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力量

sp;  丝丽儿皱了皱眉毛，怨道：“你还真是麻烦！”

    “妹……”

    “你在怀念我的演奏吗？”

    “没问题，我还可以带大家去摘好吃的水果呢！”

    “啊！呜啊！烦死了！”我大声吼叫发泄无处宣泄的情绪。

    在我眼前的只剩下恢复正常形体的小男孩与伤心的母亲。

    “呵……你还可真会开玩笑。”

    “这真是个好消息……”

    炽茹雪激动的表现引起全店的注目，大多数的目光都针对我放出不谅解的敌意，女孩子就是占优势，明明就是她无由地动怒，为什么别人就认定错在我？

    “对啦，真羡慕你。你这头病猫是哪里有魅力了，啧，真是天理不张！为什么兰心学园的美眉就会主动找你！”

    “喂！九纹龙，你还在哈啦。不想好好地顾门、接电话，就别志愿当义工啊！”

    店里的东西很好吃，气氛也不错。最大的缺点是聊天的内容，尽是些不幸与沉重的消息……

    “没搞错吧，你杀了人耶！”

    “喂，你好……”

    一道又一道激烈的情绪，由那些黑影里投射到我的心中！

    “……今天谢谢你们了，我也该回去了。再拖下去，就赶不及宿舍的门禁。”

    “算了吧！我对你们这个组织并没有太大的好感，虽然你们适时出现，救了我一命，但这不是巧合吧？抱歉，我对於监视这种行为很反感。”

    “这样啊……不知道露营的地点在哪？”

    话筒的另一头传来杨芳雅不满的声音：“你追人是怎么追的？不打电话，也不约人出去玩？你等人倒贴啊？”

    丝丽儿眼睛为之一亮，兴奋地说：“真的，她会弹琴。我很喜欢动人的音乐喔，没有比美妙的音乐更能洗涤心灵，沉静凡尘俗垢。原来她是名乐师，难怪灵场如此美妙。喔，上周四你到国乐社想等的人就是她啊！”

    这时学姊终於讲完电话了。不过，那通电话似乎带来不好的消息，看她的表情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反正天色已晚，回去也好，捉弄她，最後倒楣的人还是我。这小家伙的唠叨攻势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想一下还是先回宿舍吧！

    又跟学姊谈了一会儿，弄清楚露营的详细地点与时间後，突然一阵风吹来，带来了风沙，吹入眼中。

    多话龙？嗯，真是贴切的叫法，九纹龙你从今天起又多一个绰号了。不过，你到底跟她哈啦了些什么？叫我好难应话。

    “喔……喔！你被女生打啦！是哪位女孩啊？我们班上的女生吗？不会是你在路上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被过路的妇女修理吧？”杨白华听到了我的叫声，马上把椅子搬了过来，兴致勃勃地看著我。

    从这里就能看出一个人会不会成功。虽然杨白华这家伙穿的是名牌，手上用的是最新型的手机，出入不是坐计程车就是骑那台贵死人的重型机车，可是在这浮华的外表下，一点里子也没有。脾气不好，待人又苛薄。不像陈鸿儒，非但饱读诗书，待人又和善又亲切，还很会为朋友著想。

    看到她纠结的深眉，我的怒火突然消了。我不该迁怒於她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甚至也不是因为炽茹雪的态度而生气。她不过是我生气的一个藉口罢了。

    “噗……哈，你也真好玩，闹你的啦。”

    “武成学弟。”

    回到宿舍，我也没心情吃饭。一进寝室，我就把自己抛到床上，看著上铺的床板，回想方才发生的事。

    好痛，闪过了一只鞋，却被下一只鞋给命中！

    怪哉，有什么好笑的？这些残忍的室友是把别人的不幸当成笑话吗？

    “喂！别取笑我了！”

    炽茹雪讽道：“平凡的小老百姓？你还真敢说，你还自认为是平凡的小老百姓。世上有多少人能运用风身？又有什么人能跑得过狂飒的机车？你不觉得自己的体能与暴发力变得相当惊人，视力变好了，听力也变强了，别跟我说你对这些改变都没有自觉。”

    “耶！武夷山，那个盛产蜜桃的武夷山？”

    一个巴掌？！

    “不要练这个啦，要练这个，不如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练习灵力，熟悉风身的使用。”

    小男孩的异形躯体在这时起了变化了！它那蜘蛛般的下半身开始冒出大量的黑雾，同时像是半融化的冰淇淋那样黏黏稠稠，大量的气泡也由那异形的身体中冒出。它的身体像是严重烫伤的样子，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

