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硬着干,其实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王婆子倒在了地上,更是被鬼气反噬,整张脸皮便被腐蚀,半血肉半头骨,触目惊心。
这才是男人喝的酒嘛!
而且,李诺行走江湖,成为武林盟主那会,还是以李寻欢的面貌出现的。
李诺转首对绮罗说道,“这三人就是十六年前放火烧村的马匪头领,你的族人就是死在他们手中。”
他们血气耗尽,最终还是没能得逞,死不瞑目。
王婆点了点头:“只要提到季瑶姑娘和那个孩子,他的眸光就会变得柔和。我这双眼睛,很少会看错人。”
不愧是这个世界最猛的烈酒!
耳边隐隐传来嘈杂声。
村长摇头道:“应该不至于。第一,这二十年来,我们伪装的很好,身份并未暴露。第二,若真要来剿灭我们,必定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我等之不备,又岂会在县外扎营?六弟,你脑子灵活,你觉得呢?”
村长眯起眼睛道:“六弟说的有道理。朝廷真若要来剿灭我等,那一定是派遣一万人以上的大军了,而非区区三千人,这可不够我们杀的。不过不管如何,咱们小心为上,派人给盯紧了。”
村长和秀才,瞪大眼睛,伸手想要触摸那玉佩,以证真假。
“好!我再敬三个一杯!”
村长笑道:“你忘了一个多月前那支去西域十六国的商队了嘛?被铁匠带队洗劫一空,这【仙人醉】,嘿嘿,足足五十坛!”
秀才本就好酒,哪里还能忍得住,便立刻扬起脖子灌了一大口。
“朝廷军队?可知他们目的?”
“杀!”
他们都是参加过长安保卫战的铁血勇士,他们是庆阳公主的亲军,他们的信仰便是战无不胜的武安公!
“七妹!”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有事便没去,好像是个大雾天吧。听铁匠回来说过,那商队是一个好高骛远的世家少爷带队,竟为了行程而脱离了大商队,正好便宜了我们。”
在李子安这尊杀神面前,可值不了几个钱。
王婆子身上附着的本命厉鬼,立刻就化作了一缕青烟。
“他们军纪严明,只在县城外扎营。县太爷倒也亲自出面了,却是连军营都没进就被轰出去了。”
一切都好好的,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可为何一夜之间,这天就变了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
村长难以置信:“你就是当年那个被人救走的女孩?”
李诺揉了揉脸,脸上的易容被破去。
张知县叹道。
绮罗破涕为笑:“满意!”
秀才笑着安慰道:“三哥,你喝了整整两坛【仙人醉】,体内血气自然会加速涌动。你无需紧张,之前张知县那边不是派人来说了吗?那三千军士,明日一早就会动身去天剑山。还说了,在我们安宁村十里外就会直接绕过去。”
秀才捋了捋须,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
可惜。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任你舌绽金莲也无济于事,你们接下来的路已经注定了,那就是黄泉路!”
“杀!”
“三哥,你不放心他?”
到底是在江湖上纵横数十年的人物,他也算是当机立断。
“想跑?晚了?”
村长问道。
这便是命运轮回吗?
李诺的眸光幽冷地瞥向剩下的两人。
村长还是没弄明白。
他用衣袖擦了擦嘴,大喜过望道:“三哥,你从哪里搞来的【仙人醉】?这酒,可稀罕的紧!”
而这一番畅饮,直到深夜丑时才结束。而这三人也是醉的不省人事,都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你再仔细瞧瞧我是谁。”
村长咬牙道,“六弟,七妹,别犹豫,赶紧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陈校尉、王六子,便如护法一般,持刀紧随左右。
王婆满脸皱纹中挤出了自信的笑容:“虽然用一次就要折损一年寿命,但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后半辈子的幸福,在郑公子身上够用一次,倒也无妨。”
报应,终于还是来了啊。
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他可不想在最后的阴沟里翻船。
谁也不愿往坏的方面想,秀才这也是找了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张知县为了保命,也只能将安宁村给卖了。
而李诺的人品……那可是众所周知啊。被这位爷惦记着的人,没有一个能好过。
秀才一时不察,便咳了起来。
安宁村,只是一碟小菜。
看着两人口吐鲜血,即将死去,但脸色却是有些得意。
这还真是不务正业!
