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见奇怪和尚的新鲜人

    “没钱？朋友，那你是选择要让皮肉受点苦。也好，就让我们练练拳头好了。”

    “可是……你不是一个贫困的穷学生吗？”

    这个和尚很激动地盯著我看，那种锐利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让人不由得从心底泛起一阵寒意。

    “虽然很高兴与你们相遇。不过，我和我的朋友还要上课，那就此告别如何？”伯仁还是颇有礼貌地说。

    对我这种穷学生来说，学校的餐厅实在是太棒了。不过，也有一些同学嫌这里的大锅菜煮得不够精致，其实自助餐不都是差不多。要说到校外吃个简餐，也不过是有比较强的冷气、美美的装潢、装得好看一点的餐点；至於口味，好的不是没有，但大多数也都不怎样，价格却差上数倍。既然是吃装潢、吃包装，穷学生就不用计较这点差异，营养又能填饱肚子才是重点。

    我住在学校的宿舍，这栋宿舍与校区隔了三条街，走路也才两分钟的路程，但对鼻子敏感的我而言，还是尽量避免在大清晨就吸入一堆污浊的空气，所以，我进出校区都避开大马路，由小巷道绕到学校的大门。

    接著，耳边传来一个中年人的抱怨。

    怎么办？那人把我推到墙边，三个人一起围上来。

    “喂，没搞错吧！需要压惊的人是我耶！”

    “没关系，你不说谁知道。喂！小绍，快点拿一件衣服过来！”

    但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

    我跟伯仁都转过身来。又是那个全身发臭带著酒味的和尚。

    像我这种爱好和平的人，当然不会去跟这种流氓混混过於计较……当然也是没本钱啦，万一被他们盯上，伯仁也不可能随时待在我身旁，能够经常保护我。这里更不是老家的乡下，哪家的孩子随便一问就知道，出事了要报仇还不简单。所以，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一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一放手，我马上就用尽全力向前冲。

    然後是轮到伯仁表演碎瓦。这时我在邓联祚的眼中读出了报复的邪恶意图，然後看到那位名为王魁生的大个子把十块瓦片叠好。

    大城市，果然怪人特别多。

    戴眼镜的和那个矮子都露出狡狯的邪恶笑容。猜也知道，他们一定要利用握手让伯仁吃点苦头。

    “要表演劈砖的社员在今天早上把手弄伤，没办法表演！请你代替一下，拜托拜托！这可是重头戏！”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个时间公园里竟然没有半个人影，原来是有这号人物把使用公园的人都驱逐了。一大早就遇见一个和尚模样的游民，运气可还真差。

    今天早上这座公园很难得没有其他人，这让我很高兴，因为我那些不像样的“早操”，老是会引起在公园练外丹功、跳元极舞的人注目，他们好像把我当成一个精神异常的年轻人。不论是谁被人这样看，总是会不舒服。

    不过现在才刚开学，还是很闲。不怎么认真地结束最後一堂的普物，就跟伯仁一起到空手道社。

    这三个人都用意外的眼光再一次打量我。

    事後回想，我还真笨，偷偷溜走不就得了，伯仁应该也不会怪我丢下他才对。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地偷偷藏藏，等伯仁表演结束，很快地表演开始了。

    “这……我没这么多钱……”

    伯仁突然把话题一转，问道：“那个和尚是做什么的？你怎么会遇上那个人？”

    在我的催促之下，伯仁才动脚离开。

    穿过大马路，转入巷道。远远地就在进入学生宿舍的必经之路看到三个人站在路旁抽烟等人。

    冤家路窄——一直到了今天我才体会到这句成语的真义，不就是形容目前的情形吗？君子不计小人之恶。我虽称不上君子，但也明白远离危险的道理。王大伟意气洋洋地介绍空手道社的辉煌历史，我一句话也没听进去，只有想尽办法让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不被那三位在背地作坏事的学长发现。

    那个戴眼镜的冷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高个子。

    “阿仁，就帮帮大伟。反正也只是小事一桩。”

    这个臭和尚依旧不放弃，伸手就想拉住我。伯仁见状，立刻伸手阻挡。

    可恶！要比逃跑，我一向是不落人後的，可是他也追得太快了！

    “别闹了。你再乱来，我可要找警察了。”说完，我就打算走开。

    既然知道他们是空手道社的，我也就不用太害怕。万一我出事了，伯仁可以很简单地透过空手道社知道他们的底细。就算这三个家伙不怕伯仁，也该知道空手道社这一类的社团，一向禁止学员在外面作乱惹事……虽然向来都没什么用，可是，至少他们不会随便对知道自己隶属什么道馆的人乱来。