    一进宿舍就看到龙九纹那家伙坐在服务台里，手上拿著话筒讲个不停。

    这时，丝丽儿也对我建议道：“告诉他们事情的经过吧，也许能知道洁宜到底在气些什么喔。”

    “还是你认为自己的小命不值这一餐？”

    “这两周忙著，就没去了。”

    我把书交还给杨白华，道了声歉，他还在那边嘟嚷著：“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同寝室。”

    她为什么打我？真是莫名奇妙，我非得问个清楚才行！

    “废话，上上个假日才跟他们出去联谊，当然耳熟。”

    变异持续进行，它的身体不再像是半融的冰淇淋，倒像是一股黑雾，在那黑雾中，似乎有许多东西在挣扎、在蠕动著，像是极力要从中逃脱的样子。它的下半身再也没有蜘蛛的外形，只剩可怕的异形体在挣扎、流窜著！

    “好吧，我原谅你就是。不过，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才问你想干嘛呢！”

    “你干嘛！”

    冷茹焰手一扬，地上的两道令旗就飞回手中。她又念了些咒语，放了一道符咒、王媚珠的灵体也因而渐渐变淡，最後消失无踪。

    我负气地说：“不必了，我的生死又与你何干！”

    冷茹焰看看我，又看看双胞胎妹妹，满脸为难的样子。

    “不知道要去吃些什么吗？没关系，後车站有家上官火锅，虽然还没冬天，不过吃个鸳鸯锅也不错。不然，後西路也有家钱上楼的茶点，也很好吃喔，还有……”

    “啊，不行，我满堂！”

    冷茹焰急忙缓颊地说：“对不起，大师一向是妹妹最尊敬的人，他的亡故让舍妹相当伤心。大师的死跟你绝对没有直接的关系，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只是，公子的云体若能加以磨练，将是靖安会对抗选民的利器，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力量。”

    坐在地上看到的东西，让我的嘴巴阖不起，并且发出了无意义的呻|吟。

    这句“为什么”并不是真的在问为什么，只是个感叹的语词，可是冷茹焰却很认真地回答：“这我们也不清楚，也许是选民本能的反应。因为拥有风身的人较能与他们对抗，自然而然地就会接近潜在的敌人，将之消灭；也有可能是他们天生喜欢风身之人带的灵场，而自动靠近。但是，也有人认为是那些选民将拥有风身的人当成美味的餐点在享用。”

    冷茹焰无奈地说：“可以这么说，将神之使消灭才是治根之道。只是，关於神之使的资料实在少，而且就连对付那些选民都很吃力。”

    “可是……”

    有一点让我蛮意外的，练功的进展比想像中的顺利。本来以为要花好几周才能做到单脚蹲、站的动作，想不到短短两天就办到了。只是第一天晚上一双腿严重酸痛，甚至觉得快烧起来了。不过，次日早上再去练习时，马上就能无所窒碍地单腿蹲站。

    “呜……喂……洁宜……”

    “是的，我想你应该发现了。部分的选民具有嗜食人心、嗜喝人血的特质。”

    还要我跟真正可怕的选民对抗，那不是要我的命？

    “吼……”

    我叹了口气，道：“问题是，我的喜欢不是这种男女单独出来约会的喜欢。”

    突然响亮的电子乐声响起，学姊由口袋中掏出手机，跟我说声道歉，讲起了电话。

    真不愧是洁宜，跑得好快。

    “这……其实，小女与舍妹能应付的不过是低阶的选民，真正强大的选民可又厉害上百倍。”

    “混蛋！”洁宜骂了一声，调头就走。

    “啧，怎么，才几天你就变成油腔滑调的家伙？算了，我问你，你不是说要追我的室友洁宜吗？”

    “不是吗？那怎么会帮他们订车票？”

    学姊笑道：“你也太夸张了，难不成我的琴音还能消灾祈福。”

    “当然，我发誓！”

    “你们这算什么，突然出现，把人杀了就这样一走了之！”

    “咦？可是事情不是那样啊……”

    “那么，我在那些妖怪眼中不就是一顿豪华大餐。”

    “要是我的女朋友在跟我约会时，还跟一名帅哥有说有笑，我也会生气，而且会很生气。”

    这个丝丽儿八成是想回去看连续剧了。自从我告诉她那天晚上被王媚珠邀出去，发生差点被吃掉的事情后，这小天使就不愿意离我太远。我要继续练，她就没办法看电视，这可像要她的命似的。

    “我们回去吧！”

    我无奈地应道：“是啊……”

    遭逢这种意外的对待，让我呆住了。

    然後车子开走了。火车站留下我这个迷惘的少年，还有一群对我指指点点，偷偷地小声地讨论的路人……

    “我不讨厌她。”

