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会儿终于消停，却又盯着他名牌发愣，不免淡笑：“能看出花儿来？”

    “墙头就是非常非常喜欢的人。他最近演的电视剧超火，我好喜欢他！……不过怎么看着比电视里矮一点儿。好瘦啊，太瘦了……肯定是最近工作太累没吃饭。嘤～～～”

    可没想居然要六七千，纪星肉疼不已，但想着这裙子漂亮又上档次，算是置办一身行头，也就稍松了口气。

    之后又有几个女明星过来搭讪，纪星默默吃着韩廷递过来的草莓，牛油果，哈密瓜，不吭声。

    纪星趴在床上朦朦欲睡，她眼睛眯开一条缝儿，瞄一眼窗外。是秋天了啊，天色黑得早了呢。她模糊地想。

    纪星规矩坐了会儿，目光瞟桌上的前菜。四周，大家都不动，仿佛只是摆设。

    “啊！”

    这不经意的一吻，倒在纪星心里头磕了一道，把她给弄醒了。

    她仍是困倦，没搭理。

    而社会人士这边则没这种压力。正看着，撞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曾荻。她正端着红酒杯和身边人笑谈，目光不经意移过来，和纪星对上，下一秒便移开。

    ……

    半路，韩廷问：“吃好了没？”

    唐宋：“这就不清楚了。”

    上头列了希望小学，希望水窖，公路修建，动物保护，环境保护等捐赠物和对应的花费金额，后头跟着打钩框和数量框。

    而他像一个经验老道的渔夫，昏暗光线中， 眼睛紧盯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手轻而易举将她抽筋扒皮。

    进了大厅，里头金碧辉煌，花团锦簇，红地毯，白餐布，银烛台，钩花餐碟，白餐巾……精致得像一个城堡。

    浴室里传来沥沥的水声，她又闭上眼眯了会儿。渐渐，水声消失。没一会儿传来门拉开的响动，韩廷出来了，她身边的床微微一沉。

    纪星立刻被吸引注意，扭头去看，手中的笔都没接住。

    韩廷看着，竟不知原来自己的床竟有那么大，许是被她衬的。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左看右看，看见地毯上的衣服了，准备溜下床，细白的腿刚伸出被子，察觉到什么，警惕地看了韩廷一眼。

    韩廷问：“带笔了没？”

    纪星随手勾了三所希望小学和水窖，又没忍住勾了动物保护，选完了递给韩廷检查。

    纪星觉得自己要被韩廷折磨死了。所谓的风淡云轻都是假象， 他这人绝对记仇。他一定是在报复她， 一定是。

    纪星张着口，呼吸急促，是一条被抛上岸的鱼， 在他挑逗的指下徒劳地蹦跶翻滚。她咬紧嘴唇死犟着不吭声，不愿表现得太遂他意思。

    路过商场，韩廷陪纪星去买衣服。她原想挑一件丝绒黑的裙子，可他选了件粉色的。纪星两件都试了下，黑色成熟性感，粉色纯情靓丽。

    “对呀。特别阳光，又温柔。”她满眼都是星星，“要是能合照要签名就好了？”

    他将她摁回来，道：“爽完了就跑？不厚道啊。”

    “老年人，这都不懂。”纪星嫌弃道。

    如此几番， 纪星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又羞又恼：“你变态！”

    韩廷喝着杯中的水，道：“你可以去试试。”

    他无声一笑，不自禁低下头，在她闭着的眼睛上吻了一下，又摸摸她额头，这才下了床。

    “带了。”纪星从包里拿出笔。

    纪星心想：这顿饭可真贵。

    窗外夜色降临。

    纪星跟他打了招呼，钻进车里。

    主持人上台致欢迎辞，都是官腔，纪星和其他人一样，没怎么认真听——且服务生开始上前菜了，苹果鹅肝，烟熏三文鱼，腌制青橄榄……

    韩廷接过，把路林嘉的纸牌抽出来，三道横线划掉，写上“纪星”二字。纪星凑过去看，潇洒飘逸，果然是他的字写得好。

    他有些好笑，但还是配合地转过身去。纪星光条条地溜下床，迅速穿上衣服。韩廷手机响了。

    “韩先生，你能给我设计个签名么？”纪星问。

    肌肤相亲，她凝望着他的眼睛，忽然不知他看中了她什么。

    她累惨了，扭着脑袋，把脸埋进枕头里，“唔”了一声。

    他有些被她逗乐了，拿起手机，是唐宋打来的电话，说车到了。

    她直直看了几秒，问：“你去哪儿？”

    “纪星，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就你那张嘴。”他嗓音暗哑，将她捏了一道，“其他地儿，软得一塌糊涂。”

    “……”韩廷微微侧了下头，问，“墙头？”

    唐宋看了眼韩廷。韩廷没说话。

    纪星便选了粉的，结账时她抢在韩廷前付了钱。

    “……好么？”

    “起床？”他问，“带你去吃饭。”

    纪星咬牙：“是。就是不乐意。你别碰我。”说着往床边滚。

    “……”纪星拿起叉子，尝了点儿鹅肝，味道很不错，又忍不住把整块都吃掉了。同桌有人见到，也跟着吃了起来。

    她躺在他二楼卧室的床上， 灰烟色的大床像深夜的海，她是翻滚海浪中无力挣扎的一条鱼，滑溜溜的鱼， 在他掌握中徒劳地扭捏翻滚。

    唐宋：“行。”

    韩廷：“……”

    纪星有点儿心动，可四周没人这么做，最终她屁股落回椅子上，顾及形象，还是作罢。

    “民警录了笔录备案。不会再有任何问题。”

    “啊……”她霎时心跳如停，紧抱住他的脖子。

    韩廷道：“今儿这厨子会很喜欢你。”

    韩廷说：“随意写，没事儿。”

    他讶异，继而笑出一声：“这才刚起了个头儿呢。过会儿有你受的。”

    她又看了韩廷一眼，不免存疑，不知他怎么会看上她，更不知是否真被他看上了。

    她被他逗得抬不起头，要逃。

    女明星这才注意到纪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简短聊几句就迅速结束了对话。

    “有个宴会。”

    “就吃个饭。”韩廷淡笑，“吃饭总难不倒你？”

    她脸热心躁，而他说着，这会儿动了真格。

    周围有人投来目光，她学着他，目不斜视。

    纪星偷偷翻了个白眼。

    纪星霎时拧了眉毛，发着起床气，不高兴地拿脚蹬了蹬被子：“哼！”哼完仍闭着眼不理他。

    有这么掩耳盗铃的没？

    随菜上桌的有一张红色卡片，翻开来是一份捐赠单。

    日落月升，暮色四合。

    韩廷瞧上一眼，倒不觉有什么特别之处。

    嘉宾选捐赠的款项和数量，在底下签上名字，由服务生回收。

    “谢谢。”纪星说，“你给他的钱，我还给你。”

    纪星便知那个女人是没有救了。而她情绪复杂，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