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就算神，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而那个长着羽翼的女孩对我笑了笑，还道：“可爱的小伙子，祝你好运了。”

    随着丝丽儿高分贝的叫声，我们被带入了举行仪式的房间。

    “碰！碰！”那个黑色的球体开始像心脏般跳动！似乎有一个生命孕育其中。

    看这样子，那女孩也许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看到这一幕，我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挑这种地方进行宗教仪式了。光是他们的服装就不容于社会，更别提这种血腥的宗教仪式。就算没伤人，也不容于这个礼教的社会。

    选民的数量由十多位锐减为六个，这值得高兴吗？

    “这是……怎么可能，有东西来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然后很快的，有东西破壳而出，一个美丽的、带着一对黑色羽翼的人从中钻出！

    “大致上是可以的。不过这个地方的灵场很乱，又有强大的风在流动，所有人的灵场都被掩住了。想要看清一个人的灵场，那我得飞到他的身边才能办到。”

    至于当事的人我更如身陷五里迷雾之中。

    “你的力量被限制住了。多余的知识与理识，还有你自己画下的牢笼。这样不行，时光的洪流不会等人，一旦错过了，机会难再。”

    很奇怪，我就是这么认为。这些人一定比之前碰到的选民强大多了。他们没有展现任何惊人的力量，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黑雾从我的毛细孔中跑了出来！我好像成了沸腾的水壶，黑雾就像水蒸气一般，不停从我这个“风”的容器中冒出！

    怎么会这样。一个人就站在我前面！当我转身跨步时，还差点撞上人。

    我叹了口气，小声地问道：“你难道不会觉得他们很怪或是很危险吗？”

    这一阵子跟着伯仁练功，脚力大大提升，让我马上就进入全速奔驰的情况。说到逃跑，我的速度绝对是一流。要知道，当紧急的时候，机车都不一定跑得过我，要甩开一个人那还不简单。

    另外还有三名女子，在跪于主壁低语的人前方忘情地扭动身躯。这些人的打扮虽然很类似，之所以能确认那是三名女子，因为她们在舞动身体的时候，让我看到了突起的乳|房。这三个人也特别引起我的注意，并不是因为她们半棵的舞动，而是她们跳的舞本身就好像有种魔力。也许是因为风身觉醒的关系，有时能看到不一样的世界。以那三人为中心，一股奇特的风渐渐滋长。我记得曾经听过，古时候的舞不单单是舞，而是一个请神的仪式。有时是为了取悦神明，有时则是让神明附身的必要过程。

    什么第七人的回归？什么命运之人？这与我何关？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我的相遇，有其必然的道理。法则不能破坏，但可以曲解。带领命运、推动巨轮的人，我将为你即将展现的杰出表现给予表扬。不是给你礼物，只是为你带来平衡。”

    “还道尔事，君亦留此。吾意邀汝，府上小聚。”

    不过她也没生气。

    我不知道，也无法判断，这些事情已经超越我浅薄的智慧所能理解的范畴。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那些信徒竟然都是非人的存在。

    “放开我！你这个粗鲁的大坏蛋！”丝丽儿生气地叫嚣着。

    那个似是女娲的神之使说过，“只要你能活着走出地下，就能得到那颗卵。”这句话的意思有包括只要离开这个坑道，这几名选民就会放过我吗？

    她做出了最后的说明。然后飘散在这里的点点光球在一瞬间流了回去，撞上她的身体！无数的五彩光芒互相撞击，造成了“风”的激流！瞬间光芒大炽！

    如果这些宗教狂热分子真的完全投入他们的宗教仪式，那我应该能偷偷地跑开吧？反正那人把我丢在这里后，就再也没人往这瞧过一眼。也许是他们很放心，认为一个手脚关节都被卸开的人，绝对没办法耍什么花样。

    丝丽儿突然停止叫骂，她的表情很奇怪，好像看到什么似的。

    而且，那些火把的摆法也蛮奇怪的。火把不是一根一根地架在地上，而是数根靠在一起，算一算共有九堆火把。巧的是，那几堆火把没有一处的数量是相同的，算一算正好排出一至九。

    那名男子的血流了一会儿，当血液不再汨汨流出时，我看到他似乎念了几句咒语，手上的伤口就不再流血，甚至当最后一滴血流下时，手上的伤也跟着消失。

    “说得好，我也是这么想。”一个三头六臂、鹤发童颜的男童也答话。

    伤人的选民笑道：“谁叫他要挡在我手爪的前面？”

