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老司长的葬礼

    部长助理程投世留下旁观，情报总局的副局长宣布：应急司副司长枚咏歌担任新一任司长，副司长枚冲衡因身体原因退休，特派调查员枚利涛升任为代理副司长。

    陆林北没有迎视，将两只手放在口袋里，做出像是有武器的样子，悄悄戒备，因为他还记得，那名理发师就是被躲在少年人群中的刺客所杀。

    “我也有点走累了，咱们坐会吧。”陈慢迟选一张空椅子坐下。

    葬礼规模极大，至少有三百人赶来参加这位传奇人物的落幕仪式，虽然许多人根本不知晓他曾经做过什么。

    “主播各有不同，如果是这样的，我想我能打三个。不过说实话，格斗真不是我的强项。”

    酒鬼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声音抬高，仍然不清不楚，陆林北只是一味地摇头。

    “这样最好，葬礼非常无聊，我差不多站了一整天，腿都麻了。”

    陈慢迟一愣，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半天没开口。

    他走到河边，向垃圾岛望去，夜色中，岛上仍有微光闪烁，与平时毫无区别，据新闻所说，警方已经封掉“懒猫窝”，没收全部游戏仪器，这对整座岛显然没多大影响。

    “我们是朋友，也是同事，还是上下级，有时候关系会变得敏感而微妙，所以需要躲避。”

    经过两人时，少年们投来挑衅的目光。

    “那我送你们回家。”

    “对，少欠人情。”

    那次鲁莽的抓捕行动，果然影响不小，陆林北心中感到一丝后怕。

    枚咏歌以同僚、亲属兼朋友的身份回顾了老司长的一生，赞扬他对联委会、应急司以及农场的诸多贡献。

    陆林北与陆叶舟没有回住处，而是受几位熟人的邀请，一同去聚餐。

    “勉强及格，还好，没被老师撵出来过。”

    最后一位致辞者是名大人物，联委会星球政务部部长助理程投世同样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但是没有展望未来。

    “比我强一点。红鹊夫人说得不对，晚上虽然热闹，但是不安全啊。”

    “我对她印象很好。”陆林北说。

    他们走入一段比较繁华的街道，对面的店铺个个流光溢彩，街上的行人也都兴高采烈，时不时爆发出目中无人的大笑声。

    “她好像特别想将我从店里撵走。”陈慢迟看着红鹊夫人的背影说。

    一切皆在众人意料之中，可是说到“枚利涛”三个字时，人群中还是发出一阵小小的波动。

    “请说。”

    陆林北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间已走到“天命之街”的附近。

    一名酒鬼歪歪斜斜地走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没看到，直接坐到长椅上，挨着陈慢迟。

    “躲避谁？”

    “看见这样的人，远远就要躲开。”

    “嗯。”陈慢迟又想一会，缓缓道：“好吧，其实我也需要借助你躲避一些事情，详情我不能说，大概永远也不能说。”

    “听不懂，反正拒绝就是了。”

    陈慢迟不吱声，红鹊夫人微笑道：“一天的工作结束，我们出来散步，没想到竟会遇到你。”

    “任务已经结束，你这两天来见我，是为工作，还是为自己？”

    陆林北笑了一声，“算不上嫉妒，只是……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斗。”

    “你能听懂他说什么？”

    “咦，年轻人反应真快。”红鹊夫人总能看到陆林北好的一面。

    陆林北踮起脚尖，远远望见这位大人物的容貌，小小地吃了一惊，因为他见过此人，那是在应急司地下审讯室里，程投世站在几位副司长中间，从始至终没说过话。

    不管怎样，大家聊得非常开心，将葬礼上的阴郁气氛一扫而空，饭后，兴致勃勃地结伴去喝酒，陆林北和两名年纪大些的人婉拒，遭到无情的嘲笑，尤其是陆林北，说他年纪轻轻就变老了。

    “瞧，第二个公害来了。”

    “朋友们。”

    “葬礼怎么样？”

    情报总局的一位副局长也讲了话，表达感激，并对应急司的未来充满期望。

    “理解。”陆林北看着那张被蓬松长发遮掩的脸孔，尤其是那一对似乎迷茫又似乎慌张的眼睛，突然间无比确信她说的是实话，她真在害怕什么，可能是某个人，可能是某项任务，可能是某个未来……

    陈慢迟也垂下目光，等少年们远去，她问：“这样的少年你能打过几个？”

    “我入行晚，还没有这样的朋友，就算有，也要少麻烦人家为好。”

    “不是，我……偶遇比刻意更完美，我能陪你们一块散步吗？”陆林北总算及时改变说法。

    红鹊夫人露出佯怒，“时间还早，空气也好，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回家做什么？再逛逛。”

    有人悄悄走近，陆林北猛地转身，看到陈慢迟和红鹊夫人站在几步以外，被他吓了一跳。

    “葬礼不是总有。”

    连陆叶舟也能听出话里的意思，小声向陆林北道：“总局对咏司长的支持，真是不遗余力啊。”

    “差不多。”

    “奇怪，朋友也需要躲避吗？”

    “再让我习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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