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来到这个不属於人类的地方

有的能力！

    “啊！原来如此！”

    他发现我的到来，还搞不清楚状况，满不在乎地问道：“人类？你这小子来到这里要做什么？”

    这时她命令道：“停车，让小武下车。”

    接著我瞪了雨铃一眼，对她下令道：“帮我照顾好他们三个。这点事你还做得到，不要想耍花样，否则你永远无法得到安息。而且这是你欠我的。”

    在接近放学的时间，开始出现许多“孝顺子女”的父母，或开车、或骑车、或搭乘大众运输工具，在接送区挤满了关心子女的父母。

    我知道风已经超越时空飞到雨铃身旁，将我要呼唤她的消息带给她。

    “你要找他？”

    於是我用力推门。这门好重，比想像中还要重，不过，我还是将渐渐地将它推开。

    完成後，我才将她放开。

    这个工作并不容易，以往我从未曾检识过流入我体内的风，只是很单纯地运用它们，现在要由各式各样的风中找出其中一种，并非一时三刻就能办到。

    “别挡我。”

    重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让他弯成ㄑ字形，然後倒地。

    不过，我与佛子之间的对话却完全忽略她的存在。

    他们三个为什么会跑出来？这是我自己的仇恨，没道理要牵累他们。也许哲仁跟选民有深仇大恨，但是我不想利用他，也没必要借助他的力量，否则我就变得和雨铃一样了。

    “女孩！”

    接著她闭上眼睛，好像在等我取走性命的样子。

    无情的声音由我的口中说出：“原来如此。难怪你不会反抗。”

    “谢谢你。”

    我冷酷无情地继续说道：“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得继续痛苦地活著。”

    不，这不算什么，就算要我又下地狱也无所谓，何必在乎这小小的考验！

    可是……

    “陈老师！”

    “我明白你的决心。不过……”小女孩的眼中突然出现同情的色彩。

    “啊！武哥？这……”

    当然不是，我只是再一次确认她真的是天使吗？

    接著我单刀直入地问道：“看来，你已经明白我来而这里的目的。那么，可以请你告诉我伯仁被带到哪里去了？不然，至少请你告知那可恶的选民、赤铁的巢穴。”

    不过，要潜入学校，最好等到放学。

    “不，我不是在作梦。就算救不了伯仁，我也要把赤铁宰了，为伯仁报仇！”

    她回答：“我确实感到意外，不过，真正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并非你还活著，而是你的力量。”

    是的，我想杀她，雨铃的罪行无可饶恕，甚至直接杀死她都算是便宜她。

    士谦呆呆地看著我，在他双瞳中晕映著的，好像是不认识的人。我打算再多说些什么，反正已经让他们三人失去行动力，无法跟来这就够了。

    说完话，我就使用印契净化。

    她那天真而深邃的双眼看了我一眼之後，就抓著我的手道：“今天我的父母会回家，放学後不能在外面游荡，所以，我只能利用坐车的时间跟你谈谈。”

    他意外地哼了一声，疑惑地问道：“你要找赤铁大人？你这个人类找大人会有什么事？”

    依照理论，召唤的印契能够把所有知道的人物叫过来，当然，前提是对方能够回应施法者的呼唤，并且愿意接受呼唤，或者无法抗拒召唤的力量。

    他们特有的能力？对了！每次受伤时，选民身上就会放出自动疗伤的风，我遇过的每个选民都有这种能力，而且那些风的性质完全相同。对，一定就是这个！

    在现实世界的事物，几乎都无法回应灵性的呼唤，只有极少数拥有风身或者带有强大引力的人、物，才能回应|召唤的印契。不过，一般人无法开启灵界的通道，所以即使被呼唤了，并且回应呼唤，恐怕也无法来到我面前。

    “不，我什么也没告诉你。”小女孩又道：“辛苦道路恐怕才开始。丝丽儿，他能不能活过这一关，全看你的抉择。”

