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有朋自远方来

    “人类，没有交通规则的王八蛋。”大牛牛发出轰鸣声。

    当下，顾禾拿出鹿七给的那张名片递上去，鹿九看了看，确定了下来。

    三人下了越野车，洛娜只带上燕斩，没有装上义体，这毕竟真是来登门造访。

    顾禾也瞧见了一些医馆的霓虹招牌，其中有一栋摩天大楼，“龙腾医疗”，那是放在整个流光城都是顶级的医疗中心，当然不是为街头服务。

    “东土街的餐馆，可能是这座城市最多的了。”洛娜又说，“保证美味。”

    “正宗汤饺”“扬叔炒饭”“三碗能过岗”“辣些味道”“店庆大优惠”

    顾禾一套印有“东土”两个白字的青色冬季运动服，要去东土街，这个造型真是最适合不过了。

    “他们不全有超凡天赋，但教化育人，超凡天赋倒是其次。”鹿九悠悠地说。

    顾禾心里愕然，妈耶，没走错路吧，文和馆不是个书斋之地吗。

    鹿九说他们都不是超凡者，也就还没有鹿十。

    “有路怒症的可是你。”洛娜没好气地一转方向盘，朝着东边的方向开始驶去。

    顾禾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前方，带着东土风味的街道与建筑渐渐映入眼前。

    洛娜还是没怎么听懂，顾禾懂了个七八成，不由向这少年支唔道：“受教了……”

    另外还有裤宝，他的裤宝还排着队呢。

    “要是鹿七早就布局蹲在那里，想着混出口碑再找红雨团拿经费，结果碰上我们走了捷径。可以有这种事情的哈。”洛娜扯道，“回头得提醒红发莉兹小心这个。”

    他看着对方这一身神棍行头，还真有点怕被人做阿宝，等会鹿九要是说什么有神仙显灵，要凑钱搞事兼发达，那就大条了。

    顾禾很熟最开始那句，但后面的就不怎么熟了……

    越野车从热闹街道一路驶去，两边商铺里确实有着比其它区都更多的餐馆，东土美食大名鼎鼎，每天都有大量的客人从外区甚至是荒野跑进来就为了撮一顿。

    顾禾沉默了，确实，回头要再提醒一下鹅，有什么事最好商量，多听剑宝也好……

    所谓“做阿宝”就是一伙人联手设局骗人钱财，还要骗得对方不敢声张，被人知道了或是有麻烦或是丢尽颜面，就只能自吃哑巴亏。

    从歌舞伎町到东土街不算远，就隔着一个花园区。

    潘多拉此时也在望着外面，她幼年的记忆有一大半都在花园区，那个曾经的“家”。

    众人再看着鹿九那一脖子的宗教饰物，顿时感觉顺眼了很多。

    文和馆就位于东区的明兴街，那是巨流帮的地盘，但读书人的势力也大。

    “多喝汽水，多喝热水都没什么分别，有个阈值的问题。”

    街道没有城寨区那么逼仄，却也不是花园区那样宽阔，街头上人来人往，似乎比歌舞伎町还更要热闹，两边一些低矮建筑与高楼大厦混搭一起。

    冬季也意味着一年快要结束，新年将要到来，在任何一个文化、一座城市，新年都会伴随有盛大的节日。

    相比鹿七的稳重，这个小九还真是年少气盛。

    “你这样心不诚吧。”洛娜好笑了，真是搞不懂，“就说那个十字架，天神教不是要求如果信天神就只能信天神吗，你这怎么回事？”

    老蔡说里面多数是骗子，却也存在真正有本事之人，比如说老蔡。

    只不过，师兄弟两人显然性情大不相同，鹿九走动时，满脖子的宗教饰品摆动，砰叮哐铛地响，在街狗里面都算特别的了，不知道他算不算街狗。

    “但涉及很多什么门派秘辛，老范和老蔡有参与多少，还没搞清楚。”

    “我把它们都挂身上，都试一试，今天敬奉这个，明天敬奉那个，看谁会保佑我，谁保佑，我就多信谁一点，谁不保佑了，我就扔掉。几位可能有所不知，这正是东土文化。”

