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的罪就由我来了结

    祸虎，好大一只人首虎身的怪物。

    “你逃不了的！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像苍蝇一样的小妖精，烦啊！”

    一路上我们俩没再交谈。

    他已经完全没有防备，心中所想的就只有如何凌迟手中的玩具。

    现在的我，情绪糟透了。

    他重整姿态打算再扑过来时，突然停住，带着三分疑惑与恐惧地骂道：“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想必祸虎已经完蛋了。

    可恶！说得这么好听，结果还不是明哲保身！

    我的身体没有移动，左手却劈了过去，硬是挡下祸虎的挥击！

    糟了，快闪！快！

    令我感到陌生的语调再次自我的口中说出：“你就这么玩完了吗？我还没玩够呢！”

    已经够了。就算我还能发挥方才的力量，我也不干。我害怕真的成为那种喜欢血腥的人。

    六神无主的我又退了几步，这回又撞上了那个巨人。

    景物飞快退后！我就这么被拉了回去！

    回到营地，阵阵诱人食物的香气四处飘荡，露营的第一顿午餐正好准备完成。

    “够了吧？你的理智也该回来了。”

    “喂！这位学长，你没搞错。没事消失这么久，害我去找了许久，然后你还说这种话。难道你的良心是被野狗叼走了吗？”

    “你这个孬种！只会逃避的肉脚，有本事就过来。”

    我没有回答，相反的，他的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

    他一手抓着我，另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尖锐的指甲开始在我身前晃来晃去。

    学姊似乎是在忍受脚上伤痛的情况下，勉力跟着我走出来的。

    “喂！你把玉芳学姊带到哪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小天学姊——黄姿伶一看到学姊的踪影就急急忙忙地冲过，同时数落我的不是。

    “你不会这么就完了吧？我还特别减轻力道。你要不继续挣扎，我可要开始玩弄你的躯体。”祸虎威胁的话语由传入耳中。我却对这话不再有感觉，好像这是极为遥远的对话，跟我没关系似的。

    学姊默默地跟在后面。我拉着她的手，她跟随着我。

    “没人受伤？那件血衣又是怎么回事！”

    狠狠的一下！膝盖顶向他的下巴！

    “谁要你这个藏头藏尾见不得人的家伙多事！”祸虎一点也没感谢之意，反而是凶狠地瞪着那个藏身在黑雾中的选民。

    祸虎似乎也发现这道笑容，他因而怒火冲天，整个人扑了过来。双手伤不到我，就用他的吨位与巨大的身躯企图将我压成肉饼。

    这时我突然弓身高踢，脚尖正中祸虎的手腕。

    祸虎的前肢被我抓住，便拼命地用两只后腿使劲向前推，可是他的蛮力加上身体的吨位，却什么也没改变。

    他前肢跃起，扑了过来！就用那两只虎爪由上压下！

    “你这家伙，还可真有一套。明明可以动了，还装成半死人的样子。不过这也好，一个会挣扎的玩具能得到的乐趣才会多一点。还有，让我受伤的代价可是很重的。”

    “真叫我失望啊……”话一说出，祸虎骤然扑来！

    再跨步时，腰间的黑雾却产生了强大的拉力，硬生生地将我拉回！

    完了！处于这种状态下的我根本没办法闪躲。

    “对嘛，有我就搞定了！”

    耳边好像传来祸虎嚣张的讥讽，可是那些话好像是由十万八千里外传来的声音，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回味那一切，似乎又觉得理所当然。祸虎早该接受这种报应，对他再残忍也不过分。可是意识到自己在那之中，看到祸虎无力挣扎的样子却很享受，那种快意叫人心情舒畅痛快，似乎自己的性情中也有着喜好血腥与残虐的本质。发觉自己的心性中竟然暗藏这种可怕的性情，另一种恐惧油然而生。

    “你敢！”

    “谁受伤了？”

    “喔，有趣。原来你还有这种力量。”

    丝丽儿却得意地说：“这是策略，你难道不知道，让敌人失去冷静，他就会露出破绽，然后就会走向失败之路吗？”

    在拳拳爪爪的狂风暴雨中，什么也没发生，只有祸虎的怒吼伴着他豆大的汗水四下飘荡。

    祸虎突然张开他的血盆大口，高声笑道：“哈、哈、哈，有趣的小妖精。倒是可以养到笼子中玩玩！不过，我得先处理完这个饲主才行。”

