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不再说话,如果说刚进来时他还能本着自欺欺人的态度贫几句嘴的话,现在则已经彻底认清了眼前的“现实”,他双手抱着头,拼命地揪扯着自己的头发,眼底和脸上溢满了恐惧,不甘,和绝望。
“哆啦A梦啊!我是大雄啊!你不认识我啦?快收了神通吧,放我们回去啊!”卫东仰天哀嚎。
“……你也复读机精投胎啊?”柯寻叹气,迈进来把门关上。
“进来,门关上。”牧怿然转头看了眼柯寻。
进入画里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但谁又能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呢。
卫东低声碎碎骂——柴房门正对着北面正房灵堂的门,那两个纸糊的童男童女就冲着柴房门笑。
牧怿然也不看他,目光淡然平静地望着前方的浓雾:“没人告诉,这是我进的第三幅画,已知的线索都是通过前两幅画总结出来的。”
“签名所在的地方,和画的内容息息相关,解读画作,得到线索,也就能找到签名所在。”牧怿然说。
“咱们不用在这屋里找找签名或是钤印什么的吗?”柯寻在他身边蹲下,用手机屏照他的脸。
“怎么死?难不成它连现实世界也能操控?”卫东眼底浮上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柯寻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谁制定的规则?谁有权力决定我们的生死?谁有这么诡异的本事,能把大活人弄进画里?哆啦A梦?”
“待着。”牧怿然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更显清冷深邃。
那个挂满了挽帐丧幡的正房里,不知道会不会……停着尸?
“第三幅?!”卫东再次震惊,“什么意思?”
而位于院子南边的倒座房房门上,则同样白纸黑字地写着个“柴”字,抽到“辜”字布条的卫东和刘宇飞要去柴房砍柴。
院子的门虚掩着,刘宇飞上前推门,发出“吱呀”地一声响,然而这声刺耳的响动并没有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多远,才一扩散开去,就立刻被吞噬在了浓雾里。
刚一迈进院子,柯寻和卫东就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脱口出声,刘宇飞也禁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卧槽,有人管没人管啦?!”卫东大惊。
“就……待着?”柯寻走了两步,发现这黑暗实在太过深浓,让人如同处于上下虚无的宇宙中,每一脚迈出去,都像将要猝不及防地坠落进深无极限的黑洞里,分外没有踏实感。
牧怿然的声音,冷且极具质感,是一种舒展的、深邃的、清凉并富有弹性的音质,听他说话,柯寻觉得自己一大老爷们儿的耳朵都快怀孕了。
“行了,别瞎想,”柯寻说,“没有武器也得有勇气,就算我们是蝼蚁,也要死在大象的尸体上。”
“闭嘴!”刘宇飞急怒地给了他一拳,“你给我小点声!想死自己去死,别连累我!”
牧怿然淡淡地挪开视线,重新望向前方。
“东子,千万小心。”柯寻握了握卫东的肩,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柴房里应该有劈柴的斧子,你拿手里,警醒着点儿,别犯困,有情况你就叫我,实在不行就往院子外面跑。”
“意思是即便你侥幸从这幅画里出去了,还会再一次进入下一幅画。”刘宇飞在旁边语气嘲弄地接话,仔细听的话,这嘲弄里还带着几丝惨然的意味。
柯寻则跟着牧怿然去了西厢的粮仓,推门进去,一股尘土和腐臭的粮食的混合味道扑鼻而至,柯寻险没熏得呛着,捏着鼻子在门口站住脚。
“不知道,”刘宇飞耸耸肩,抬手指了指天,“大BOSS强制的,必须要进,不进也死。”
“走吧。”牧怿然淡淡看了柯寻一眼。
走在旁边的牧怿然偏脸看了柯寻一眼,却恰巧正对上柯寻无意间转过来的目光。
“李家到了。”刘宇飞吸了口气,声音里带了几分僵硬和紧张。
然而柯寻此刻根本就没往他这儿看,正歪着脑袋继续和牧怿然说话。
“帅哥,你又不是妹子,还怕半夜有人闯进来非礼你吗?插了门闩万一有事跑都不好跑。”柯寻歪着头看他。
“你们不信那就试试呗,”小辫子刘宇飞在旁边哂笑,“这七天你们可以啥都不干,看看七天后死不死。”
刘宇飞神经质地咧嘴一笑:“死法儿多着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死不成的。”
牧怿然看他一眼,淡淡道:“不知道。”
既是要守夜,当然要在灵堂里守。
从兜里摸出手机划亮屏幕,找到了牧怿然的位置,发现他竟然已经坐到了屋角的麻袋上,靠在那儿闭目养起神来。
拿到“央”字布条的人看守李家粮仓。
“难怪给我们穿这种衣服。”刘宇飞低头看了看身上。
柯寻敏感地看向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刘宇飞不防他这么问,眼神闪烁不定地看了看他,歪了歪嘴角:“没有,进去吧。”
“签名是什么?怎么找?”柯寻问。
俨然,是个灵堂。
柯寻一愣,默默地回身把门上了闩。
“怎么说呢,”刘宇飞嘲弄地歪歪嘴角,“活该你倒霉呗。”
他其实很想知道那三个抽到“民”字布条的人——按照那个老头的安排,他们今晚要负责守夜。
这么离近了看,这人的皮肤真是好得不像话,屏幕的光照下五官更加立体深邃,像是经过了最精细打磨的雕刻艺术品。
卫东无故挨了一拳,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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