    这种血腥的仪式看得我心跳加快，同时想要离开的情绪也跟着升高。

    天啊……不是这个问题吧！听到她的话，我再一次明白她是天使，不是人类，要她拥有人类该有的常识，恐怕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她继续说着，看着我，似乎要把我的一切全都看透。

    甚至大部分给人的印象也不是嗜血的。光是这一点，就与之前遇到的两位选民完全不一样。

    然后悲惨的命运就降临在我身上。

    他们一个个都变身了。有的长出了羽翼、有的变成人首虎身、有的则涨大数倍变成巨人，也有变化较少的，只是多长出几只手臂、多长出几只脚，或只是手变长了、耳朵变大了，还是换了个龙头或鸟头的。

    我跑没两步，后领还是被抓住了！

    这个情况真的是超尴尬的，也不知道他站在我后面多久了，这么说来，我探头偷窥的的举动不就早在他的监视之中。

    “很好，山水有相逢。这条帐我记下了！”

    那选民似乎没死，可也受到了重创，在地上抽搐着，恐怕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呵，我对他的下场蛮感兴趣，这样吧，你先回去，等会儿我就登门拜访。”

    我看到了，但是我怀疑那只是我的错觉。因为有一瞬间，我看到墙上那人首蛇身的女神跳出画，走了下来。

    因为我看到一名戴着面具的人走近她身边。他手上拿着那把仪式用的短剑，似乎是很慎重地念着祷文，然后挥动手上的短剑。

    她又笑了。笑得好危险，笑得叫我头皮发麻。

    这是预言吗？怎好像听过类似的话？

    她的目光突然又放到我身上，如宝石般，像无云无光的夜空的双瞳，是如此深不可测，与她双目注视，灵魂好像都会被吸走。

    这个小家伙没搞错吧？就凭她这小小的身子能干什么，就算用力咬人，恐怕也只是被当作蚊子叮咬。更何况对方又听不见，也看不到这个小天使。

    看到这些人的变化，好像走入了怪物博物馆。只是我没有欣赏的心情。因为我知道，这些人都是冷茹焰提到的选民。

    难道那是未来的影像吗？

    那个人首虎身的选民发出狰狞的笑容，挥动他那四只虎爪渐渐靠近我。

    果然不能放过我吗？

    除了梦幻般的色彩，犹如绮梦的光球出现并飘荡在这个地方，更有种种花香弥漫在空气之中。这种气味让人觉得很舒服，有种妈妈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人有这种感觉。

    古老的传说真有其事？

    这些选民给人的感觉，与之前遇到的钢管女郎或那位小男孩都不一样。他们散发出来的灵气相当强大，大多都不带着黑暗与阴晦的气息。随着之前两位选民一起出现的异味也没出现，总之，这几个选民的格调与之前那两个选民完全不同。

    其中的辛苦绝非一般人能够想像。就算两手肩的关节接上了，肌腱、韧带的疼痛也不会马上消失。至于脚踝，也是在万分痛苦下才接回去。

    那些黑气出来后又聚在一起，揉合成一个球体。

    现在我已经不认为他们会伤害那名女孩，甚至认为，那位女孩可能是他们千挑万选出来的重要人物。可是这样的宗教仪式一定不想公诸于世，也不愿意被打扰，我还是快点离去才是上上之策。

    “你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奖赏。那么，该是你付出的时候了。”

    突然，她又笑了。

    可是我错了。我很快，他却更快！

    “光之羽翼，左右天使，还缺一对漆黑的羽翼才能平衡。我将赐与你——黑色的天使之卵。”

    要跨出的右脚也因而转了一百八十度，我又探出半个脑袋去瞧里面的情况。

    那名裸女向前飘了几步，与她重叠的虚影也向前溜了几步。她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我。被她的目光扫过，我好像被看透了。虽然身上有穿衣服，却有种赤|裸裸地挂在她面前的感觉。她的目光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威势，叫人屈服。在她的面前，我觉得自己像名无助的小孩，而她的注视也像是抽走了我身上的力量，并且也带走身体上的疼痛。

    “这怎么可能！这样的存在，除了她，就不该有其他相同的存在啊！”丝丽儿在我耳边自言自语。听她的音调，是带着纯粹敬畏的害怕。所谓的“她”是指什么？为什么平常不可一世的丝丽儿会有这种态度？

