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刚烈决断

    “不，”叶昭用手中帕子替她拭去眼角泪痕，轻轻地说，“我不是第一次见他，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他，喜欢他了，只是没想过会嫁给他。”

    其二：执掌乾坤女土司，将军才调绝尘姿。花刀帕首桃花马，不愧名称娘子师。

    其三：莫重男儿薄女儿，平台诗句赐娥媚。吾骄得此添生色，始信英雄曾有此。

    诗歌如下：

    柳惜音只恨不得哭瞎了眼睛，再也不要看见眼前这一切。

    “不，我清楚你的性子，”柳惜音缓缓收回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每天梦里都在思念的脸，忽然夺过帕子，疯狂撕碎，然后大笑起来，恐怖的笑声回荡在梧桐院，听得人毛骨悚然，她咬牙切齿道，“打你是让你心安，杀你是让你解脱，解脱后你就会放下我！不，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不会嫁人。我要时时刻刻恨着你，提醒你，让你永永远远记住对我的伤害和痛苦，就像我对你的爱一样，一生一世在痛苦中折腾！我要做你幸福里横着的那根刺，让你至死也忘不了我！让爱与恨纠缠到永远！”

    叶昭拿出方沾满淡淡血迹的旧帕子，送回到她手上，直截了当道：“我欲送你回漠北，好好休养阵子，等流言过去，再择良人。”

    柳惜音哭问：“为什么？明明我比他更爱你！明明我比他付出的更多！明明你不是不喜欢我！是不是就因为我是女孩……所以倾尽所有努力都没有用？”

    注：出自当年崇祯皇帝赞美秦良玉女将军的诗，一共四首，橘子对这个传奇女将军，是极其钦佩的。

    “前朝秦玉女将军，文才武略，握兵符，练精兵，平播、援辽、平奢、勤王、抗蛮、讨逆，身前入麟阁，死后受封一品太傅，追谥‘忠贞’，受万世敬仰。”

    “你这混账！”相处多年，柳惜音知她铁石心肠，决定的事绝难更改。悲愤欲绝，气急攻心，差点吐出口血来，挥起右手，朝她的脸狠狠甩去，指间一枚金蛇戒指转动，吐出根黑色毒针，竟是要同归于尽。

    毒针贴在她脸颊近处，却停了。

    不管是好是坏，她愿接受一切结果。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注）

    你却怎么挣扎，怎么妥协，怎么哭求都没用。

    柳惜音尖叫道：“你明明是爱上了夏玉瑾！所以才不要我！”

    【书中歌颂的奇女子，要比男人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生前饱受非议，死后才得以风光。】

    “南明朝太平公主亲率三千娘子军，挽长弓，骑胭脂马，石崖山截断金兵粮草，死后军礼下葬。”

    幼小的期待经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一次又一次的幻灭。

    其三：露宿风餐誓不辞，饮将鲜血代胭脂。凯歌马上清平曲，不是昭君出塞时。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何处才是幸福？

    叶昭缓缓摇头：“我女扮男装，欺君罔上，是不忠，我顶撞父母，殴打兄长，是不孝，我横行霸道，杀人如麻，是不仁，我胡作非为，辜负朋友，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不尽力改过，还妄想错上加错，瞒天下一辈子吗？！”

    “女子也有凌云志，巾帼何曾输须眉？”

    还有女英雄秋瑾给她写的诗：

    如果，能对大家好一点，听话一点，孝顺一点。

    叶昭犹豫片刻，沉重道：“是。”

    柳惜音叫道：“那是我愿意！”

    其一：古今争传女状头，谁说红颜不封侯。马家妇共沈家女，曾有威名振九州。

    战场上处处是牺牲，留着是痛，割舍是痛，越拖越痛，终应决断。

    领地失陷得是那么快，让人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大家有兴趣可以查查秦良玉将军的生平事迹。

    其二：蜀锦征袍自裁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

    柳惜音几乎揉碎了衣角，哭道：“你本可以不说，只要娶了我，再过继个儿子，谁能看得出你是女儿？”

    叶昭不躲不避，站在原地，任凭处置。

    大错已成，决定已下。

    其一：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她每天都在盼望着，快快长大，远远离开，从此浪迹江湖，四海为家，做些了不起的事情，证明自己比所有人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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