    “学姊……你的脚没事吧？”我有点怯懦地问着。

    心中寒意升起。方才那是我吗？

    只是心里还有另一个遗憾——丝丽儿没能跟我离开那里……

    “嘶……滋……吼呜……”炭火与生肉交舞，痛得祸虎大吼大叫。

    就抓着祸虎的手，向前飞跃！

    丝丽儿似乎发现自己的攻击与干扰对这个大怪物一点用也没有，所以就改针对他脸上没有又厚又粗皮肤的地方。她全速飞向祸虎完好的那只眼睛。

    “还叫，敢做不敢当吗？”

    想要骂人的话一股脑涌上，指着距离我最近的牛大学长就要开骂，他却快一步地勾上肩把我拉到一旁，同时小声地怨道：“我说这位学弟，你真会煞风景耶！”

    原本的意识与那嗜杀残暴的本质合二而一，让我的大脑陷入两难的挣扎，混沌不明的纷乱让人难以思考。

    丝丽儿不甘示弱地喊了回去：“我才不是什么小妖精！本天使可是堂堂的守护小天使，治理灵界成员的预备军，将成为傲视天堂、未来将是治理天堂的伟大存在。别把我跟小妖精那种不长进的灵性体混为一谈。”

    一到那里，看到本来失踪的人都完好地待在那儿，心中就有气。就是这几个人害我又碰上了可怕的使徒，让我失去了丝丽儿这位不大称职的灵学老师。

    但这个巨人只是体形大了一点，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吗？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并不好……话说回来，这个祸虎这么凶恶无情，又能跟谁好好相处了？最好这只祸虎态度再坏一点，跟那个巨人打起来，我就可以找机会浑水摸鱼，偷偷逃跑。

    “妈啊！”最后我真的叫出来了！

    “嘿……还好我有去找人。病猫，你可真是幸福的人。”

    祸虎毫不在意地笑道：“小妖精，别叫了。我只会慢慢地把他的肉一块一块撕下来，让他的血慢慢流尽。我会努力让他保持清醒，好看看自己的内脏长什么样子，让他知道人体的肌理是多么伟大的艺术品。至于你，小妖精，我对没有血肉的灵性体没有兴趣，你要走可以先走。不过，想要留下来看他被我剥皮、刨肉，也很欢迎。”

    “喂！大家伙，你有胆就打过来！我们不但会照单全收的，还会加倍还回去！只会从背后偷袭人的笨老虎！”

    这时，我想起了伯仁的话。他告诉我如何挨打的经验谈，把肌肉绷紧，咬紧牙关，疼痛只是一时的。只要撑过那最痛苦的一瞬间，接下来的苦楚就不算什么了。

    他的上半身不再是人样，而成半人半虎的姿态，嘴巴长出尖锐的虎牙，黄褐黑纹的虎皮爬满了全身，手不再是手，而成巨大的虎爪，下半身则完完全全变成老虎的姿态。只是这只老虎有着大象的吨位，虎头的部位则接着半人虎的半身。

    原来我有能力这么做！

    “对，没什么……”可恶，我为什么要帮他隐瞒他的艳事。

    怎么可能，我竟然成功地挡下了，而且手臂没传回疼痛的感觉。

    再次注意到祸虎，他已经站起。全身冒着红光血雾，有如自血池爬出的地狱使者。已经掉出眼球被新肉给填满，胸口的伤似乎也消失不见……

    “那就好，希望你能乖乖地看着，别多插手。”

    “嗯……”

    不只如此，我还被打趴了！这一个挥击让我撞到地面，还滚了数圈。

    还好，这附近都没有通风的气孔。纯粹的黑暗让学姊无法看到那个不该存在于理性现实的东西。

    我也想知道啊！

    “不就是找人，还能去哪？”

    很难接受那个我是我，这么暴力、如此狂妄、以杀止杀、沉浸于血腥与残虐的快|感中，那样的人就是自己。

    “喂！你还不把我放开，抓这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了！”丝丽儿大声地骂着，我这才想到她还在我手上呢。

    “好像没受伤？那就是另一个人受伤了。你有先带人家去上药包扎吧？让女孩子身上留下疤痕，可是天地难容的大罪。”

    而他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杀了我，不用尖锐的爪子，却以那巨大的巴掌，以长着柔软肉垫的手掌拍向我来！

    最后她掉到了地面，断成了两半，分向两边弹起了，再落下时，已经全部化为光点飘散在空气之中。

    “啊……我只是想到学姊的脚，能走吗？”

