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回答他,大家只是默然又警惕地盯着外面。
“你可以把这画里的死亡方式,当成是一种夸张的意象,它只是经过了血腥和恐怖的渲染,没有必要代入现实,更没有必要受此影响。听明白了么,柯寻?”
回身的时候看见牧怿然正看着他,顿了顿步,笑了一笑:“我没事了。多谢。”
柯寻醒过来的时候,远远地听见毕敬的惨叫。爬起身冲到栅栏门边向外看,见一头穿着裙子的巨牛正把他高高地拎在半空。
然而直到柯寻几人被拎出了农舍大门,秦赐也没能下得去手。
柯寻却没有吃,只是坐着,曲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半张脸埋在臂弯里。
然而他还在拼力支撑,拼力地打,好像生命里只有打架这件事,打架,要么死,要么活。
四人被拎到了农舍外的空地上,这里没有摆上桌椅火锅,也没有拿出尖刀木桶,只有空荡荡的地面,十几头巨牛,和它们蹄子上拎着的笼中人。
牧怿然抿了抿唇,声音更加地轻沉:“忘记那些,柯寻。把这里当成画,当成,恐怖血腥的R级电影,你要知道……死在画里的人,在现实世界并非死于同样的死法。
那是一种异常残忍的,血腥的,让人产生强烈不适的,变态行为。
送走了母牛的管理员牛重新回来,把所有的人类放出了农舍。
“秦医生,砍晕他!”柯寻冲着秦赐吼。
巨牛开始分发午饭,所有的坚果都被画内人让了出来——因为首领要,所以没人敢抢。
几年前的视频,他至今都对那只战败的雄鸡血迹斑斑肢体残缺的惨死之状记忆犹新。
“没事。”柯寻说。声音从臂弯里发出来,像是个稚嫩脆弱的幼童。
毕敬被母牛带走了,惨叫声只引起了人类短暂的骚乱,很快就又平复下去,仍然麻木地继续吃喝玩乐。
莫鍪,他是上一任牛家农场人类的首领,尽管败在了牧怿然的手下,实力也足够强劲。他高大,强壮,英俊,充满着斗志和野心、威慑与骄傲,就连柯寻也不敢轻视。
“这是要干什么?”卫东惶惑地问。
“明白。”柯寻说。
“不知道,”卫东摇头,“那女牛……那母牛是被管理员领进来的,好像在挑人,挑了一会儿就把毕敬给挑中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这还是白天呢,该不会又要被吃了吧……”
它们也不会知道,骄傲有尊严地战死的雄鸡,在人类的眼里,都不过是“菜鸡”。
众人为了下午有力气挖土,都多吃了些坚果,饮用的是巨牛冲刷隔间时管子里喷出的水,昨天大家用空的饮料瓶子存下来的。
牧怿然觉得,这一瞬间的他,像是一个刚刚能够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婴儿,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对这个巨大世界的不解和茫然。
这一提议让众人顿时激动起来,眼里闪烁起希望之光。
然而强壮的莫鍪,在对手的重拳下,被一招KO。
“毕敬不是被抓走了吗,也许今晚是他……”卫东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够仁义,虽然事实是明摆着的,但还是闭住了嘴。
正各自在墙边一隅沉默又紧张地等待,忽觉窗外刷地打进来一道雪亮的白光,转头望去,却见外面草坪上方的大灯被点亮,灯光把农舍前的大片空地照得亮如白昼,几头巨牛正带着又几头从未露过面的巨牛向着这边走来,没露过面的巨牛们,蹄子上都提着一只笼子,每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类。
众人都沉默下来。
旁边的卫东吃了一阵才发觉他的异样,正要开口问,却见牧怿然走了过来,就给他让开了位置。
他只是口头明白。他乌黑茫然的眼珠,毫无波动的面孔,仍然清楚地显示着,他还深陷在刚才那场人间炼狱里。
“什么事?”柯寻问旁边一脸惊惧的卫东。
第二轮很快开始,被放入场中的是一名比刚才的人类更强壮的人,和来自牛家农场的莫鍪。
巨牛们鼓掌吹口哨,一阵喧嚣。
农舍的门被哗啦一声打开,两头管理员牛走进来,直奔着画外人所在的隔间而来。
牛们在进行交流,有牛拿来了签筒一样的东西,每头牛都从里面抽了一只签。
莫鍪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兴奋且毫不迟疑地冲向了他的对手:“男人,惹火我的后果很严重,你承受不起,我会让你好好儿尝尝我的大家伙儿,你会哭着求我的!”
柯寻沉默,看了两眼就离开了栅栏门边。
面对着这样一张脸,和这样一双眼睛,牧怿然没有察觉自己面孔的线条在不经意地变得柔和,他只是对上这双眼睛,低声和他说话:“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
牧怿然终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抬手,落在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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