監。牒蠲淸州雪綿,安東蠒絲,京山黃麻布,海陽白苧布,諸別貢及金洪州等處魚梁船稅。又徵還諸道敎定收穫員。委其任於按察使。欲以收人心也。後復如前。人皆憤嘆。

    遣使如蒙古。○營宮闕于昇天府。

    時。蒙古責以不出陸。故營此。若將遷徙者然。

    二月。東眞冦東邊。○遣使如蒙古。○以庾碩知刑部事。

    初。碩爲東北面兵馬使。先是。有一兵馬使。始以江瑤柱饋怡。遂爲常例。江瑤柱。海物。出龍津縣。捕之甚艱。邑民五十餘戶。因之失業逃散。碩禁絶之。流亡盡還。時。守令爭事侵漁。以媚權貴。碩移牒禁之。東北人感其淸德。呼爲父母。怡惡之召入。以微事斥配蓮花島。〈在今固城。〉沆襲權。欲收人望。召知刑部事。

    三月。蒙古徵宗親及洪福源父。○崔沆殺朴暄。

    暄甞爲史舘修撰。編怡功業錄。幾至五六卷。以示怡求媚。及被流。怡追念召還。未至而怡死。沆遣人投海中。暄甞建議建新興倉備凶荒。民賴以活。爲之語曰。微朴公。吾其死矣。

    徙北界民于內地。○夏五月。都城訛言。

    時。京城訛言。用人祭天狗。男女惶怖。姦猾乘之。淫盜者甚衆。

    六月。蒙古使來。

    蒙使多可無老孫等六十二人。來審出陸之狀。到昇天府舘。責王出迎江外。王不出。遣新安公佺。迎入江都。

    秋七月。崔沆。貶知刑部事庾碩。爲安北都護副使。尋卒。

    大將軍金寶鼎,李輔。訟奴婢。碩守正不撓。二人?之。訴沆出之。尋卒。碩莅官淸白。守法不阿。屢以微過見斥。執節不少屈。後。朴惟氐守安東。自謂爲政不下於庾。甞獨坐。見一小胥性質而謹者。乃語之曰。民以我爲何如庾使君。胥曰。民稱庾使君有間然後語亦及之。惟氐慙服。

    樞密院副使權守平卒。

    守平。安東人。性淳厚質直。有古人風。爲隊正貧居。郞將卜章漢。非罪被竄。守平遞食其田有年。章漢遇赦還。守平還田。並以租簿授之。章漢辭不受。守平投其簿而去。章漢閉門而入。父老歎曰。今爭敓成風。不圖獲見若人。守平由隊正補牽龍。牽龍。榮選也。守平辭以家貧。親舊勸以易妻求富。守平曰。貧富。天也。何忍棄二十年糟糠之妻。求富室耶。言者慙服。

    遣使如蒙古。○八月。樞密院副使崔椿命卒。○築江都中城。○宋國瞻卒。

    國瞻甞與金敞。諂事崔怡。然性剛直不阿。怡亦憚之。及沆繼政。畏??屛居。至是。出知西北面兵馬使。憤懣卒。

    冬十二月。崔沆殺侍御史李僐。

    初。沆爲僧。與甫州副使趙廉,右監務朴長源。有憾。及用事。並流海島。僐素與二人善。及按慶尙道。召二人宴飮。有僧告于沆。沆疑有異謀。並投之江。僐甞以直言忤崔怡。貶遠州。至是。竟死於崔氏。時人哀之。

    崔沆。罷司天?崔允旦。

    時。允旦奏。月犯房上相。占云。主有憂上相誅。有亂臣代主。王將迎蒙使。幸梯浦宮。司天之奏。欲修省而停之也。沆見實封惡之。嗾御史?。劾其妄奏星變。罷其官。時。言路閉塞。唯司天據占直奏。欲使修德消災。自此。日官之奏。亦將廢矣。

    進崔沆爵侍中晉陽侯。不受。

    以築中城功也。

    蒙古使來。

    丙辰。蒙古使洪高伊等來。止昇天舘。令王出迎。己未。王迎于梯浦宮。是日。大風寒。百官皆凍縮失容。王命撤輦上帷帳曰。法從百官。寒凍如此。朕獨暖耶。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