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见到周母,更是礼貌和客气了几分,但客气中却透出几分疏远。
周母闻言,也就没再出声留人,从包裹里拿了七八串肉肠,又抓了一大把大白兔,让春燕带回去给两个孩子解解馋。
冯化成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周秉义立即推脱两人学习太紧张,“妈,冬梅大二,学习非常紧张,要是现在生孩子,冬梅的功课可就全耽搁了。等我和冬梅大学毕业……”
小西瓜萌萌道,“爷爷。”
对王立冬的小话也不少,小时候考试总是垫底的学渣,转眼就成了省状元。联想到王立冬老丈人身份,哈大教授,众人都不由脑补……
“那爷爷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周父见冯化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就知道女婿是不愿回吉春工作,就劝女儿安心在京城学习工作,家里边用不着她,逢年过节回来一趟,他们老两口就心满意足了。
老丈人吃了一惊,“毕业后,你准备做生意?”
乔春燕提着水桶把水缸装满后,和周母打了声招呼,准备告辞回家,周母忙拉住干女儿,留她吃午饭。
爸,这几年你研究出的几种猪牛羊饲料就挺有市场价值的,成本低,育肥效果好,要是投产上市,肯定有销路。”
不要脸。
“周蓉嫁得也不错,男的听说是个大诗人……”
这两年,周家是蒸蒸日上,三个儿女都上了大学,大儿子的老丈人成了他们省领导,周家和邻居们的关系就发生了些微妙变化。
看着进屋的母亲,周秉义哪不明白这话的意思。77年,秉昆的丈人丈母娘刚放出来,就主动上门拜访了母亲。
“这不是老霉的产学研一体吗?”
周秉义是一个头两个大。
为此引来了不少老师和学生的不满。
“我爸有腿,又不是不能走,想看小西瓜他们,来我家看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不让他看……”
“有空就带朵朵兰兰来玩。”
冯化成先是赞扬了媳妇一番,为了给父母养老放弃大多人都梦寐以求的考研和留京机会,“百善孝为先,问题的关键是对孝的认识,自古以来,孝分两种:养口体,养心智。
入夜,周秉义和郝冬梅吃好晚饭,告辞回了郝冬梅家。
以前大家都是一个阶层的,吃的是粗粮、睡的是土炕,上的是旱厕。
同样重要,缺一不可。”
“我干妈回来了!”说完乔春燕就打开门消失不见了。乔婶不满嘀咕了一句,“见到我都没这么热情。”
一大群人,鱼贯进了里屋。
付锦山对女婿,也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辞,怎么好听怎么说,不仅夸了王立冬还连带着夸了夸周秉义和周蓉,一家三杰,对周父直竖大拇指,赞他,“教子有方。”
周母敲了敲老腰,嘟囔了一句,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新年好,新年好,快请进,快请进。”周志刚说话间,眼神不时扫过小儿媳妇怀里的小娃娃,付丽丽见状主动递上大儿子,“爸,这是老大,小名小西瓜。”
冯化成出声道,“周蓉,要不说说我的想法?”
王立冬接过电报,就一行字,“25日到家,周志刚。”
“昆儿,别闹,你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父子哪有隔夜仇。小西瓜(三孩子的小名)他们都快两岁了,都还没见过爷爷呢。”
一对自私自利到极点的夫妻,不过这事和王立冬没半毛钱关系,他抓了一把瓜子,分给媳妇一半,两口子咔嚓咔嚓,磕得飞起。
“周志刚真是好眼光,看人家给两个儿子挑的媳妇……”
“朵朵和兰兰都在家里等我呢。”
房间内,一下安静下来。
“去外面玩,”王立冬赶紧把三个皮猴子,给轰到了小院里。
女儿女婿结婚那么多年了,他还没和亲家公碰过面,这次亲家公从贵洲回来过年,正好见个面,“亲家母,你看哪天方便?”