    这一下撞得我头昏目眩。

    我拿了一个黑馒头和豆浆。好家伙，伯仁竟然无视我勤俭的美德，点了一份鲔鱼堡、沙拉土司、综合三明治和一杯热奶茶。遇到别人请客就变得如此贪心，真是太过分了！

    “对了，今晚有空吗？咱们一起到空手道社逛逛。”

    可恶的大伟看了我几眼，竟然还叫不出我的名字，早知道就不帮你说话。

    伯仁身强体壮，又是国术、空手道、柔道、合气道，加起来十几段的实力，不用怕这三个略懂空手道的人渣。我什么也没有，被他们知道我就处於同一所校园内，那往後可就麻烦不断。

    我很勉强地对他挤出一个笑容，就打算离开。

    三个人撂下狠话，才狼狈地离开。

    只是……这下可惨了，伯仁被叫去参加庆功宴，没有救兵，这可怎么办？

    很简单，因为我的救星来了。

    “那怎么行，好兄弟的诚意可不是天天有的。”

    我猜，他大概是某种奇怪宗教团体的传教者。可是，这种传教的方法未免也太吓人了；而且要出来传教，至少也穿得乾净一点。

    心思快速转动。

    本来到了这里，还担心早上没地方作早操，想不到宿舍旁边就是一座公园，问题便轻易地解决了。

    “臭小子！你还真行，才来多久就惹上麻烦。”伯仁拍拍我的肩膀，对我摇摇头。

    说完把手伸出，要与伯仁握手。

    “好吧，那我就勉强接受你的好意了。”

    “年轻人，踢到人也不知道要道歉吗？啧！现在的小孩教养真是越来越差。”

    老实说，我觉得有些害怕。和尚的手抓得我的手腕很痛，真是可怕的握力……这附近又没人……该死，这座公园为什么不建在宿舍到学校必经的路上，这样就会有很多要上课的住宿生会经过，如果我真要求救的话，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见到你来，真是太好了！”

    “你想不想变强？”和尚突然冒出这句话，“什么？”

    不过，这也已经是我的极限，看他的样子没什么事，我已打算快点离开。

    “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还要去上课。快放开我！”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勉强啦……”

    “好，小子。拿个一万出来。”矮个头的家伙连戳我两下，用不屑的语气提出要求。

    大一的课真不是普通的无聊，跟高中其实没两样，还不是国、英、数（微积分）、物（普物）、化（普化），外加一门本科系的专业科目和选修科目。不过老师——应该改口为讲师与教授——的教学态度则完全不一样。第一周上课根本不叫上课，而是在说明游戏规则、或说是在吓人。像那个天杀的英文老师，第一堂上课时，一个中文字也没讲过，我敢说全班一定都吓呆了。不过到了第二堂课，还不是和高中的上法差下多，只是她不会管你有没有在听课罢了。

    啧，事情果然没有我想的简单，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学习教训，真的要一次又一次考验我？

    “啊！”我叫了出来。他们一定把表演用的瓦片换成一般正常的瓦片！

    前面？什么！

    “但我又不是社员。”伯仁有点不愿意。

    早上七点半，不算早也不算晚。要是让家中古板的老爸知道，来到这里以後，我每天都睡到上课前半个多小时才起床，肯定会被痛骂一顿。今天还算早起，因为早上第一堂有课，不然我可还躺在床上呢。不过，周一至周五也只有一天的第一堂没课，大一的空堂并不多，大都只是零零散散的一、两堂，根本没办法做什么安排。

    本校的餐厅跟附近的店家相比，可真是物美价廉，就连不少附近的上班族、他校的学生，也会到我们的学生餐厅用餐。大大的馒头只要五元，还有便宜的小菜，再付五块，稀饭、豆浆任你吃、任你喝。吃不惯中式的早点，没关系，中餐部的另一头还有土司、汉堡，任君选择。价格？至少比路上的早餐店还要便宜几成。水果部，切好的各式水果一律十元。而且这样的综合餐厅还有两座，不想吃白米饭也有面食部，阳春面一碗二十、馄饨面三十、牛肉面四十，另外，还有水饺和便宜的小菜。

