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老天！她的改变也未免太大了！

    看着她友善的笑容，我反倒有点不知所措。

    本来我还觉得大伟是在杞人忧天，现在看了王洁宜的样子，他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有这样的女孩，不论是哪一家的哥哥都得提心吊胆的。而向来超级保护妹妹的大伟当然会比平常人更加紧张。

    这是什么话？

    我都忘了，她向来比男生还好强。外表虽然换了一个人，不过内在好像没变多少。

    “……原来你只是伯仁的代替品，而且还是拗不过你的室友才办这场联谊，不是你们自己想找我出来玩的。”

    “哈……那你可要烦恼了。”

    “谢谢……”

    王洁宜叹了口气，然后不满地说：“老头子，还有长不大的哥哥们实在太过分了！根本就是把我当犯人看待。烦死人的笨三哥就算了，竟然还麻烦伯仁！”

    “我要办场联谊，有兴趣的同学请坐过来……”

    这一趟回家，一辈子务农的老头生平第一次带着歉意向我道了声抱歉。今后我的生活费用得自己挣了，而且连学费也得靠自己想办法。

    “没什么啦！我是说，我们又重逢了，不是可喜可贺吗？”

    有点不习惯的感觉……

    这根本不用烦恼找不到人参加，我该伤脑筋的是怎么剔除过剩的积极参与者。

    我带着歉意，笨拙地说：“……呃、对不起啦。伯仁是忙了一点。下次、下次我们再好好向你赔罪。这个联谊不会因此而取消吧？”

    王洁宜的双眼顿时眯成一条线，好像已经怀疑这中间有问题。

    “哈，也不是啦，其实是同乡的童年玩伴。我这个人也没参加过什么联谊，更没办过联谊，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丝丽儿总算露出笑容，说道：“嘻，我也没这么伟大啦。不过，像你这样肯上进的人，我一定会好好辅助你的。”

    “当，当当……”

    这个夸张的动作惹得她开怀地笑了起来，“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就原谅你，不与你计较了。不过，小武，你是怎么知道我到兰心来求学，还突然透过小哥提出要跟我们班联谊的要求，几年没联络，一有消息竟然提出校际联谊的请求，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本来我还以为几年不见，你会变成另一副德性。见了面，还好，跟以前没差多少嘛。”

    所以，我跟丝丽儿聊天聊了好一会，竟然都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要是在老家，我这种在外人眼中看来是自言自语的行为，早让一大堆人紧张兮兮，甚至会被热心的人强送到庙宇或医院（至于往哪送，就看是把我当成鬼附身还是精神病患）。

    “呃……没事……没什么愉快不愉快的，不过是回家嘛……”

    唉，看来同学们对我这位来自乡下的男生很有“信心”，知道我找不到什么好货色，自然也是兴趣缺缺。这倒也是啦，我对那位同年玩伴其实也有底，一个爬树打架、捉四脚蛇玩的女生能有多可爱。

    我双手一摊，道：“这不就对了。”

    龙九纹才同情地看着我，小声地解说道：“兰心出美女，你该知道吧？”

    吸了口气，再放大音量。

    一个打扮光鲜耀眼的女孩，手上抓着一只蜥蜴，偶尔对看不顺眼的家伙挥以铁拳。那会是什么样的形象？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只有对着她傻笑。

    走往公共电话时，目光正好与那位一直坐在车站前的女孩交会了一下。

    龙九纹用一副快昏倒的神情看着我，好像是确认了我的无知后才说：“你的常识到底长哪去了？”

    我掩饰性地说道：“怎么会，高兴都来不及了。”

    “不，不，只是看不出来你会有对象。”

    “我要参加！”

    怎么这么说……呃，虽然她的指责也不是没道理啦……可是……谁叫她像是卡通中的变身少女，如同挥动魔棒一般，由原野、草地中打滚的灰姑娘变身为亮丽的少女，叫我怎么把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联想在一起。

    “喂，病猫，别多说废话了、对象是谁？”

    陈鸿儒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说道：“兰心学院！不会吧！好小子，你是怎么搭上对方的。”

    “喂，小武哥！你不会把我漏了吧……”