    她站起来後，收回黑暗的灵气，脸上的表情相当惊讶，好像看到不该存在的东西。

    车子宽敞无比，坐到车上後，司机回头问道：“依然要直接送您回去吗？”

    “咦，小武哥哥？你怎么会来这里？”一个稚嫩的声音叫住我。

    在强光之中，灵气渐渐成形，一道雄伟的楼门飘在中空。

    难道她又在策划些什么吗？

    既然如此，就让她知道我有多么想见她。

    雨铃突然停止挣扎，用她那灰暗的双眼看著我。

    抛开所有的一切，我来到了这个不属於人类的地方。

    她的身影渐渐现形，可是，她的实体依然存在於高远的彼方，出现在我眼前的只是风带过来的虚影。

    抛下这只选民，我继续往城内移动。有人想挡我，想耽误我的行动，这个不长眼的守门人就是榜样。

    我紧张地说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我接过东西。是一把很旧的钥匙，上面充满古老的灵力。

    “小武，你别再这样了。有事情找可靠的人商量不是很好？自己一个人蛮干，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帮我通知云神父，让他来接士谦他们。”

    雨铃企图逃脱，化为黑雾向後飘。不过我比她更快，向前跨了一步之後，再度用手抓住雾化的她。黑雾就这样被我给擒个正著，化为雾气又如何，我一样用风拘束住，以灵性的力量将她逮住。我的动作几乎出於最基本的反应，不需要刻意控制灵力，手一伸出来，风也跟著作用。

    “小武！你终於要改变主意了吗？”

    她的手就这么掉下来，还像被拉开的蝉蛹牵扯不断，黑暗的风像是蜘蛛丝连著上臂与掉了的小臂。她没有流出血，倒是由伤口不停飘出黑雾。而黑雾散开渐渐变淡，如同墨汁滴到水中散化开来。

    “小武，至少你还有我啊！”

    “你想寻死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又走回中央。

    这时丝丽儿飞到我身前，双手向前，似要阻我前进。

    手上的劲道渐渐加强，雨铃的脖子被我掐得更紧。我期待她会求饶，至少要乞求我宽恕她的罪过，可是，她却是做出罪有应得的样子，甚至是想得到解脱的模样。

    在路的两旁什么也没有，我好像就站在虚空之中。如果是以前，我会停下来欣赏这种奇异的景象，不过现在就算了，此时此刻，我只想找赤铁算帐。

    不过，在这碰到是巧遇，还是命运带我来这与他相遇？毕竟是水晶坠子带我来到这里。

    “是你？”

    风流入印契，并与钥匙交流，以这把钥匙沾惹的灵气为线索，来寻找与钥匙对应的钥匙孔。当风进入青铜钥匙时，灵气被吸入了！紧接著，钥匙发出淡淡的灵光，印契并没有发挥作用，用来启动印契的灵力在流向钥匙之後，就没有流出，因而无法启动印契。

    於是我强化印契的力量，将强大的风再一次注入，一时之间，大楼的顶端充满著灵性的光辉，有如天明一般。

    它又是要把我带来这里？

    “不！没什么！你不是想杀我，就快点动手！”她终於生气地对我咆哮。

    “才不是！小武才不是这样的人！”丝丽儿插入我们的对话，气呼呼地抗议。

    雨铃看著我，仿佛也是重新认识我一样。

    不过，我能呼唤这种纯粹的黑暗灵力吗？

    风再度由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流入我的体内，再转入印契之中，最後化为具有强制拘束力的无形锁链。召唤了力量扣住身在远方的雨铃，强制地将她往我这边拉扯。

    由雨铃的手上突然传出奇怪的声响，我用眼角余光瞄著。

    丝丽儿的话让我感到一阵厌烦，真是奇怪，以往我怎么受得了她？老是说一些刺耳又没营养的话，不是提些怪异意见，就是说些毫无建设性的意见，再不然就只会做些无理的要求。这样的守护天使，我竟然能忍受这么久，真是一项奇迹。