    “呵，没什么，对吧？”牛大放声笑着，然后偷踩了我一下。

    她一面落下，光点一面由她身上流出，让她像是流星般渐渐消失。

    “找人？找你大头鬼啦，那几个人在你们离开不久就回来了。反倒是你没乱来吧！”黄学姊叉着腰，严厉地责问。

    我的头没转向瞧他的攻击，右手倒是自动向右一探。手刀刺出，一阵温暖湿热的触感由指尖传来，然后耳朵又听到祸虎的咆哮。

    马上退了几步，脚又踩到某个东西。

    运势似乎站在我这一边。

    “我哪有啊！”

    他不知道，我的利牙并没有真的被拔除。

    就当我心中得意，偷袭成功得以逃跑时。一缕黑雾般的丝线横在门上，看见了，可是没空管它，直接冲过去好了！

    不过，对于这种黑暗光谱的层次，看得很不习惯，也没办法看得很清楚。奔跑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也就渐趋缓慢。

    当我的身体一步一步接近祸虎，他似乎被我的气势给压倒而退了几步。

    同时“卡”的一声，那是关节被硬生生拉开的讯号。

    够了！我受够了！

    这个举动终于激怒了祸虎。

    随着这声怒吼，一脚就踢向祸虎的大嘴。

    祸虎又一步一步逼近。

    “祸虎，你太大意了。女娲神降临过的地方是虚界与现界的交错点。在这里，我们的能力多少受到限制。尤其恢复力更是大受影响，你的伤恐怕得花上数年才能治好。”

    我怨气十足，酸酸地说：“那还可真的要谢谢你。一个人出去找人，找到自己也不知上哪去的人，能有这份心还真不容易。”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这么一喊，不就等于提醒他注意，别让我跑到坑道中吗？

    好爽，好痛快！

    大部分的人都端着免洗餐具准备在大自然的怀抱下，和着原野的清风享用自己煮的简餐。学姊一回来，就有不少人跟她问好，并邀请她共用午餐。

    脑袋一吃痛，我的神识才真正完全地回到这付身体。

    我们的运气还不错，正好由靠近马路的碉堡中走出。

    身在空中的我躲无可躲。

    一直到被刺穿，她好像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望着我，无力地坠落，空洞的双眼好像在控诉我的无能。

    碎骨的声音再一次传人耳中。

    就这么一个挥击，就让我浮了起来！

    这个名为祸虎的选民真叫人感到厌恶，残忍、无情、嗜血而又暴力。可是另一方面，他的强大、目空一切的态度，又让人敬畏三分。

    “别光是躲啊，这样怎么击倒他！”

    “快站起来啊！那个大家伙又来了！”丝丽儿着急地叫着。

    强大的冲击力道好像把我的手臂给折断了，力量由手臂传来，让我胸口郁闷。脚向后顶住，整个人努力地向前用力，才勉强没被这一下给打飞。可是我的手麻掉了，脚也好像没力了。

    双手抓着祸虎，又撑着他的身体，照理说我是不可能避开那致命的一击。

    我顿时怀疑了。

    “碰”的一声，他的嘴阖上了，而他的舌头还在嘴外！他的舌头几乎被自己咬断。

    “好的，请跟我来……让我扶你吧……”

    爪、爪、爪抓空残影，抓空我身，抓向虚影。

    “还好吧？学姊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脚。”

    “什么打扰你们！无缘无故消失这么久，本来还想发动所有人去搜山呢！”

    选民不都是邪恶或残暴不仁的吗？这位巨人非但未带任何邪气，稳重而带警世意味的话还让他像位慈祥的老公公。

    丝丽儿根本就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这种大家伙只要随便出一根手指，就能让她穿肠破肚！我真为丝丽儿的安危感到忧心。

    我的身体却如同柳枝般轻摇晃动。

    “独处？你们是怎么独处的？”我推开学长，绕着他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一遍。

    畏惧的虫子又开始在我的血液中攀爬流动。

    “拥有力量的感觉很痛快，希望你别太沉迷于其中。现在就孵化左天使还太早了。”巨人的话流入耳中。

    “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有冰块吗？先让我敷敷。”