    “怎么可能！该不会是兰心的恐龙学会吧……”

    陈鸿儒看看我，道：“是这样吗？对了，我帮你规划规划吧！要让你这个乡下土包子一手包办，可真不知会变什么样子的联谊。不过，我大概没空参加，你得另外找人参加……对象是兰心啊？预计要找多少人参加？”

    突然，“啪”的一下，好痛！是谁偷打我？

    平常下课时，我也会跟台上的教授一样，收拾书本准备往下一堂的教室移动。不过，今天这两堂课的授课场所同属一地。

    我又白了他一眼。有那种过度保护妹妹的同乡朋友，你想要的话送你好了。

    我说了什么关键的语辞吗？怎么会突然变得倍受注目？

    有许多人不仰赖家人，靠着自己的努力完成了学业，也有惊人成就，但对一名自小就在小康的家庭中成长，没为衣食实际烦恼过的人而言。突然一切的花费都要自理，这跟天突然塌下般的世界末日没什么两样。

    我正打算把陈鸿儒提供的教战守则背出来，王洁宜就阻断我的话，说道：“午餐呢？”

    王洁宜的话提醒了我。这一趟跟她出来可是为了商讨联谊的事。

    “什么误人子弟，我是要去造就英才，别把我当成骗钱的学棍。”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丝丽儿飞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责备道：“你怎么可以说谎！那明明是她哥哥告诉你的。这样不行，说谎是堕落的开始，你……”

    啧，虽然帮伯仁找了个理由，不过面对这位不单是美丽，而且也长大脑的同乡女孩似乎还不够力。

    “……也不是啦，因为我的室友一直吵着要找你们学校的人出来联谊，所以才会变这样。”

    “怎么，有问题吗？”

    不过，并不是因为约女孩子见面才提前来到，而是本来就习惯提前五至十分钟赴约。只是在乡下等人的感觉，跟在这种人车喧嚷的大城市等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又在车站西侧门前的砖道上来回逛了两次，还是没有斩获。

    “没、没什么……只是有蚊子！哈……啊、痛……呵，没什么啦。”

    然后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变，有点紧张地问道：“那我呢？看到你知道我就是王洁宜那时的样子，好像看到外星人登陆。我在你眼中变这么多吗？是不是让你觉得很不好？”

    原来女孩子中也有这种，看似温驯的小绵羊，却比猛虎还可怕的高人。

    “什么话，这时候当然是先报名的优先录取！”

    “也不会啦。伯仁也说你那家人太会大惊小怪了。不过既然大家都是同乡，出来求学还能待在同一座都市也是有缘，就想约出来见见面，联系一下。遇到困难时也好互相帮忙，他倒没有别的意思。”

    总之我被紧紧地包围，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场骚动。

    混乱中，上课钟响了。

    下课钟响。台上的教授看看表，就收拾东西宣布下课。

    “就这样？”

    还是换个愉快的话题吧！

    我眨眨眼，道：“找朋友……”

    陈鸿儒把东西放好。看了看我，突然说道：“要不要喝咖啡，我正想试试新买的咖啡豆，一起来试试吧？”

    一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传言中的“女大十八变”。

    “小武，我的样子很奇怪吗？你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看。”

    “才不是呢！我是要下海当家教。什么要重考，少诅咒我了！”

    “她不就是……算了，我自己找就好了。”

    她突然高兴地舞着双手！把我吓了一跳。

    我看着龙九纹，他这种夸张的说法实在叫我很难相信。

    谢谢你的支持，我的好室友。不过，龙九纹你就不能用比较好一点的语气来询问吗？

    为她操心无济于事，只是她不回来，心中总存有一分阴影。关于风身的事，还有那些非科学的事件，只有她一人可以商量。虽然她的个性不大好，又任性，可是，总比没有人可以诉说这些会令人发疯的怪事来得好。

    她、她就是洁宜？

    啊，真是的，竟然也没有零钱！今天真是背，要什么没什么。等人等不到人，要打电话也没零钱。

    “不……没、没有……”

    好在王洁宜的失望并没有维持很久。她脸色一转，道：“你说要补偿我吧？”

