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经漫游者

    可以通过心灵网络的某种连接，进行超维度联系。

    洛娜奔跑伸手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突然就隐没不见，她只是作了又一场梦。

    夕阳已经落下了，但天色似乎没有变化。

    “我去过流光城，混的东土街，还挺厉害的。”

    大叔看了看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边走边说：

    “地下室的系统就那么设计的，合成胚胎，舱内长大，在这同时，也以婴儿身份降生在幻境世界里，随机的家庭，不作干扰的成长与生死。

    “顾禾？他妈的，这是哪里……”

    大叔的话音一落，突然间，顾禾看到前面不远多了一道身影。

    整个大海，如同变成了一块巨大屏幕，各种光怪陆离的影像闪烁涌现。

    顾禾感觉脑袋很痛，那个光亮漩涡正不断地旋动起来。

    空间也在拉扯了开去，那个自称是制食奇人的大叔变得在很远，转身越走越远。

    “从这个世界下线，到达本源世界吗？没错，你可以那样做，你之前也做到了。你，我，都有躯壳，因为我们是黑石团队的后代。”

    顾禾听伊丽莎白讲过这些，可她不知道的是，黑石团队的下落……

    “什么特殊性？”顾禾皱眉，控制台？

    “我知道你们的真名实姓，你们每个人的人格魔方在哪里，我都知道。”

    “顾禾，你之前死了，你在那个密钥迷宫里就死了，人格爆成碎片，是我把你的人格魔方又聚合了起来，还有那只狗，或者说海豚。”

    但下个瞬间，商铺与酒店高楼又再出现，之前在建的几栋公寓式酒店大楼也完工了，这可能就是最前的时间点，5月20日的两年后……

    大叔停了停步，望着远方开阔的海面。

    “想要寻求超凡的终极奥义，以肉体永远无法到达。”

    “她听不到的。”小女孩说，“她醒了之后，连这里也记不清楚，让她梦醒吧。”

    他猛然向着海面的那个海水漩涡冲去，撞开那些网络牛仔身影，翻腾的海水全是像素格子，他踏在上面落不进水中，往漩涡飞扑而去。

    “老大，你一直有着选择权。”小女孩却说，“但你确定，自己真的想要离开吗？”

    “留下来吗……”顾禾喃喃，“我应该会选择留下的，是顾禾就会选择留下的吧，但什么是顾禾……我不知道，可我真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她在做梦。”小女孩说，“对她而言这只是梦境。但如果你要留下，你就有那样的权限，一次机会，我能办得到，我能把洛娜·卢德的人格魔方拉进来。”

    “但他们，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死亡，他们的人格魔方同样在心灵网络，死后人格原料与幻境世界融合，在这里轮回，也推动这里的成长。

    无尽的矩阵线，一直维持着距离。

    大叔看了看仍是傍晚天色的天空，摇摇头：“我也说不好。

    “你也可以选择，成为世界管理员，活在这里，守护这里。”

    一个街头传说，很多年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无影无踪。

    小女孩叹了一口气，“这里也还有很多问题。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你激活的那套程序有着很多隐藏的源代码，那些代码交给我用，就能极大地完善这里。

    顾禾听着这些，眉头微动，超凡界都想知道的秘辛，就这样被自己知晓……

    顾禾心念纷涌，脚步不由停住了，声音大了起来：

    “那个智能体是由此诞生的神经漫游者，亦即是这个幻境世界的本身。”

    制食肥人是老范，而制食奇人……

    顾禾起了一身冷汗，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吗……

    “你说得这个世界有真实的运行法则，但你说的这些选择听上去，你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而且我回来还是5月20日，难道我一下线，这个世界就停止运转吗？”

    “这是黑石团队当初留下的另一个机制，因为他们内部也有争论，也有不确定，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我们是需要还是不需要肉体？”

    他望向海岸边，那些高楼大厦不见了，公路也变成破破烂烂的泥路，这是过去。

    “所以当我们在本源世界，都会很有超凡天赋。

    大叔就站在他的旁边，这时又说道：“另外，你说的运行法则，确实有。这里不是谁的玩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幻境族离线者有高权限，而你又有着特殊性。”