    “洁宜，你……”话没说完，就是她手掌举起。

    “等等，那个……”

    “可是，我看到她好像哭了。”

    那到底是什么？

    丝丽儿这个单纯的家伙马上高兴地应道：“那就是喜欢，这不很好吗？既然这样，能跟她约会，就开开心心地玩啊！我也喜欢那个女孩，她带有的灵场也让人感到很舒服呢。”

    “是吗？我看那个多话龙就是闲得要命的样子。”

    我转过身看到精心打扮的洁宜，就迎了过去。

    这狂涌而来的种种负面情绪压得我喘不过气！让我陷入无助与惊慌害怕之中。

    “既然喜欢她，那就高高兴兴地跟她约会啊！”

    傍晚的公园人不多，天气也凉爽，唯一的缺点就是来来去去的人较多。在这个时候“练功”，得有遭人非议的觉悟。

    丝丽儿看我认真地重复训练基本体能，就很不耐烦地说：“一天到晚做这个，你不嫌无聊吗？”

    丝丽儿听了我的话更火大地说：“你也真麻烦，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也不弄清楚再跟人家约会！”

    随口找了个理由，就要与他们道别。

    “谢谢你的招待。”

    “那就对了！给你机会就好好把握！就明天晚上六点，在车站前会面吧！”

    高等应用？那还得练多久，与其期望那遥远的未来才能拥有的技法，还不如好好地锻炼身体，至少遇到选民时才有力气逃命。

    “那就晚上好了。就六点，对了，就带洁宜去吃个烛光晚餐！”

    “洁宜好像生气了耶？”

    咦！这个声音是学姊。

    “真的！”

    “废话，要知道我还用伤脑筋吗？”

    “没事……”而我语气空洞地应著。

    “再说吧……”

    “找我的？”

    现在陈鸿儒看到我心情郁闷难当，就上动过来关心，当起心理咨商员。

    “姊，你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

    我摇摇手，阻止了她的劝说，“我不会加入那个组织的。”

    当然，这不过是徒劳无功的举动。

    要跟王洁宜约会，这真的是件令我头痛的事情。去的话，万一她误会我真的很想追她，让她在无意中透露给大伟，我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不去，放女孩子鸽子，这种事我哪做得出来。

    我才不相信……呃！那是什么情形？

    “等人啊？”看到学姊开朗的笑容，我心中的乌云一扫而尽，内心的世界有如阳光普照般明亮了起来。

    “怎么，关心一下不行吗？”

    最後，我还是硬著头皮到了车站。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每天晚上都有在练吗？”

    我在宿舍旁的公园，按照伯仁教的基本动作辛勤地练习。别看那都是一些看起来很简单的动作，其实都是极耗体力的修行。原本我是不想练的，可是遭逢王媚珠那对母子让我变认真了。求生存是人类的本能之一，为了极可能会再遇到的“选民”，我得加强基本体能，好增加生存的机率。

    我又应道：“我有说过喜欢洁宜吗？”

    学姊原本的期待马上转换为失望地说：“这样啊……”

    听到她娇弱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才发现我粗鲁的动作把她给推倒了。

    “当然，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汉！”

    在双胞胎美少女的合作无间之下，把怪物打死了，我也因而获救。

    “呜……”

    冷茹焰带著歉意，温柔地说道：“对不起，陈公子。舍妹只是不希望您靠近危险。”

    看到他这模样，我老羞成怒地叫道：“不行吗？难道你就没被女生打过！我就不相信你小时候没被老妈打过，也没被女老师修理过！”

    “啪！”

    “我？是很想有空，可是我得回家。”

    可恶！明天是星期四耶！是有机会听到学姊演奏天籁之音的日子耶！

    “订车票，学姊不是这里的人吗？”

    啦！碰！

    我认真的应话，反倒让学姊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让她放声地笑了。

    丝丽儿眼睛一亮，道：“约会！就是那个产生情侣的重要活动吗？对象是谁？”

    “也没什么啦……只是想关心你一下……呃，那个……嗯……就是……”

    “武夷山。”

    “洁宜！等等我，喂！你别跑啊……”

    “好吧，我也饿了。就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是的，因为你拥有风身的体质，将会不停地吸引选民。”

    “对不起，陈公子，舍妹的行为惹您不快，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告诉你我们碰到的是什么，还有靖安会对抗的是什么！为了您的安全，有些事你得明了才行啊……”

    “啊，不是啦！我真的想打电话给你，不过，就是……呃……那个……”

    “哈……”我乾笑了一声，问道：“美味的餐点？”