    丝丽儿发现自己不是获得自由，而是成了笼中鸟。对于这种处境，她完全无法忍受，便开始以她所知道的所有难听的字汇，不停地骂着。

    里面的人大致上可以分为数群。

    人首蛇身，壁上画的不就是女娲补天的故事、女娲造人的事迹，以及女娲和伏羲的画像。

    选民的力量我见过不只一次了，那种用刀、用枪都不见得杀得死的怪物，哪里是我一个赤手空拳的人所能对付。

    血喷了出来！差点溅到我身上！

    也有的就直接大剌剌地从我旁边的门口走出去，一点也不想理我的样子。

    当我的手颤抖着向前伸去，要确定那个黑翼天使的存在，就在碰到她的那一刹那。她又化为一道黑色的光芒在我眼前消散。

    听到她的问题，我认真地看着她的脸。丝丽儿的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风”也在此时安歇了！

    由于他们都带着木雕的面具，让我无法看到他们的表情。当然，我也就没办法由他的表情中判读他对我出现在这里的看法。

    既然他没有进一步动作……那么……

    暂时获得自由的丝丽儿马上涨红着脸，要飞过去跟那人“理论”，不过，她向前飞没两下，就像不知玻璃为何物的麻雀，重重地撞了一下。当然，我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挡在她前面。很明显的，那人已经做了手脚，将丝丽儿移到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

    我放低身子，加速快跑！

    与那选民长得类似的家伙飞快地跑到伤者身旁，看了一眼，悲愤不满地叫道：“祸虎，你别太过分了！”

    丝丽儿飞到我的肩膀，紧紧靠着我，身体微微颤抖。不知何时，那关住她的无形牢笼消失了。

    果然是丝丽儿式的思考，整个脑袋中就只有要我多学习使用风身、多用灵力，好让她抽成。

    可是接下来瞬间强光消失了，一种宁静、神圣高贵的气息出现这个地方。

    “真是不可思议。这个躯壳竟然能容纳我？让我以这种方式降临在这个世界，这绝非偶然……”

    我动了，他也跟着动了。

    这两只抢到了那虎身巨兽前面，其中一只对我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感到痛苦。只消一下，你就能解脱了。”

    这一转身，我呆住了。

    除了那只身形庞大的人首虎身外，另外两只也跟着靠了过来。

    女孩还是躺在地上，只是身上的血液又变多了。那人的手平举着，任由手臂上的伤口流下鲜血。

    而另一位则是一直包覆在黑雾之中的矮人，实在没办法看透他。不过他也待在那巨人身旁，似乎没打算插手的样子。只是黑雾中一对血红的深瞳不时闪烁着，似乎随时会扑上来咬我一口。

    “真是无聊啊……这场游戏我不参加了。”其中一位长着一对羽翼的女性说话了。

    那名戴着面具的男子走入举行仪式的房间后，就直接把我丢到墙边。然后在用手指在地上鬼画了几下，也把丝丽儿放下。

    我迷惑了。

    我将会……

    丝丽儿歪着头应道：“不知道耶！”

    最大的那面墙画的是一位上半是女子的身体，下半身则是蛇身的女神。画风古老而淳朴，除了那女神外，还有不少奇特异形的生物在膜拜她。而她一手上拿着五彩的石子，另一手则拿着一根树枝，似在挥动着，洒出甘霖。

    “你怎么不向他们问路？”

    祸虎嚣张地一笑，手一甩就将那个选民抛出，撞上了天花板才又重重地摔下。

    “现在该是你为天使之卵这个珍贵的礼物做出回报的时候了。”

    平静之后，她已经不见。

    “既然知道我就是祸虎，还敢抢我的乐子。是你们自己不长眼，不乖乖地回山过你们的好日子，就别怪我。”

