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神经已经绷紧,随时会断掉。
龙昭堂冷道:“我有得是法子不伤你脸和身子,却让你痛不欲生。”
我说:“你砍他手脚,我就把脸抓花,你也别画什么烈火飞天,画泼妇跳井去吧。”
千百支利箭,呼啸着划过长空。
石头从火中滚出,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全身痛得抽搐不能动弹,依旧大喊道:“大哥!快带她走!”
龙昭堂派人重新做了火刑台,重新为我整了妆容。我拖无可拖,垂头丧气地告别了石头,缓缓步上高台,用绳子固定了我双脚。
我艰难地吐字反驳道:“老……老子这辈子最后悔是,当时……心软,没有千刀万剐干掉你这禽兽。”
我环顾四周兵士,心里燃起一线微弱生机,慢慢地站起,随龙昭堂美人们入帐整装,脱衣服时候“不小心”从怀里掉出易容药粉,接时候又“不小心”弄了满手,还沾到脸上,碰到眼睛,起了几点红斑,痛得直叫唤。龙昭堂看得大皱眉头,只好命人拿热水来给我细细清洗。好不容易洗了大半个时辰,红斑褪去,穿上衣服时又因 “紧张”摔倒,撕破锦衣,跌碎玉簪。
龙昭堂见我久久没答话,像戏弄老鼠猫似笑问:“你是否后悔没有服软留在我身边?其实做人腰骨还是别太硬好。”
他冲火刑台努了努嘴,就好像让我上去随便跳个舞。我再次环顾四周,依旧没看见任何生还希望,只好死心一步步走上刑台,准备受烈火焚身之苦。
龙昭堂气得脸色发青,手心用力,扭断了我小指骨,十指连心,锥心刻骨痛得我呲牙咧嘴,却依旧痛骂不止,博古通今,包揽中外,各种市井粗话骂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将我一脚踹出车外淋雨。
龙昭堂死死盯着我,忽然猛地低头,咬上了我唇。我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甩去他脸上,刚修剪好指甲拖出四道长长血痕,映在他白皙洁净脸上,格外显眼。他眼珠里是愤怒火焰,几可燎原。
雨停了,黎明黑暗渐渐褪去,朝阳总会到来。
我磕磕绊绊地走到石头旁边,摸摸额头,发现他正在发高烧,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含泪坐在露天荒野下,用自己身子将他包裹起来遮雨,周围是无数纹丝不动侍卫,却静寂无声,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们俩蜷缩在角落里偎依,寒冷雨点在旁边声声泣泣,诉说着孤独和无助。
瞬间,拓跋绝命踩了两下马镫,没有掉头,也没有减速,他提着我腰再度往后一抛,自己则抽出飞索,直直向石头冲了过去。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想将油毡布从地上拾起,包裹起石头。
龙昭堂嫌恶地看了眼不再动弹石头,也不理地上跪着一排人,转身向我伸出手,温柔地细细重整发簪,在鬓边挑出几缕长发,然后打开鸳鸯瓷盒,从里面挑出一抹红胭脂,在我额上点出一朵怒放梅花,然后站后看了看,满意地拍手道:“很好,快去吧,要天黑了。”
龙昭堂气得一把捏住我下巴,捏得骨头阵阵发疼。
我下巴一抬,傲慢道“老子连火烧都不怕了,还怕你禽兽个鸟!”
我心疼得要命,拉起裙子就往外冲。
我深呼吸一口气,摇头道:“人可以卑躬屈膝求一时安稳,不能卑躬屈膝求一世苟存,你要烧便烧吧。”
龙昭堂有些头疼地让人去取备用衣物,好不容易更衣完毕,我白衣宽袖,披着无数画上飞天仙女用彩带,简单拢着堕马髻,斜插两根白玉簪子,赤足带着金铃,盛装站在龙昭堂马车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视线,就连守卫士兵也忍不住扭头偷看了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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