    “期末考，这事哪有武哥您的事重要？失去朋友的伤痛我也非常清楚。为了阿彬，请让我协助你！让我们一起痛宰那些该死的选民！”士谦道。

    然後她点点头，轻声说道：“是的……尊贵的大人……”

    在收敛心神之後，将风注入印契之中，在夜色下，风带著点点的萤光，像是一条发光的绢丝缠绕在我身旁。

    “当然是……要杀他！”

    “我？哼……”

    虽然微弱，但被我找到了！

    手上的水晶坠子不自然地向前，我依照它指示的方向移动。离开云神父的教堂之後，已经在这座城市中漫游了许久。虽然还没找到什么东西，不过，我依然很有耐心地继续走下去。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那又怎样？

    我默然地回了一句：“这地方好。不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受到干扰。”

    “你曾经说过，仇恨是给人带来力量的最好方式。现在我终於明白这个道理。”

    “是的。”

    一气之下，我直接将手伸出去，在风的包覆与带领下，好像突破了空间，我抓住了她，穿过时空，抓住存在於遥远彼方的她。

    感动归感动，决心还是不会改变。

    “哔啵、啪、啪、啪……”

    “小武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可不能把我摒除在这么热闹的活动之外！”佳琪更是轻松地说著。

    “没关系，我回不来没关系，只要伯仁能回来就行。”

    “放心啦！”

    她却自己将两项饮料全部打开，自己灌了一口可乐，满足地吐了口气，才又将苹果汁送到我手上。

    这一次，我将印契打入雨铃的体内，然後将风注入其中。灵力作用，黑雾被净化了！她的肤色渐渐改变，由深黑色渐渐转化，变为深灰色，又转换为灰褐色。她不停地冒出黑色烟雾，藏在她体内的风，为了躲避净化的作用，而自动离开。

    当它吸够了灵气之後，顿然停止，指向天际，灵光散发，把这里照得有如日正当空。

    过分施力，强大的力量将扯出的黑影抛到地上。

    车子启动後，小女孩由车上的冰箱拿出了可乐与苹果汁。

    “你该喝的。这可是三颗苹果的精华，准备要与选民发生冲突的人，应该储备体力，以应付未来的战斗。”

    “陈老师，我们听说了。你想找选民报仇，请算我一份。就算不谈你那位好友的仇，所有选民都是我的仇敌。能够有机会清除选民，是我最大的期盼。”

    突然，一股怨恨的力量刺痛我的脑神经，就是这个！

    於是，我准备呼唤那种风。

    我跑向前，血液在我体内狂奔，心脏替我敲起战鼓。但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是的，我终於可以为伯仁做点什么事了。可恨的选民，洗好脖子等著吧！

    我暂停动作问道：“你们怎么找来的？”

    “意外吗？我还活得好好的，让你感到意外吗？”

    雨铃凄惨地笑著，同时诅咒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也预见了你的未来，我现在的惨状就是你的将来。我很乐意与你一同下地狱，至少有人作伴比较不会寂寞。”

    雨铃无力地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头无力地下垂。

    “没错！”

    “是的。”小女孩简言回答。

    紧接著祥云飞来，云气渐渐凝聚，形成白雾般的阶梯，向下延伸，来到浮在空中钥匙的下方。

    “你……”

    要我现在再低下头去问雨铃，似乎怪怪的，不如自己先研究一下。

    我不理会丝丽儿，迳行放出风包覆著全身，再一次踩上云梯。这一回就没有踩空，很顺利地走上一阶，然後再一阶。

    “小武……你不会真的要杀她吧？！丝丽儿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们有自己的人生，没必要跟我陪葬。”

    哲仁很有绅士风度地扶起雨铃，而佳琪则带著警戒又不友善的态度瞪著她。

    原本要靠过去，可是，小学生们一群群涌出校门口，阻断道路，让我不方便过去，只好再等一下。

    顿时我明白了。

    “这是我的事。知道的话就快说，不说也无所谓，我很想试试所谓的拷问。你如果太乾脆就告诉我，那就失去折磨你的理由了。”