    身后传来一声又一声野兽般的怒嚎，还有一道又一道手臂挥动划破空气的锐音，甚至背上都传来狂风鞭打的刺痛。他光是盲目乱挥就有这种威力，要是直接命中，不开肠破肚才怪。

    “卡、卡”两道碎骨的声响，他的后腿随之跪下。

    “啊！”我又叫了出来。因为又有一个小小的黑影由祸虎的身后凌空飞下。

    话虽如此……可是……

    一回到这里，我就成为一点也不重要的配角。学姊真是一位很有魅力的人，而且她的美不会遭到同性的忌妒，喜欢她的人不分男女，每个人都能感到她放出的温暖。

    正午的阳光好温暖，明亮的世界、青草、树木，横在眼前的柏油路……回到地面的感觉——真·好。

    狂乱的情绪占满了我的心思。

    一落地，我手一挥，马上抓住丝丽儿，人也像射出的箭直取门口。

    “我等个机会也很久了。祸虎，灭村之恨不会这样就了结的！我为了向你复仇，放弃了一切，终于给我等到这个机会了。”那个选民语气冰冷、眼神恶毒地说着。

    “哈……哪有……”

    “呜、啊……”悲鸣起，那只还能动的手伸向了嘴巴，也捂不住鲜血由口中流出。

    他竟然跨过我，大手一挥，像打蚊子一样大掌击落！

    “那就好……”

    他轻松地挥动那巨大的虎掌，而我光是闪躲就费尽心力。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我随手捡起了一根，骂道：“敢欺侮丝丽儿！看我怎么整治你！”

    “没有，那边没出路。我都探过了，所以我们往另一边走吧！”

    还怪起我来了！这还有天理存在吗？

    两只虎爪以半寸不到的距离由我鼻尖落下，一双巨掌接着迎袭。

    “别嚣张了，小鬼！”祸虎用狂叫的声音掩饰他心中的不安，同时巨大巴掌又挥了过来。

    翻身落地。然后看到祸虎的脸贴在墙上，嘴歪了一边，原本凸出的眼珠也完全离开眼眶，黏在墙壁上。

    跑没几步，身后传来响雷般的咆哮。不用说，那一定是祸虎的抗议。

    这真的是由我口中说出的话吗？我会说这么残忍无情的话吗？可是在这个情境下，却觉得理所当然，而且……说这样的话似乎还蛮爽的！

    脚伤阻碍他的动作，更减低他的爆发力，让他遭受失败的苦果。

    “你这家伙！”祸虎的怒气再度爆发，他侧身沉腰，挥动利爪，刺向我的脖子。

    “哼、哼，最好没有。”黄姿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马上又换上了笑脸对学姊说：“学姊，我帮你留了最好的东西，请学姊到我们那一组用餐吧！”

    这家伙何必对我发狠，让他变得这么惨的人又不是我……

    “临时才想到你的风身吗？现在向我求救，我也没办法。你不是每天都在锻炼身体，就靠你的腕力突破眼前的危机吧！”

    这个选民有这么虚弱吗？

    被学姊这么一夸，我发出笨拙的笑容，心中飘荡荡的。

    丝丽儿很努力，可惜她的努力对祸虎就只像只扰人的蚊子，在他旁边飞来飞去。丝丽儿弱小无力的拳头对祸虎根本起不了作用，而他也不想理丝丽儿。但她最后还是激怒他了。

    “吼呜！”他痛得大吼，气得大叫，马上转身，我却比他更快。他转身，我也移位到他的背上。脚连扫，命中！

    “喂！你在说些什么！有必要这样激怒他吗？”

    “啊……”

    “你完了，你做的一切，我会加倍还你。”

    丝丽儿，这么一个天真可爱，常常跟在我身旁的小家伙就这么消失了？

    只是他的动作太大，意图也过于明显。发现这个行为，我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

    他的动作严重考验我的反应能力，好几次我都差点被他踏中！在地上左翻右滚，好不容易看准机会向旁猛滚，才躲开被四只虎脚踩扁的危机。

    “呃……”我被骂得无法反应了。

    说完，巨人就退一步，又坐回墙边。

    这一下肯定让祸虎受了重伤。巨大的身体颓然滑下，剩下的一眼也失了光彩。

    只是这个陈武成的表演真的很精彩！

    我发现我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音，但是嘴唇已经弯成新月般的弧形。

    说得好听，有办法就用你那过于庞大的身体追过来。

    “很好，这才有趣。一下就玩完那多无聊。”祸虎还是不可一世的样子。

    既然已经看到柏油路，再由这里走回社团的营地，只是花上几分钟的路程罢了。

    “拜托，谁要你来找我了！难道你不知道年轻的男女朋友最需要找机会独处吗？”

