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有朋自远方来

飘扬的幡旗招牌写着“铁板神算”。

    “呃，可能因为我身边的全是损友吧……”顾禾说道。

    “先去文和馆看看怎么着吧。”洛娜语带调侃，“看是不是做阿宝的。”

    “洛娜，你这车要管啊……”顾禾嘀咕，连忙系好安全带，生怕车门突然自动开了，车身再自动一摆，就把他给抛出去，要是车轮再一转一压，就完了。

    潘多拉戴着金属镂空面罩，一身连体条纹服，还是话语不多。

    顾禾一听又为此有点毛骨悚然，妈耶，血屠一百人？真不像老范，真不像。

    顾禾只见洛娜的外骨骼义体装置放在驾驶座旁边，还有那把紫柄黑鞘的武士刀，都随时可以拿到，随时投入战斗……自己还是少说两句吧。

    鹿九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是不是该讲讲“益者三友，损者三友”，潘多拉说道：“不用管他们，这跟我们无关。”

    “我们今天就去寻味怎么样。”顾禾已经看得咽口水了，“说不定能涨一波能量。”

    他挠挠头，“但你不是读书人吗，子不语怪力乱神……”

    脖子挂着一串佛珠，又系着个十字架，还有一道黄纸灵符，还有招财的貔貅吊坠。

    大概是些旁门职业者，胸口碎大石是真的有人压着一块巨石，被个机壳战士用巨锤打碎，引得围观的路人们一通激动的喝彩。

    鹿九说得坦然，说得振振有词，说得理直气壮：

    “‘尊礼尚施’者，谓尊重礼之往来之法，贵尚施惠之事也。《礼记正义》”

    “洛娜，你们有打听老范的事吗？”顾禾看着车窗外热闹的清晨街头，“别我们进去东土街，就被青云帮的人找晦气。”

    “一群人，一个门派做局围着你们骗都可以。”老蔡那时候说，“对那个文和馆也防着点，别没有找到关系，糊里糊涂就给了别人几百万，那还不如送我呢。”

    明兴街的街景与他们一路所见没太大不同，就是街边多了些书店、茶馆和传出读书声的书馆，论教学派在这里的影响力显而易见。

    制食师系、医生系，不管是精密的手术，还是混有草药、古方、金丹什么的，在这里都是大行其道。

    顾禾正想着是不是要上去敲敲门，还是找一下门铃在哪里……

    “我是教化家职业系，不过跟鹿七师兄不同，不是过化派，是祭化派。”

    那些繁华整洁的街道远远地出现在周围。

    “三位好，在下鹿九。”少年也在瞧着他们，也算俊朗的年少脸庞露起笑容，“鹿七师兄在城寨走动时打过电话回来，说会有贵宾来访，就是三位吧，请进请进！”

    又过了两天，到他们出发去东土街逛逛的这天清晨，顾禾的圣水也才涨到40%。

    但来到流光城后，顾禾这还是第一次要踏足那个东土人为主的大区，心情不由有点期待，也有些紧张，毕竟老范似乎在那边满街仇人。

    “呃，应该不是吧……”顾禾说，“鹿七养猪又不假，又不知道我们会去烂泥塘。”

    “我感觉在大牛牛眼中，就没有谁不是王八蛋。”

    第四纪，纪元主导为奉行论教学派的东土。

    但是，顾禾的圣水能量只有30%，燕斩可是有着白银之资的刀宝，而且这么有意义的一把村正妖刀，当然是不兴乱来的，有100%圣水的时候激活更稳妥。

    两人谈这谈那，潘多拉偶尔搭话，大牛牛渐渐地驶出了寿惠街，从高速道进入花园区。

    “你能不能说白话？”洛娜面色又开始有点躁，“你这样真像是在进行精神攻击。”