周秉义把周秉昆岳父岳母年初二上他家的事说了说,郝冬梅想了下道,“明早,我让我妈问问我爸的意见。”
“你大哥,二姐今年也都会回家过年。”周母激动不已,整整十年了,69年后,他们一家就没再团聚过,想到还有两天,大儿子和二女儿就要回来了,老宅那边好就没住人,周母就有些坐不住了。
又给另外两辆小车按上轴承和踏板,没一会儿,客厅鸡飞狗跳,乒铃乓啷,老丈人见宝贝紫砂茶壶,被外孙撞翻摔在地上成了两半,心疼地抽了抽嘴角。
伺候在父母身边,照顾衣食住行,是养口体。远走高飞有所成就,让父母以此为荣,是养心智。
冯玥犹豫了半秒,挪动了小步子走到了父亲面前,冯化成一把抱起女儿,亲了两口,“看爸爸给你带的礼物……”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塑料头箍,“爸爸给你戴上。”
世人有个通病,别人不好时,愿意帮忙,可别人好起来发达了,许多人心里就会不舒服,不平衡了。
表面越来越客气,可背后说小话的却越来越多,什么都有,大多集中在周秉义身上,都羡慕嫉妒他娶了个大领导的独生女。
丈母娘和老娘都不放心,一起跟了出去。
“早点定下来就可以早些做准备……比如化成的工作调动,时间充沛,岗位可以慢慢挑……”
“等你爷爷他们回去上班,我们就回你小舅家。”
“冬梅,”
三个小家伙,争先恐后,王立冬喊道,“爸爸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还好周秉义和郝冬梅不在,否则两人听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
“我们国家现在百废待兴,用一个字来说就是‘穷’。爸,你准备研究新猪种,可经费申请了快一年了,至今还没批下来。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要是您自己有钱,还用的着放低身段,求爷爷告奶奶,扔个三瓜两枣吗?”
我保证,等大学毕业后,肯定不会再推了。”
“好嘞。”
周母强笑这点点头。
冯化成见到冯玥躲在丈母娘身后,露出自认为最和蔼的笑脸,弯腰拍了拍手,“玥玥,不认识爸爸了?”
“咱们四海和小日子,老霉都不一样,这事以后再说吧。”
为了过年回不回老宅的事,母子俩吵了起来,付锦山见两人谁也不让谁,就主动劝了两句,然后话题一转,说起了两家父母见面的事。
随着夫妻俩年龄越来越大,不能生孩子的事,瞒不了多久了,应付完郝母,夫妻俩回了房间。
周母见大儿子信誓旦旦,也只能再信一次,不信又能怎样呢?
王立冬散了根烟,“爸,这一年多,我可是出了好几本书了,怎么能叫混日子。”
周母看了看大儿媳的肚子,找了个机会拉着秉义来到了厨房,大儿子和大儿媳都结婚七年了,两人年纪也都三十多了,用大儿媳妇的话讲,马上就是高龄产妇了。
进入冬天,吉春照例开始缺煤了,时常听闻哪里又为了煤炭闹开了的消息。
在前轮处,按上从供销社买来的轴承,再装上踏板,一辆崭新的木质小三轮就完成了。
母子俩进屋前,周母拉住大儿子,“秉义,丽丽父母年初二会来我们家做客。”
相比之下,他的丈人丈母娘回吉春都两年了,可至今都没露出见父母的意思。
周秉义见状,出声喊大家一起进了里屋,泡茶,嗑瓜子,聊着这几年大家的经历和一些趣事,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还是你老哥好啊,能天天见到丽丽和三个外孙,不像我,好几年才能见他们一次。等将来,秉义蓉儿毕业了……”话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相比京城,吉春就是个小地方,周秉义还可能回来,但周蓉大概率会留在京城。至于老三,要不是陪着老丈人,绝对不会踏进这个家门。
“京大毕业,就算进不了高校,做个高中老师肯定没什么问题。”周蓉看了眼冯化成,“化成,京城能人太多,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回吉春的话,你就是独一份。”
三个豆丁立即乖乖排成了一排,王立冬推了推老大,小家伙兴奋地坐上小三轮,小腿一蹬,‘扑通’一下,人仰马翻。
周志刚接话道,“蓉儿,我觉得还是京城有前途。你离毕业还有三年呢,这事现在讨论也太早了点。”
周志刚赶忙询问,“两孩子没事吧?”
这天,三个屁孩吵着闹着要骑‘儿童三轮车’,这东西不复杂,王立冬正好闲着没事,好久没干木工活了,也有些手痒了。
大年初二,周志刚正坐在炕上,和一家人聊天解闷,忽然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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