    绕过他，直接冲出门口，进入坑道。

    可是我感觉到身体在动，隐隐约约好像感觉到强大的力量由身体中不停涌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要让我失去冷静好偷袭吗？真是有趣啊！那就来试试看吧。”我们毫不掩饰的谈话尽入祸虎耳底，也让他发出轻蔑的笑声。

    电视吗？果然没错……如果我能生还，一定要开始限制她看电视……

    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前冲。

    那名靠着墙壁坐着的选民语气冷淡地答道：“我说过，我只想看看事情的结果。”

    就算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你造成伤害，你却无情地把她给杀了！

    冲过铁闸门，再次一推，将门关闭，好像那边的一切就被锁在这道门后。再将铁栓插上，心里才有了一丝丝的安全感。然后再继续往回跑。

    “当然是电视。”

    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可是却觉得很享受。身上冒出的黑雾越加浓厚，我也不在意，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状况。

    祸虎的双眼泛出了红色的光芒，大嘴中白森森的虎牙散发出嗜血的情绪。手一张，有如虎爪般的利爪由指尖上冒出，身后的尾巴高高竖起。

    神智迷茫，无法思考。我努力地回想发生了什么事。

    目光一飘，看到了因为打斗而散落一地的火把。

    继恐惧之后，因为丝丽儿的死，另一道名为愤怒的情绪跟着溃堤。

    她的存在有如一帖定神剂，之前内心的黑暗与惊怖，因为她的存在而被压下了。

    说完话，大量的黑雾又集中到小黑人身上，那个选民就化为一道黑云飘然而去。

    “太好了，终于脱困了。想不到站在柏油路上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学姊开朗地说着。

    不过走了几步，手掌间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心跳才开始加速。

    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把我的生命结束也好，放了我也好。总之，就别再这样吊得不高不低，要杀不杀的。

    “有的、有的，学姊我扶你过去。”

    “那你就去死吧！”祸虎显然被激怒了！

    他的攻击当然没这么简单，一掌挥过后又是一掌伸直刺来。尖锐的爪子，像是死神的镰刀霍霍向我逼来。

    拳、拳、拳由我耳边飞过，由我肩膀擦过，由我发絮飘过。

    就算不能躲开，我还是举起双手、抬起双脚，不让脸部、胸膛、腹部等较脆弱的地方遭到直接的冲击。可是他的力量之大远超过我的想像，挡在胸前的手被这一个挥击向后一震，敲到自己的胸膛，而我的脸颊也挨了自己的小臂一下。

    “不用！粗手粗脚的人滚到一旁！”

    “有力气笑就想办法反击啊！别再撑在那儿了！”

    我只能疾退。

    他那轻视人的声音好刺耳。我为什么要被这种连同伴都可以无情地偷袭的恶人给轻视？还在这里辛苦地抵抗这种蛮力怪物的攻击！

    还要再打吗？

    “小武！快跑啊！这个大家伙没办法在通道中移动，只要离开这里，他就拿你没办法了！”丝丽儿见祸虎残忍无比，紧张地摇着我，大声喊着。

    学姊摇摇头，意有所指地看着黄姿伶笑道：“你也累了，就让她帮我就行。你先去用餐好了。”

    放开了她，我马上问道：“有没有什么可以对付他的办法啊！”

    “吼！”响雷般的吼叫慑人心神，血红的怒眼叫人胆寒。双手齐挥出双脚亦出，这一个突袭全无预兆，骤然难防！

    我只知道要快点逃出这个地方。要再落入一头盛怒的野兽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祸虎爬起了。身上红光大炽，身体也开始扭曲变形，渐渐涨大。

    好热的感觉。身体好像烧了起来，我的意识迷失在愤怒的湍流中，然后流出身外才渐渐平静。

    啊！我又怎么了？怎么会有这薄薄的黑雾由皮肤中冒出？

    心中升起阵阵感动。从来不知道阳光是这么宝贵，让人有安全感，给人带来温暖与生机。见到学姊，心情也渐渐平静。见到她，就有回到真实世界的踏实感。

    真的这样就挂了？

    这真的是由我口中说出的话吗？不可能，我才不是这样的人？这一定是在作梦。对，一定是梦。不然我怎么会觉得好累，身体却又这么有力，只有在梦中，我才会说出这种不符合陈武成风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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