    “我有说错吗？那几个恶魔自称是神的使者就是神的使者？那我也可以自封为上帝了！”

    而我还是呆坐在地，不知该怎么看待这一切。

    “那我们走啦……”

    冷茹焰为难地说：“我们这也是为了公子的安全著想啊！”

    “喂，你这家伙还坐在那？我们要走了。你白己好好的保重，希望下次见面你还活得好好的啊！”

    “是吗？既然如此，找机会打回去不就得了。不过下手可别太重，毕竟我们处在一个法治的社会，虽然我并不鼓励暴力的行为，可是有时痛快地打一架，也不失为一帖转换心情的良药。”

    是啊，就是这么麻烦。我要是不喜欢洁宜，事情反而简单，可她到底是多年交情的老朋友，性格也不错，别提她现在变漂亮，就是没变，我也不会讨厌她。

    “为什么？”我苦恼地说著。

    突然，两道令旗由我眼前落下，插在地面上。

    “好了，别去揉他。我先走了。”

    我的火气大，炽茹雪的火气更大，她突然冲过来，勒紧我的衣领，生气地说：“对，要不是会长交待要保护你的生命，我才不想救你！会长也好、道师或大小姐也好，就连那个变态神父也都对你抱持著无意义的期望。连这种低等的选民都能要你的命，真不知道他们在期待你什么！”

    “很好，就这么说定了！洁宜这边我帮你搞定！”

    “拜托，我才想哭呢！快走啦，还有一堆人在看我。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被她这一搞，这下我可真的名声扫地了。”

    “这……哼，我又没要你们救！”脾气一来，我也不讲道理了。

    “很抱歉，这个可能性很大。”

    “是吗？”

    走出了那间公寓，冷茹焰追了上来，急著喊道：“对不起，陈公子，请你别跟舍妹一般计较。有些事你非得知道，这可攸关您的生命安全！”

    那些脸孔被某种力量拉扯著，他们努力地向外逃，却没有半个能幸免。那些东西，就这么成龙卷风般的螺旋，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吸入，眼前的空间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黑洞，将那些黑雾与许多的脸孔全部吸尽。我看到了许多被拉长的脸，他们惊慌害怕地挣扎著，徒然无功地挣扎著。一个又一个扭曲的脸被吸入了不知名的孔穴……

    我气呼呼地说：“生气，我才要生气呢！”

    耳边又传来炽茹雪的抱怨：“真讨厌，身上沾到这恶心的黏液。姊，我先去清理一下，等会儿再走。”

    女孩子是神秘而多变的生物。炽茹雪现在小口地吃著综合圣代，一口一个满足的神情，那张洋溢著幸福的脸蛋，实在讨人喜欢。吃东西时的她完全没有平常那种盛气凌人、口气恶毒的样子。她如果能保持现在的样子，一定迷死一堆男生。

    “吵死了！”一记天使飞踢後，丝丽儿骂了我一声。

    “我当然是啦，所有的天使都是。你难道不知道天使是在美妙的乐声中诞生的吗？”

    “妹！”冷茹焰斥责了她一声，她才不情愿地偏过头，念道：“我不说就是了！”

    “你这家伙，要不喜欢就别来，哪有人像你这样绷著一张脸来赴约的！”

    看她这样，我很自然地关心地问道：“怎么了，学姊，有什么事惹你不高兴吗？”

    我哪会知道。不过，丝丽儿喜欢学姊倒也是件好事。这样尔后的周四我跑去国乐社听学姊演奏，就不用跟丝丽儿东拉西扯，想尽办法让她不会为了没能回宿舍看电视而烦我。

    杨白华边笑边说：“不，哈……你、你还真是天才……真不简单啊……”

    “不是我们Ｋ大的人打的。”

    丝丽儿还是不死心地说：“今天就练到这里啦。你也该回去吃便当、洗个澡，复习功课，别老做这种无聊的动作浪费生命。”

    “没什么好可是的啦。要我也坐计程车跟上去吗？钱要找谁付？难不成要我用跑的追上去吗？”

    当我跨出一步後，炽茹雪却拉住我的後衣领，用粗鲁的手法阻止我靠近。

    “你说呢？陈鸿儒。”看这样，是不必期待杨白华能给我什么资讯，还是求助於陈鸿儒比较实在。

    “算了吧，你教的东西还真没用。前几天问你能不能让我的灵气不会散逸，免得被有心人发现。结果呢？竟然跟我说没这种印契！真是一点都不可靠。”

    想到上周四因为没把时间花在听学姊演奏，结果接受了王媚珠的邀约，差点送了小命，我便认真地回答：“也许喔。”

    我苦恼地应道：“不，就是因为被打才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