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得忒近了点儿。”

    他逗她：“害怕？”

    “常总。”

    “偶尔。”韩廷回答，正要说什么，发现她眉毛飞起，一脸“我懂”的样子，成心打探他私生活以看热闹。

    纪星笑：“没有啦。”说着也不知为何，眼神匆匆找了韩廷一眼，韩廷目光淡然，迎视着她。

    这恐怕会被韩苑拿来做文章。

    她细眉一皱：“这有什么害怕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说，依是紧跟着他。

    那男人先打了声招呼：“韩总，肖总。”

    纪星：“……”

    东医的两块重头领域是医疗检测设备和植入式医疗器械，前者韩廷提高了对设备精密度的要求，推进高端产品的研发生产，制造成本增加；后者韩廷大力投入3D打印，研发成本增加。而市场尚未迅速跟上，需要几年的缓冲期。

    “沾了灰尘，唐先生拿去洗衣店了。”

    正说着，他无意转眸，透过屏风狭窄的缝隙，正好看见纪星窈窕柔软的身影镶嵌其中。她安静等待着，表情有些放空。

    韩廷顿了一下，说：“还不是。”

    这点肖亦骁很清楚。

    肖亦骁顺他眼神一扫，心知肚明，低声问：“小女朋友？”

    纪星却追问：“为什么？”

    目光再度不小心跟韩廷撞上，正窘迫之时，他淡笑，说：“他喝多了。耍酒疯呢。”

    韩廷说：“上去吧。”

    她抿唇一笑。

    以为她会有半分害羞，结果她眉毛一挑：“那我要最贵的。”

    韩廷注意到了，问：“冷么？”

    韩廷看着她，眼神都微微变了。

    “噢。”她含糊应答。

    韩廷好笑：“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上了二楼，豁然开朗，金碧辉煌。四周装饰得跟宫殿式的，水晶灯，玻璃墙，莹莹灯火，人影交错。

    进了电梯，三人一处。她原先站在他俩中间，没过几秒，无意识地挪一步，靠近站去了韩廷身边。

    “明白。”肖亦骁说，“不过我倒觉得她翻不出花儿。老爷子还有绝对的话语权呢。”

    那女孩立马从队列里走出来，小快步跑去韩廷跟前，到他身边要坐下，

    纪星一愣，心莫名就“砰”地一下。

    “还不是……”肖亦骁低低学着他这句话，韩廷甩了他一个眼神。

    那姑娘也一愣，抱歉地吐吐舌头，赶紧又坐去肖亦骁旁边，还轻轻捶了他一下。

    肖亦骁冲纪星眨眼，下巴指指韩廷：“我把你这位哥哥借过去说会儿话，方便么？”

    “不好意思。”韩廷语气礼貌，指了指一旁的纪星。

    纪星：“你请客么？”

    韩廷说：“到年底，涨幅能跟去年持平。”

    肖亦骁不以为然地笑一声：“就她还能发动‘政变’把你给掀下来？”

    她偷偷看坐在沙发上的姑娘们，瞧着都挺正常的，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

    韩廷见她那东张西望的样子，仿佛看什么都能被吸引目光，片刻前若有似无的忧虑已从她眼底散去。他稍感欣慰。她这人乐天派，好奇心也重，或许正是如此，自愈力较强，也始终保持着那份开朗倔强。

    韩廷道：“董事会那帮老顽固一直反对对DOCTOR CLOUD的投入，是我一意压下来的。偏偏这块儿研发碰上瓶颈，近期没什么进展。”

    韩廷关上车门，大步过来，说：“先进去。”

    两三个包间的公主小妹正跪在茶几旁开红酒，摆盘，倒水。

    “别惊动他老人家。”韩廷说，“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那三位客人挑选了各自喜欢的三个美女，被挑选的女孩子袅袅走到男人身边坐下。韩廷的另一位朋友也意思性地选了一个。

    倒是肖亦骁跟常河简短寒暄两句了，擦肩而过。

    韩廷颔了下首，没有多的话。

    她还傻站着呢，他手搁到她肩膀后，轻轻把她往避风口处推了推。她挪过去，见韩廷重新走回车边，拉开车门在里头找什么，最终没找到。

    原本心中的惆怅和感伤也暂且先被抛去脑后。

    纪星推测这怕是个生意局。

    韩廷侧眸看她，低声问：“看见什么了？”

    肖亦骁问：“东医今年盈利如何？”

    纪星了然地点点头，又问：“来这儿的都是男客人，没有女的？”

    纪星一下子明白了这是个什么地儿。她听说过，却从来没机会见识。今天能瞧上一眼见见世面，还挺稀奇。

    纪星赶紧摆手。

    他今年上任后启动了不少改革，产品线做了大幅调整，旨在为今后两年甚至五年的整体发展打基础，短期之内盈利反而有所回落。

    “要跟那帮人讲得清道理，我也不用费那门子劲儿了。”韩廷道，“都是只进不出的主儿。”

    肖亦骁领着两人到一间包房前，推开门，里头偌大一间，富丽堂皇。沙发上坐着四个男人，其中一个器宇不凡，纪星觉得眼熟，感觉是半年前那次牌局上韩廷的朋友，正在做东的样子。另外三个看着是客人，稍显局促。

    肖亦骁纳闷：“她什么时候跟常河走到一块儿去了？”

    纪星收回目光，小声：“没什么。”隔几秒，又没忍住，很小声道：“多少钱一个呀？”

    “嗯，这三个加起来能有3%。”肖亦骁神情严肃了半分，问，“怎么突然想到让我收购东医（东扬医疗）的散股？”

    纪星：“……”

    是东扬医疗的竞争对手——同科的老总常河。

    韩廷：“刚不是说没看见么？”

    韩廷注视她半晌，问：“看什么呢？”

    韩廷再次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