    我无所谓地说：“下地狱吗？无所谓，只要能救得了伯仁，会有怎样的下场都无所谓。这种心情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不可能的！你别作梦了！”

    纵然痛苦，但是，能够用它来唤出门，就有价值。

    我撇下她，自己跨过将近一公尺高的门槛，进去了。

    把跟来的麻烦解决後，是到了上路的时间。

    回想每次打伤选民後所接触到的那种风，我放开心胸，让各式各样的灵气流入我的体内，并且努力感受，希望能找到那种风。

    “你叫我怎么放心，你要是一去不回，那我要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像你资质这么好的人，让我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得到远超过所有同学的灵力。我不让你走啦！我不要啦！不如这样，我把灵力全部还你，请你不要去送死好吗？”

    她的手！发生怪事，在手肘附近的风好像出现异状，她的手好像由内部爆开，部分散化为雾气，突然化为气态，体积涨大，由内部将血管、肌肉、骨骼炸开！

    我意外地看著她手臂的变化，又将注意力回到她的脸上。雨铃脸上没有出现一丝痛苦的表情，不过，双颊似乎因为用力咬牙而变得有点僵硬。鱼尾纹也变得明显，好像是很用力地闭著眼皮。

    既然她不愿意自行开启灵界的通道，那我就强制将她拉往此地。

    手上传回抓到人的触感，毫不客气地用力拉扯！

    可恶！竟然抗拒我！难道你不敢面对我吗？

    “……别这样，我会回来的。”

    顿时，一道黑影被我扯出！

    这里似乎是另一个空间。我抬头看看，天色是暗的，月亮与晨星也高挂空中；不一样的是，这里并不暗，虽然没有阳光，但是却很明亮。

    “是的。”

    “小武！你不能去！你去了一定会回不来的！”

    “呸！”她气极地啐了我一脸。

    啊！对啊，我怎么会忘记这条线索！雨铃，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停了脚步，看了她一眼。

    “我会的。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不过在这之前，先告诉我赤铁藏在哪里？”

    我可以感受到这把钥匙正不停吸收四周的灵气，经由旋转，产生一股漩涡，将周遭的灵气卷入钥匙之中。

    “你骗人！你一定回不来。”

    走向哲仁，偷偷地触碰他一下，紫光电流暗中闪动，将他麻痹击晕。趁他尚未倒下的同时，又用相同的手法对付佳琪。

    就在收集了不少这种灵气之时，有人打断了我的作业。

    她一副理当受罚的样子，反而让我感到奇怪。雨铃的能力如何，我相当清楚，她决非无力反抗。若说她是那种会讲人情事理的家伙，又不可能，如果她会因为罪恶感而内疚，愿意任我处置，那当初就不会故意害我们。

    我的灵力与她的灵力在无限的空间中交手，这时的我不比以往，我可以感受到流入体内的风比起过往强上数十倍，就好像原本的涓涓细流变成了汩汩大江。

    “你！这……”

    “哼，废话少说。”

    “你……这……不可能！”

    哲仁代表回答：“是道师给我们一道寻人的符咒，让我们找到你。”

    於是，我再度使用印契，将青铜的古老钥匙放入印契之中。

    我的目光集中在车子上，十几分钟过後，学生渐渐减少，是该过去的时候了。

    “小武……我们去找道师好不好？虽然他是个异教徒，不过会用一些奇怪的法术。我并不是觉得他有什么厉害的，不过，那些看起来不入流的妖术，偶尔也挺管用的。不然，回去请怪怪的神父帮忙找人，也胜过你这样毫无目的地乱走乱逛……”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像选民。如果受伤了，黑暗的风应该是涌出来，自动修补伤害才对。

    “哈！我的力量？”

    我开始紧张起来，小女孩的话分明是不愿意告诉我任何线索。

    什么意思？伯仁会出事，不就是因为我的关系？因为我把他卷入雨铃与祸虎的仇恨……

    “真是可惜，看到你能够抛弃人世枷锁，突破自我，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