    “不，恰恰相反，他们在幻境世界里都是些普通人，无名小卒，过着最普通的生活。但他们也在调试，在完善着这个世界的运行。”

    “别生气啊，我早说过我不是神，我也无法帮你解决本源世界的那些问题。”

    那看上去像是一些网络牛仔，信息幽灵，他们站在海水边上。

    薇薇安在那边拍着写|真，胖大海撒欢地跑着。

    “有一天，他们带着黑石消失了，任何国家的任何城市都找不到他们。他们到了荒野，隐匿了起来，继续研究黑石，以及，心灵网络。”

    “从那开始，其他人不只是数据，还有了人性，有了人格魔方。

    他的视线还清晰，几个瞬间，就见在小女孩的后面，出现了很多若隐若现的身影。

    什么！？顾禾不禁瞪目，制食奇人？这个沙滩衣裤大叔……

    “那么，心网大意识……”顾禾闷声。

    大叔说罢这些，顾禾很多疑惑都消去了，却又有了很多新的疑惑。

    “洛娜！”他顿时也奔去，连忙大喊：“听着，我没死，我被困在幻境里了！”

    大叔声音平静地说了起来，“被称为黑石团队的一群人破解了黑石语言，十二宫二十八星宿的奥秘被发掘，各种超凡程序面世。”

    顾禾见洛娜好像听不到小女孩的话，她不管那么多了，猛地要往他这边奔来。

    “到了现在，早在你出生之前，这里每个人，是每个人，都有人格魔方，包括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他们是真实的，如果你放开视野就会明白。

    可以把这个幻境世界的各种数据，以及那些黑石源代码，送回去本源世界。

    “星童？”他惊愕不已。

    不需要时刻处于危险当中，不需要为千难万难又必然伴随牺牲的革命去折腾……

    “为了平衡智能体可能造成的把持，黑石团队留下了封装的唤醒机制，持不同理念运行，帮助离线者重返本源世界，继续探索超凡奥秘，以及改变本源世界。

    “从过去到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有信息数据库，你可以视为是一个个的游戏存档，只需要把你的人格投放到某个存档——某个时间节点去，你就在5月20日，随着你的活动引发的变化，再进行往后世界的数据调整。

    “你可给我住手吧！”顾禾对那小女孩不禁怒道，“你不是全知全能的，你不是神，我有影响这个幻境的运行，有造成Bug，这里有出错，你只能做个游戏来掩盖……”

    小女孩的语气有着几分天真烂漫，就像幼儿园里小孩子之间说我帮你这样，你帮我那样，“更多的人就要等他们在本源世界死了，我能把他们的碎片拉来。”

    顾禾这下明白了，控制台，这是一套辅助程序，而漩涡是唤醒程序的方式……

    两人之间似乎只隔着不到十步，然而沙滩上光影闪烁，他们在奔跑着，距离却没有缩近，即使他们再怎么伸着手，也无法触碰到对方。

    “就在那个小小的地下室里，有些着营养舱，一直维持着固定数量的人口在循环。

    “黑石团队认为，心灵网络是人类意识活动的维度，是所有生灵的意识海，是根服务器，心灵网络是一个宇宙。”

    “但世界并没有那样发展，各国进行超凡竞赛，做各种争夺与禁忌研究，战争爆发，污染，异种，资本垄断……什么都变得更糟糕了。

    “黑石团队的人开始设想，如果从来没有超凡程序语言的出现，世界会是怎么样？

    小女孩望着顾禾，“我可以让亡者在这个世界复活，这些年来，我不断收集心网里的人格碎片放进来这里，让他们在这里轮回，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如你说的真实。

    “没错。”大叔又道，“你可以选择忘掉这一切，又或者保留记忆；不管哪样，你可以选择继续当顾禾，又或者重新设定另一种人生。

    顾禾越听，心情越是复杂，“那他们就在这里面为所欲所了？个个当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