陈校尉行军礼道。
就在这三人以为大势已定时,县城外十里的军营大门前,张县令又恐又怒!
佛音炸裂!
其实张知县犯的罪孽说轻也轻,但说重也重。
秀才豪气万丈地端起酒杯。
剑魔师父,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便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村长笑着给秀才丢去一小坛烈酒。
李诺带着俏丫头于黑夜中慢慢走来。
好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总算是能够稍微弥补一些。
刽子手和秀才公齐齐绝望嘶吼。
村长揉了揉太阳穴:“嗯,可能是我多心了,来,咱们继续饮酒!”
“奇怪,这心跳得有些厉害,总觉得今夜有些不太平……”
“三哥放心,我已派人和张县令联系上了,让他盯紧军营的一举一动。一旦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来报。”
月挂树梢头。
身上的玉佩,飞了出来,却已悄然碎裂。
那一场大火,若说漏网之鱼,便是那个才三岁的女娃了。
“老夫愿意配合。”
“啊啊啊!你敢杀我儿子,老娘和你拼了!”
李子安,不去南疆平叛,来他安宁村作甚?
又蹦跶了几下,她便生机耗尽,不再动弹。
李诺眼中迸射出滔天杀意。
“陈校尉,安宁村所有人都要一一审问,绝不冤枉一人,也绝不能放过一个恶人。让张知县戴罪立功,帮你审案。”
一想到李诺那把动不动就上斩贪官,下斩佞臣的“尚方宝剑”,他就深深感到无力。
看着天际处泛起的一抹鱼肚白,李诺淡淡说道。
“姑爷,这便是你说的那份大礼吗?”
他急忙动用【唇枪舌剑】将那利箭斩落。
“嗯,等此间事了。你就带着战士们直接赶赴南疆。”
“张大人,执迷不悟可非君子所为。”陈校尉见张知县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心,便道,“将安宁村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或许,你还能留一条命。否则,武安公的刀,一定会将你的头颅割下!而朝廷,也绝对不会有人会为你说情。”
而他身后,一根利箭夺命飞来!
李诺笑着伸手拭去绮罗脸颊上的泪珠:“满意吗?”
秀才也是跟着大笑起来,笑容扭曲狰狞。
刽子手凄惨一笑:“武安公,我与你无冤无仇,请你放我一马!”
毕竟,李诺名声是响亮,但真正见过他的人,也确实不多。更何况是远在西南的这些人。
“不愧是科举出身的文官,这口才着实了得。不过本校尉乃是奉了武安公、征南大元帅之令前来缉拿暗中勾结通缉犯的张大人哦。武安公还说了,若敢反抗,就地处决!”
他没想到这些大头兵的胆子这么大!
“不敢不敢。郑氏宝藏足以买下半个中原,武安公若是有了它,招兵买马不在话下,甚至让中原易主也是大有可能。”
王婆子有些惊慌:“他们不会是来剿灭我们的吧?”
张县令愤怒地指着陈校尉,气急败坏道:“陈校尉,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正儿八经的七品县令!即便本官犯了法,那也是交由刑部审问,在本官还戴着这顶乌纱帽之前,你若抓捕本官,那便是形同造反!”
正是大名鼎鼎的【仙人醉】!
“大人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
“区区不入流的鬼道,也敢猖狂?”
王婆子飞快上前扶起跌跌撞撞的陈二狗。
绮罗杀气腾腾道:“你害死了我的族人,害得我和父母骨肉分离整整十六年!”
酒未入口,人已迷醉。
一道极其凄惨绝望的叫声刺破了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