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寒冷与记忆

    “游戏呢？被彻底删除没有？”

    王晨昏微微一笑，“小事一桩。”

    王晨昏独自一人，说道：“很高兴看到陆先生恢复正常。”

    陆叶舟耸下肩，“你做什么了？不过是救下经纬号和许多人的性命而已。”

    陆叶舟叹了口气，“咱们打赌输了，老北，经纬号直接上线第七套系统，与行星网络隔绝，将游戏删掉，两万点就这么没了，然后我还欠你五千点。”

    陆叶舟笑道：“还认得我俩吗？”

    有人走进客厅，三人立刻起身。

    “你现在是经纬号的英雄了。”

    陆林北没有坚持，问道：“经纬号恢复正常了？”

    “好多了。”陆林北放下手里的勺子，看向两名同伴，“我有什么问题吗？”

    陆林北断然摇头，陆叶舟也笑着离开。

    陆林北的脸一下子红了，“抱歉，我居然做出那种事情……”

    陆林北饿极了，吃什么都香，直到吃光也没尝出来那些粘糊糊的东西是什么。

    “在经纬号上被删除了，但是专家说，一部分代码混入控制中心，需要更多时间搜寻并删除。”

    蜡烛变成火炬，火炬变成火堆……希望逐渐压过了无望。

    “有一点像，我……我是怎么了？”

    “必须得还，这是原则问题。”

    陆林北紧紧皱眉，“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一堆……”

    他不敢想。

    “你不记得？”

    “当然，控制中心是一台超级计算机，算力在七大行星能排到前十名，你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一桩奇迹。至少李峰回是这么说的。”枚忘真明显变得轻松，“能起来吗？医生说一旦你能起身，可以吃点东西。”

    又不知过去多久，一小团火在心底燃起来，弱小得像是聚在叶片边缘的一滴露珠，经不起蝴蝶翅膀的一次扇动。

    说话者的容貌模糊不清，却像是一道闪电击来，陆林北心中那团火瞬间壮大，将冰山融为一身汗水，他猛地坐起来，伸出手臂，“慢迟，你……”

    又一次，陆林北像是从冰冷的水里爬到岸上，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迎来温暖舒适的软床，而是被扔进一座冰窖，身体上的每一滴水迅速凝结成冰，将刀子一样的寒意慢慢刺入每一个细胞里……

    “机器比我预料得要强大，强大得多。”陆林北感到一阵后怕。

    他在心里发出一连串的质问，渴望一次终结，哪怕那是死亡。

    陆林北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冰冷比疼痛造成的伤害更大，记忆也更深，他相信自己一辈子也忘不掉。

    他仍在茹红裳的住处，外面的客厅里没有摄像器材，也没有多余客人，在一张小桌旁边，枚忘真与陆叶舟坐着闲聊，桌上摆放一盘食物。

    “三叔……不管怎样，王副局长仍然救我一命，我欠你的。”陆林北感到吃惊，脑子却不能像平时那样快速转动。

    陆叶舟笑嘻嘻地说：“老北，大明星爱上你了。”

    “我曾经……放弃过你们。”陆林北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两人同时摇头。

    他没有准确描述自己的感受，事实上，他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涌起的记忆太多，纠缠在一起，毫无脉络，每次他一试图回忆，冷意就要卷土重来。

    王晨昏不请自坐，“‘英雄’是咱们这一行的敌人，我用多半生隐藏行迹，小心翼翼，结果晚节不保，这是我的失败。而且是枚利涛请我出手，他才是你们应该感谢的人。”

    “你醒啦，要喝水吗？”一个温柔的声音问。

    好像天翻地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陆林北沉默一会，注意到一件事，“机器人都去哪了？”

    枚忘真道：“他二人与程序的融合程度仅次于老北，当然出不来。”

    “不用还了。”陆林北笑道。

    “胡说。”陆林北斥道。

    他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以证明自己还活着，可是用尽全身力气，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陆林北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因为你按照他们的要求进入控制中心。”王晨昏虽不在现场，但是什么都知道。

    “你现在只能吃流食，估计不会太好吃。”陆叶舟道。

    “之前的事情你都想起来了？”枚忘真问。

    陆林北到处看了一会，“茹红裳呢？我记得……她在我的房间里。”

    “我还真饿了。”陆林北试着坐起来，刚一抬头又躺下，“我好像没穿衣服。”

    终于，它摆脱了随时熄灭的危险，不再需要主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它甚至能够提供一些热量，反过来照顾主人。

    不知过去多久，身体终于不再冷得像刀割一样，可是仍然没有暖意，取而代之的是沮丧感，寒意退一步，它就前进一步。

    他的身体与此相反，好像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只是穿衣服就累出一身细汗，不得不坐在床边休息一会，才能重新站起来。

    “他还是总裁？”陆林北有点意外。

    “没什么可道歉的，可是……我俩真的很像吗？”

    “我以为会更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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