    他手握关紧了语音功能的大杯杯，坐进大牛牛的副驾上，车内潘多拉坐在后排。

    “早该滚了。”鹿九立时说，“不需要遮掩，我们文和馆向来是这个态度。”

    “她有同誓感应，应该没什么问题。”顾禾想着，“还有剑宝呢，剑宝盯得很紧。”

    “那真说不好，伊丽莎白·斯特林像是那种会被人做阿宝的人。”洛娜嗤了声，“被什么神棍骗到什么的，很像是会发生在她那里的事情。”

    这家伙年纪虽小，抛起书包来已经有鹿七的风范了。

    洛娜瞪着眼睛，重重地推了他的脑袋一下，“可真是委屈你了哈。”

    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吗，这整得，全身都是怪力乱神。

    鹿九这才收住，年少的面容有点不好意思，为他们解释起来：

    “呃……”顾禾身着大大的东土二字运动服呢，不过想起来，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不过是有点沉。”鹿九抓起脖子上的貔貅吊坠，取了下来放进衣袋。

    “生民是最重要的，江山与神明第二，当权者最次。当权者危害江山社稷，就换掉；如果生民祭祀没问题，但神明不给力，那就把神明换掉，不信你了，滚。”

    有些是东土古典的建筑样式，屋角翘起，屋顶有脊有角，多数又带有流光色调。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鹿九又念了起来，“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祖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他们可不要乱去算命，要提防着被人“扎飞”“做阿宝”。

    “那你说银行要不要换掉？”潘多拉忽然问道。

    “周人也事鬼敬神，但这是一种尊礼尚施，搞祭祀是务实地为了取得现世利益，团结生民，使大家有礼有序地把日子过好，而不是妄求神鬼给予什么死后的、来世的福报，更不会牺牲生民去搞这种事情，此为敬而远之。”

    鹿九踱了两步，还在继续抛：“夏道尊命，事鬼敬神而远之。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周人尊礼尚施，事鬼敬神而远之。《礼记》

    他再问老范，但现在一问，老范就火大，去问老蔡吧，老蔡又说“都过去啦”。

    “这个不要了，它没灵力，说好祭奉它，它会给我招财，结果昨天我才丢了钱，今天有朋自远方来，不破财乎？我想带你们出去吃一顿好的，哈哈。”

    顾禾只见行人来往的街边，商铺之间有一小片古色古香的建筑，因为外面有围墙，只能见到建筑铺着瓦片的悬山顶房顶和屋檐，听到里面传出学子们清朗的读书声。

    潘多拉怔住的原因在于，那布袍上还有末日族“全能者巴克”双手作展开状拥抱世界的标志，可她知道自己族人在地下室里面压根就不宣传这个。

    教化家职业系，过化派，武化派，祭化派。

    “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未知生，焉知死？”鹿九顿时接过话，一抛就一大串书包：“又曰，子不语怪力乱神，又曰，敬鬼神而远之。”

    大门没有关，但也没有门卫、侍应之类的人员守着接待来客。

    “哦？”鹿九低头瞧瞧自己浑身的行当，“什么都信一点。”

    文和馆有待客议事的正堂，有几间宿舍，有藏书阁，有读书堂。

    然而大杯杯最近没得到什么新菜谱，杯杯汤的效果也减下来了。

    三人跟着这个少年进了文和馆的庭院，对方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起这个地方。

    “东土街的乐子，可多着了。”洛娜说道，其实自己也没怎么过来。

    鹿九说着抬手抱拳朝着天空敬了敬，一脖子的宗教饰物哐哐响。

    少年的这个造型，让三人都怔了怔，这着实与他们认知中的读书人不太一样。

    “怎么就这么慢呢？”这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洛娜问道，“让你多喝汽水了。”

    那些餐馆的霓虹招牌在白天都闪闪发光：

    与朝不保夕顶多喝两杯再去唱个卡拉OK的街狗不同，花园区既会有热闹的庆祝活动，家家户户与商铺都开始张灯结彩的装饰房屋，营造节日气氛。

    板田公寓外面的街道，一辆黑色重装越野车停在路边。

    那边有个道士开着算命档摊，抚着一把白长胡，飘扬的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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