    “那我们开始讨论周日的行程，还有相关细节吧……”

    早上起床，才在高兴终于摆脱异常的生活，可以告别非自然的任性生物，想不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想不到她竟然对我点点头。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没有，我什么时候故意南北奔走的？”

    王洁宜的脸实在不适合出现这种神色。不过，让我也想到，当初大伟的顾虑是对了。要真让伯仁当卧底，恐怕他将来真的成为大伟的妹婿。

    “啊！不，当然不是。这个地方不好说话。我们到斜对角的麦当劳。”

    他这个人可真没有侮辱鸿儒之名，手上又带了几本又厚又深涩的书本，略带倦容地回到寝室。

    这个声音？是久违的丝丽儿……

    大伟……这家伙，又是怎么跟她说的？明明就是他来求我跟洁宜联谊，好打听她的交友状况。……也对啦，这样说比较不会让人起疑。

    班上的男生一定会被她这种天使般的外表给蒙蔽。知道她是一个连打架都不输给男生的女孩，就只有我一个。当然，我是不会告诉其它人。嗯、嗯，看着不知情的飞蛾扑向她这个火堆，似乎也是件有趣的事……

    “是吗？真为那位学生的前途忧虑。”

    “对不起啦！”我双手合掌，恭恭敬敬地向她道歉。

    要出事了，恐怕也不是我能解决。

    虽然她变漂亮了，可是她依然是大伟的妹妹。这位同乡大哥交待的事，可不能忘。

    奇怪，对丝丽儿那个小天使我就能很快地应变，说出好听的话，也能迅速地讲出许多违心之论，怎么面对一个体形尺寸正常、活生生的女孩，就像被打回原形一样，变回那位有点土土的乡下男孩。

    虽然我算是个节俭的人，但这是因为要量入为出的关系。基本上该花的我还是会花，并没有小气鬼或守财奴的倾向，但是，也许我得改变作风了。

    哈，一个天使又能出什么事？

    糟了，怎么越描越黒。啊，她把头低下去了，还微微抖动……完了，我这张嘴吧，一定弄伤她纯真的少女心了！怎么办！

    而我也同意老爸的话，至少同意上半段。这四年当然要爽快地玩，用力地读书。毕业后则要尽我所学，振兴老家的农业。不然，我读土壤学系要做什么。

    原来还有这回事，我小声地嘀咕着：“喔……我还真是不幸……”

    我有点相形见惭的说：“是啊，我一点长进也没有……”

    不理会她的教训，我一个巴掌把她推开。

    这几天享受了隐私不被打扰的好日子，不小心忆起了丝丽儿。她说要去找人问关于暗巷黑影的事，怎么就没下落了。

    “……啊，也没有啦。我，呃……哈，你也知道的。伯仁向来就喜欢把责任往身上揽，上了大学则喜欢把研究往身上套。虽然才大一，不过他已经跟着教授在做实验与研究了。他也不是这么有空的人啦。”

    话才说到一半，报名的声音马上沸腾，人人争先恐后地争取机会……

    陈鸿儒疑道：“联谊？你？”

    她略为羞涩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没事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话似乎不得体，让她的脸上出现更多失望的神色……

    不过是个小小的联谊，怎么每个人都成了几万年没见过女人的野狼？

    如果是恋人间的约会，这种等待还有价值，可是王洁宜又不是我的女朋友，充其量也不过是很久没有见面的童年玩伴。要不是看在大伟的面子上——正确地说应该是看在大伟的钱的份上——我早就不等了。哪有与人相约迟到这么久，也不通知一下……呃，又没手机的我，好像也无从知道。反正，等见了面，我一定要先骂她几句，出口气再说。

    而在这里，要做这种事，八成会被认为有所图谋。大概只有推销员还是特别进行搭讪的饮食男女才会做这种事。

    笨天使！别碍事！

    笨小武？会这么叫我的人不多……其中属于女性的更是极为稀少。而正好待在这个城市的就只有一位——那就是大伟妹妹，我等了好久的人。

    这个女孩……怎么觉得她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

    不管怎样，还是先把话说完。

    星期日晚上，我从乡下的老家回到学校宿舍。这么久没回家，一顿排头自然是省不了的。不过，手艺奇差无比的老妈还是特地为我亲手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如果可以的话，我个人是希望她不用为了我这个儿子这么辛劳。真不知道她是为了欢迎我这个一出门就不知道回家的不孝子，还是为了惩戒我……

