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趴在编织小茶几上翻看着手中的一摞名片，像抱着一堆心爱玩具的小孩儿。

    只不过，她很快话锋一转，道：“毕竟，现实方面也有很多制约之处。像考察什么的，要想别人接受，要么自己有名气，要么自己有钱。我都不占，所以目前只能想想，没法实践。韩总，我还是先跟着你多学习，慢慢进步。”

    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韩廷略略回想了一下：“原定的是等第一批样品出来再打款？”

    纪星耷拉着肩膀，转身往外走。

    他把文件夹还给她，说：“那等一两个星期后再来找我签字。”

    “韩总你真是明察秋毫。”

    那晚，他在车上短短的几句话，举重若轻，一下子点出她做事存在的重大缺陷，也点醒了那段时间做事事倍功半的她。

    她盯着屏幕，在网上查找书单，等下完订单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没有声音了。iPad已经关了，邵一辰不在。外头洗手间传来水声。

    办公桌对面，他穿着一件薄薄的休闲西装，右手握着笔，时不时批注一两个字。

    谈判时，威胁起来眼睛都不眨；那次她被他抓包后，也当场被教训了一顿。

    说来他们也接触好些次了，她依然揣摩不透他的心思，也没法用一些确切的描述词去定义他。

    韩廷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很低调却精致的原木色纸盒，沿办公桌推到她面前。

    邵一辰道：“拿到名片也不能说明什么。”

    纪星狐疑地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套字帖。

    他放下手中的笔，微笑：“那你说说，这些天都想出些什么来了。嗯？战略，定位，竞争力？”

    韩廷说：“出去吧。”

    纪星：“……”

    新的职员入职后，需要一段时间的培训与磨合，所以事务依然繁杂，甚至比人少时更甚。但可以预见，经过不久的磨合期后，一切会慢慢有条有理地明晰起来。

    韩廷没搭理她的奉承：“怎么回事？”

    可，他目光停住了，阅读进度被打断：一张设计图上有纪星的一行字。

    韩廷笑：“这么说，还是我的责任？”

    这段时间虽然忙一些，工作倒是比以前顺手了。

    不到三分钟，她坐起来去找手机：“我先搜搜，买几本书回来。”

    邵一辰从浴室出来时，神情很平静。纪星立马跑过去抱住他：“我们看电影吧。”

    “只是有点儿忙？”邵一辰反问。

    韩廷何其精明的人，一秒提炼了关键信息，问：“没钱了？”

    “你的指点我都认真记住了，要把精力花在更关键的地方。开公司要明白自己的竞争力在哪儿，决策，战略，定位，这都是至关重要的，比瞎忙活乱跑重要。”

    他看完了，文件夹关起来，盖上笔盖，问：“最近都忙些什么？”

    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肩头。

    “思远科技CEO……天呐，思远科技？！那个大数据巨头，思远科技！”她抓住邵一辰的手臂兴奋地摇晃。

    “没有啊。”纪星赶紧说，“我很谢谢你的提醒和指点，但这个……增加了开销也是真的……”

    那之后纪星收敛了一些，尽量在回家之前把工作解决完。可这样做的后果是，回家的时间更迟了，有时甚至要等邵一辰睡了才能回来。好在她能控制住频率，极少如此。

    她又何尝想被工作打扰？纪星有些冤屈，可又自知这段时间的确忽略了他，遂蹭他身上，求饶地哄：“好啦，我知道啦。我下次注意啦……好不好？现在陪你看电影好不好？”

    邵一辰虽然早就搬过来和她一起住，但两人有效的交谈时间反而变少了。

    见她发懵的表情，他又别过脸去，顿了好几秒，才说：“你想想我们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都一起干过什么事？”

    可如果这样就认为他这人温和好相处，那便大错特错。

    她放下手机，把iPad划开，调出电影。

    纪星一想也是。

    纪星没见过他身处商场的样子，但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里判断出在工作上他应该是个极有原则且下手狠戾不讲情面的人，手段只怕也玩得游刃有余。

    韩廷头也不抬：“你们那儿的学校，写字要加密的？”

    见他一时没搭腔，她又特诚恳地补充道：

    她这一通粘贴复制的原话倒让韩廷又是有几秒无话可讲。

    韩廷瞧她那模样，淡笑一下，说：“等等，送你样东西。”

    iPad里电影还在播放着，邵一辰沉默了几秒，说：“这种问题太笼统抽象了，可能要等具体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能分析，不过你可以搜一下相关的讲座和书籍。”

    韩廷抬眸幽幽看她一眼，又垂下继续看文字，问：“你哪儿的人？”

    纪星站在办公桌这头，等着他看完给批复。希望他能心情不错。毕竟，星辰现在资金紧张，需要第二笔拨款了。

    “……”

    工作上稍稍觉得能喘口气的时候，纪星开始觉得韩廷这个人还不错，至少对她的指点相当关键。只不过，她一直看不透韩廷这个人。

    “我知道。”纪星笑容收了点儿，想起了韩廷的话，她也清楚，只不过，“我跟他们一起吃过饭，见过面，聊了很多的专业问题，收获很多。虽然目前看来是萍水相逢，也不会有更多联系。但一年，两年，三年后呢，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对吧？”

    脑子里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正站在韩廷的办公桌前，等着他给这次的汇报做批复。

    “江苏……”纪星慢慢回答，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常州……怎么了？”

    纪星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