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数据波动

小型飞船拒绝接受一切通讯。

    “我在意，而且我与叶子取得了联系。”陆林北能够轻易解除小型飞船的隔绝状态。

    “间谍需要小圈子，小圈子需要独特的暗语。”三叔当时说。

    “没有任何办法能强迫我离开控制中心，王晨昏是一名情报人员，不是计算机专家。”陆林北的声音依然不疾不徐。

    “为什么不早联系我和叶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这是机器人的声音，枚忘真却立刻认出是谁，“老北？”

    “没有，李挺冠不在乎他或者赵帝典的死活。”

    “嗯，我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接受到来自外面的数据波动了。”

    “嗯，我与控制中心的融合比所有玩家都要更深一些。”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也不会放弃救她，但是着急是没用的。”

    陆林北沉默一会，“数据异常，波动得更加剧烈，我要……我想……我应该……我必须……啊……啊……”

    画面里传来枚青朔的声音，“忘真，别轻易给出保证。”

    “十五分钟以后再联系。”王晨昏结束通话。

    枚忘真深呼吸一次，在她的最初计划里，并没有想到最终出手的人会是王晨昏，她只猜到一件事，有人在意赵帝典。

    “叔叔，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好，王副局长，我以性命做担保，绝不将赵帝典交给任何一方，包括他的身躯与程序。”

    王晨昏想了一会，“你需要保证不交给翟王星以及任何一方。”

    “当然，一直都能。”

    “因为在这里我是客人，我刚刚获得经纬号的临时管理权，马上就能展开行动，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赵帝典安全归来。”

    “原始的做法。”

    “随你的便。既然你就是控制中心了，能将游戏里的玩家放出来吗？这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吧？”

    “确定，没必要为一台机器牺牲性命。”

    “你怎么……你能说话？”

    “留在哪里？”枚忘真明知故问。

    “你的房间？存放服务器的地方？”

    另一台微电脑发来通话请求，枚忘真接通，王晨昏出现在画面里，“我这边已经展开行动。”

    “认得，王副局长。”

    “等等。”

    “给我出来！”

    “是吗？我自己并没有感觉。”

    “控制中心，我在这里感觉更舒服，对你们的帮助也更大。”

    “有什么区别？我属于控制中心，控制中心也属于我。”别的玩家通过机器说话，虽然声音一样，但是至少腔调会有变化，陆林北却是一成不变，若不是偶尔冒出来的特殊称呼，根本显不出他的身份来。

    “真巧，陆林北正在控制中心与我通话，他也能听到你的声音，他不愿意出来，你的行动怕是没有效果。”

    “胆量也是一个没有确切含义的词，严格来说，‘胆’是没有‘量’的。”

    “我与身躯仍然通过网络相连，身躯的一切变化会以数据的形式影响到我。”

    “忘记时间？”枚忘真对这个理由极其不满，但是不愿计较，“你现在怎么又有时间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枚忘真的声音也平静下来，“李峰回早就说过，人像是搅拌器，需要时刻往里面添加感知、情绪等等东西，你失去了一切情绪，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悲，没有喜。只能说控制中心太强大了，产生的影响是游戏的百万倍、千万倍，你进去还不到一天，就已经屈服。”

    “我在。”机器里的声音仍然没有一丝起伏。

    “‘在乎’是个没有确切含义的词，但我的确可以克服，我可以中断连接，彻底中断。”

    “我听到一些谈话……”

    “陈慢迟呢？谁来救她？”

    “留在控制中心，你甚至没有救她的心。”

    “真姐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误，不是任何人的错误，叶子能够理解这一点。”

    过去的半小时，枚忘真一直盯着深眠箱里的农星文，几次想将他唤醒，却没有一次真的动手。

    “我和同伴也不想死，所以陆林北若是安全离开游戏，赵帝典肯定会安全回来，但是我不能交给你，或者任何人，赵帝典原来在哪，回来之后还在哪，归属权不由我决定。”

    “那是计算机直接刺|激大脑产生的快乐，并不是人类的快乐。”

    “真姐是在故意找话，吸引我的注意吗？”

    “我的确忽略了这一点，叶子不是一个特别讲逻辑的人，他……”陆林北突然停止说话。

    “存放身躯的房间，他们还移走了所有配置监控器的电子设备。”

    机器只有叫声，没有“惨”叫声，可枚忘真却感到惊恐万分。

    “但你不在乎，可以‘克服’，对吧？”

    “这不合逻辑，自我牺牲没有第二次，我认为没有必要，玩家都很快乐，他们并不想离开游戏。”

    “二十分钟以后，他应该能够看到你发出的信号吧？”

    “是吗？不可能吧？我一个普通人，若是有这样的想法，早就被你看破了。”

    “陆林北！”枚忘真大喝一声。

    “你说话越来越像机器了。”枚忘真警惕地说。

    “好，废话我不多说，立刻召回你的同伴。”

    “你是说任何情绪都没有用吧？”

    “我可以直接联系他，向他表示感谢。”

    “也是安全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