    招募社员的活动好像还没开始，有不少学长正在准备木板、砖块，一定是要用来表演招揽社员的道具。其实，不要看电视上空手道、跆拳道的劈砖、碎瓦，好像都把手脚练得像钢铁一样强硬，那只是道具造成的特效！事实上，表演用的砖、瓦、木板大多用特制品，并不像一般拿来砌墙堆瓦造屋的材料那样坚硬结实。不过，要能不受伤地把这些东西打破，也得稍微练过，只是没有想像中那么困难。

    那个把我抓起来的人个头特别小，比我还矮一点，不到一百七。身材虽矮，眼光却是最为凶狠，这个矮子嘴角还有疤痕，一看就知道是常打架的人。

    这种事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又不是在拍电影，也不是在作梦，天下最强的人？笑死人了，是想骗钱、还是要吸收教徒，这种拉人、骗人的方法也太荒唐了，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在公园的石桌旁，一个很邋遢的……和尚缓缓地爬起。

    我已经有挨拳头的心理准备。可恶！难道一定要我被打一顿之後，再约人去找他们算帐，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我一到了公园，就开始抖抖、跳跳，用奇怪的早操开始崭新的一天。

    那矮子惊慌地挣扎要爬起来，伯仁这才把手放开。真是可怜，那矮子虽然没跌伤，不过那只手恐怕已经脱臼了，不过，至少比重重地摔在柏油路上来得好看。

    我——陈武成，十九岁，是个才踏入国立Ｋ大的新鲜人。两个星期之前，我还住在农乡的家中，来到外地求学虽然自由，不过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不用拳而改底掌。瓦片尽数碎裂。

    “不会吧！这么巧，都找不到其他代替的人？”

    “早餐是吗？不用多说，算我的。”

    “不是没有，只是临时捉不到人。我又要作主持人，总不能一面解说一面上场表演。今天来的人多是初级的社员，拳头软得很，能派上用场的今天都没来！”

    我们已经算是很让步了，但对方似乎不这么想，高个子吃亏，那矮子马上就动了火气，一下拉住伯仁的衣服，另一手就要往伯仁身上打去。

    那矮子的下场几乎可以预见。伯仁脚步一移，拳头擦过身体，抓住他的手、脚一劈，矮子立刻就跌个狗吃屎。好在伯仁心存好意，并没有马上放开他的手，矮子的手被伯仁提著，脸则距离地面不到十公分。

    被撞的那个人个头特别高，看他还不停揉著背，恶狠狠地瞪著我。光是遇到他一个人，我的心就已经凉了大半。我怎么会撞上比我高一个头的大个子！

    大喝一声！以全身的劲力击向瓦片。

    伯仁被拉去当枪手，而我当然是混在人群中当个轻松的观众。

    “他妈的！是什么东西！”突来的意外让我破口大骂。

    早上，我习惯到宿舍与校区间的小公园跳一跳、抖一抖，再到学校。所谓跳一跳、抖一抖，只不过是做一点不像样的早操，提振精神罢了。

    我最要好的朋友，林伯仁，家乡村长的大儿子，村里的孩子王，我的靠山出现了。

    “那好，你请我，顺便帮自己压压惊。”

    “对不起，我没恶意。只是太高兴了……喂！别跑！”

    突然脚踢到了什么东西，害我差点跌倒……

    “真的不勉强？”

    真是不幸，叫声引起众人的注意……那三个人当然也看到我了！

    问我？我哪知道。不过是个怪老头。

    “你怎么不吃？早餐可是很重要，所谓一日之计在於晨……”

    在空手道社长大伟的介绍下，我才知道那个戴眼镜的叫作邓联祚，而且他空手道的实力可不差，表演了正拳与前踢劈木板，赢得了不少喝采和掌声。

    可是……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会去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怪和尚，又不是漫画里的剧情；而且我自己知道，像我这种被身为武术家的村长宣告为不适合习武的人，怎么可能变成世界上最强的男人。我并不打算当什么拳击手、武术家之类的，对格斗更是没兴趣——变强？这是个知识挂帅的时代。再怎么变强？打得过子弹吗？

    伯仁和几个空手道社的人员从社办走出来了。

    “你怎么好意思让一个穷学生破费呢。当然，凭我们的交情，一顿早餐也不算什么，要是你坚持的话，我当然会勉强地拨出我那点微薄的生活费。可是，你忍心看我营养不良的荷包更加消瘦吗？”

    “几位，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动脚？”

    我猜，这一定是要让我们这些以为上了大学就可以鬼混的学生收敛一点，好在学长们都把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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