    不能给她思考的时间，我马上又道：“那当然，由伯仁出面说说，并自愿充当你的护花使者。大伟当然放心。不过，伯仁并没有空，所以请我代替他当护花使者，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

    可恶烂天使，还在乱我！不过我忍耐的功夫似乎不错，王洁宜看了我一会就不再露出担心的神情。

    我道：“女、男各十人。”

    在老家时，见到人不论是七分熟还是三分熟，甚至第一次见面，总会问声好。

    平常有事的时候就爱拚命烦我，现在难得有心情要找她，却不见人影，真是不值得信赖的小天使。

    这个严峻古板的老教授成功地化解这场骚动。同学们纷纷回到坐位。

    又跟丝丽儿哈啦了一会，再度保证晚上会好好地向她学习风身的运法方式，她才露出欢天喜地的表情，在跟她谈天的时候，我也才发现了一件事。原来在这种大城市，人们都不大会关心他人，也许是来来往往的人都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而不会停下来注意一下身旁的人；又或是人真的太多了，只要不是太突出、太奇怪，根本没有人会去看一眼。

    只是跟王洁宜约好了，只好乖乖地忍受。

    听了她的话，我马上声明道：“不、不、不，怎么会不好。你的改变棒呆了。这样子才像个女孩……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的样子比较好。虽然以前也不错啦，只是较没女孩子的样子……啊！不是，我没有不好的意思……呃，我是说，以前的你比较粗鲁……呃，不对是比较顽皮，也不对是比较野了一点……嗯，也不是啦，应该说是比较男性化……”

    先打个电话问问大伟好了。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有种被火纹身的感觉！

    “还说没有！不过，你是逃不掉的。你的灵性早就与我产生链结，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一样找得到你！”

    看到她这种神色，让我的心突然有种绞痛的感觉。怎么什么人都喜欢伯仁？

    “还有最被大人们信任的人是谁？”

    九纹龙高兴地笑着，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有问题尽管放马过来。”

    他磨着豆子，顺口问道：“这趟回家还愉快吗？”

    真是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的功课有这么差吗！

    接过铜板，我按了按大伟的行动电话号码。

    又胡思乱想了一会，陈鸿儒也回来了。

    “可是你会买我们喜欢吃的东西吗？”

    “呃……这……”

    太好了，我还怕她反悔了。要是她反悔了，我可能会被那些报名参加联谊的同学打成半死。只要能让联谊顺利进行，就可以向大伟交待，陪她去买东西又怎么样。更何况，陪变成美女的她出去逛街购物应该也是一种享受。

    “我都在你面前坐了二、三十分钟，竟然都认不出我。本来我还有几次对你招招手，你竟然理都不理。这样冷落同乡的朋友，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吗？哼，原来认识了十几年的交情也不过如此，连同乡、同窗的朋友都认不得。笨小武，真叫我失望。”

    “怎么，我不行吗？”

    “呵，我可是深藏不露。对象是兰心学院的人。”

    想一想也挺好运的，那份家教工作好像天上掉下来助我度过难关的礼物。只要每个月能有一万五的收入，暑假再找个兼差来做，想要过活，凑出下个学期的学费应该还不成问题。

    “当然不会！一切由你作主。”

    还好我事先已经对这个问题做了完备的沙盘推演，早就备妥了合情合理的回答，不然要我马上信口开河、临机应变，肯定会让她知道我是大伟派来的“间谍”。

    接二连三的喊叫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在麦当劳找到了位子，坐下之后，王洁宜就对我提出小小的抱怨。

    王洁宜点点头，道：“我当然知道伯仁很上道，我只是在气三哥而已啦。不过，最后来找我的怎么是你？”

    “筛选其它九人的工作就交给你了。这可是件重要的任务，可别弄些不三不四的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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