    “那也不是没可能。”洛娜开着车说，“老范多半以前真有过一段威风日子，我是听说青云帮的关帝庙血案是真的发生过，当年闹挺大的。

    “也就是说，商人以神鬼为第一，牺牲生民的利益性命就为了事鬼神，这不好；

    魏夫子外出散步去了，就先由他来招待他们。

    顾禾这下真懂了，确实，这确实是东土文化。

    “失礼了，下回注意。”鹿九端起面容，认真地又解释道：

    庭院的门口挂着个木制牌扁“文和馆”，没有石狮子，但有两个红色的灯笼。

    东土街是个大区，这里面街道纵横，又内分为多个不同的区域，街头由不同的绿林帮派把持。

    顾禾瞧见了些门松与天神教文化的圣诞树，这区的人会过上一个温暖的冬天。

    “教化家，就有带头为民祭祀之责，祭天，祭地，祭祖。

    “你怕什么，它只撞王八蛋。”洛娜拍拍方向盘，看着他，“你又不是，你是吗？”

    洛娜得到燕斩后，很想让顾禾马上把它激活成奇物。

    “那边是读书堂，大家都是夫子的门生。”鹿九说道。

    穿过花园区之后，越野车往着东北面的方向驶去，在一条大江前过了也已老旧的“神龙桥”，就开始正式进入东土街的范围。

    就在不远，就有另一伙江湖人士表演着杂耍。

    老蔡有给他们提了个醒，东土街好人坏人都有，绿林里骗子无数，而像这种风水八卦佬十个里面八个是神棍。

    三人只见是一个少年走来，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不高不矮，长得偏瘦，身穿东土读书人常穿的布袍布裤，但身上挂满了各种饰品，而且似乎都是宗教饰品。

    “喂，有人吗？”洛娜扯起嗓子往里面大喊了一声，“我们是鹿七的朋友！”

    这里的娱乐场所一点不少，赌场、拳馆、脱衣舞俱乐部又叫青楼，全部都有。

    “怎么你就说不出这些话来？”洛娜看了看顾禾，还穿一身东土运动服。

    “你这也太实际了吧。”洛娜说，“草他妈的，我喜欢这样。”

    有着一些东土乡话口音的喧嚣人声混成声浪，从打开的车窗传入，嗡嗡作响。

    他一上车，这辆越野车就发出威胁的嘭嘭声响，从那天起它敌视他到现在。

    “快过年了啊。”顾禾说道，在流光城的历法就一个。

    “……你到底在说什么？”洛娜听得头都大了，桂冠真成了紧箍圈，“别念了。”

    东土人擅长神经术，有这样的美名与制食奇人的传言，那栋大楼占不了多少功劳，主要还是靠着街头到处的小医馆、地下诊所，甚至是那种廉价的街边跌打师傅。

    在他双手上也戴着些手链，有伏都教的草绳手链，有萨满教的兽骨手链，两条袍袖上绣有塔罗牌图案，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的玩意儿，甚至还有低科族的标志。

    只是顾禾眼睛转了转，说不出来，妈耶，这些之乎者也谁知道哦……

    一伙黄色袈裟僧人坐在街边，双手合十，喃念着什么经文。

    “我心诚的，满天神佛菩萨，谁知道哪个有哪个没有呢。”

    她看看顾禾，他是东土人，他有读过点书，能听懂吧，解释一下？

    “来了，来了！”里面的读书声未停，有人应道，脚步声随之响起，走得很快。

    还是洛娜没忍住，“鹿九，你这到底信什么啊？”

    顾禾吃了几个月的歌舞伎町菜，平时老范做东土菜又不多，这下看着这些招牌，瞧着这些商铺客似云来，通过透明玻璃隐约见到里面的饭菜踪影，是真的馋。

    这两天来，他有在求证这事儿的真伪以及想获得更多的信息。

    “所以说，顾兄你误会了，我们论教学派传自周礼，孔圣一生都想复周礼以安天下。他不语怪力乱神非不信鬼神，是要生民不要沉迷于此道，更不要偏入巫祝邪教，否则就只会耽误事情，事鬼敬神就交给读书人去做正统的祭祀。

    三人路过地看了看，不进去打扰学子，只见里面摆有几排的桌椅，俨然是个小学院的模样，学生们正在读书，都是比鹿九年纪还要小的半大孩子。

    “过年就过年了呗……还不就是另一天。”洛娜满不在乎的语气。

    “到了，那里就是吧。”这时洛娜慢慢把车子停下来，停在路边。

    这里的街头没有一个帮派能说了算，一眼看去，路上行人们没像歌舞伎町那么奇装异服，却也各种各样，道人、僧人的身影都多了起来。

    而他们自然不会一来就问虎威镖局的事儿，起码先混熟了，看看对方是否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