    “吼！要走就走，别在这碍事！”那只老虎怪物气呼呼地叫嚣着。

    随着血腥味变浓，这里的“风”就变得更乱！

    而这些选民对于事态的发展也感到很意外的样子，至少，他们一个个都露出迷惘的眼神。

    原本就对这个怪异的宗教团体很感兴趣，他们的成员倒很“有心”，在我正要离去时，就很有“礼貌地”将我带到一旁观礼。

    他也没放过我的脚。就看他往我的脚踝一按，我的脚也遭逢相同的命运。

    原本我就打算要溜走了，可是房间内的吟唱声突然中断，同时一股不寻常的“风”也由里面流出。

    当我把头缩回来，身体靠着墙壁。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喘气，同时双耳拉长，用心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这间靠火把照亮的房间却突然光明大作。说是光明大作也不对，虽然有道强烈的光柱由躺在地上的女孩身上发出，可是觉得那光不是一般的光，那种光跟丝丽儿身上放出的光晕似乎有几分类似，是那种只有少数能够感应风的存在的人才能看到的光。

    我想，丝丽儿观念中的神，应该是西方那一套的神。是唯一的、全知全能的存在，而她却说眼前这个“她”很接近那个存在。

    他的手往我后领抓去。

    他手法熟练地往我两肩一卸，肩膀就脱臼了！

    果然，过了几秒，变化再生。

    一手能动了，另一手也就好办了。只是为什么那一下的撞击，在我适当的调整撞击部位，就能轻易地将关节接上，而另一手却“弄”了好久才弄好。

    那龙首人身对那巨人打躬作揖之后，就踏着青云，飘然而去。

    啧，人类跟天使之间果然是无法好好沟通的。

    不论如何，继续待在这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我还是快点离开得好。至于那位女孩，我只能暗自说声抱歉，如果来得及的话，当我逃出这个地方后，会在第一时间通知警方前来救人。虽然对那位陌生女子感到很抱歉，可是我不能让学姊也陷入险境。

    这里的人都戴着许多夸张的项链、手镯，脸部也戴着像是鬼神脸孔的面具。可是，就只有躺在中央的那名女子不着任何衣物，也没有穿戴任何饰品。她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像是只待宰的羔羊。她也是让我伫足不去的原因，想到她很有可能成为即将发生的宗教仪式的祭品，我就很难见死不救。

    我不明白她是什么，可是她那一眼就叫我产生向她膜拜的冲动！身体好像被设定了某种程式，见到她就得侍奉她、听从她。

    她的声音再一次由脑中响起。

    祸虎冷笑一声后，把注意力放回我身上。语气残忍地说道：“那么，我们来乐一乐吧！”

    另外有两组各两个人，分别在照顾两口大锅。

    我回避她。

    其中一位对着为首之人说了几声悄悄话，那名唯一带黒底红纹面具的人就把头望向门口，这一瞬间我差点吓得心脏停止！

    那么……那个她，与传说中的女娲形象相符的她，不就是所谓的神·之·使！

    几位选民渐渐逼近，可是也有不少选民停下脚步。

    他们不停用超大的木匙搅动那两口大锅。一个人负责不停搅拌着，同时指示另一个适时地为那口大锅加入东西。说那是大锅，但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中国人炒菜煮饭的锅子，那种形状反而像是西方的巫婆制作魔药时用的那种东西。如果这几个人再穿上黑色的袍子，一定会被认为是正在制作魔药的巫师。

    身体是能动了。可是该利用这个时机逃跑吗？

    可是为了活命，也得拼了！

    “你这是什么话？神使临走之前，不是要我们收拾这个人吗？”一个人首虎身的选民不满地对那位女性叫嚣着。

    这个人的力量真是大得不像话，他一手捉着我的手，就把我抓起。

    什么奖赏？未来的奖赏！这太没道理了吧！一个丝丽儿就够麻烦了，还硬塞一个给找！就算你真的是神，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另一位形体几乎没有改变，但是身上放出绿色光芒、耳垂及肩、全身充满皱纹的老太婆，却不以为然地说：“不，我听到的不是这样。娲幽女神的话中并没有下令要我们将他处死，而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在那种毛头小子身上。如果娲幽女神没亲自下令要我动手杀人，那我也不想沾血。”

    这回我又错了。这人随手挥出，也捉住了丝丽儿！

    看那虎身怪物准备把我分尸取乐的态度就可以知道，绝不是走出坑道、回到地表就能活命。我得确实将它们甩开，才有存活的机会。

    终于，某种伟大的存在降临了。

    惊人的事情不只是如此而已，在那强光的照耀下，墙上的画像好像活了起来。

    她的长相就跟丝丽儿几乎一模一样，可是眼神却相当犀利，而且她的发色是黑的，翅膀也是黑的。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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