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炸弹

地上。

    七个计划，个个无懈可击，哪一个泄漏，知晓秘密的那位大人物就是内奸。

    “最好是将他忘了吧。”工作人员转身走了。

    收网的时候一到，情报总局局长与三叔联系，发出暗示，表明自己与一位副司长无需接受调查。

    “但是并不知道行动其实早就已经开始？”

    陆林北第一次听到三叔的姓名，感觉像是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在这个时候，两人还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与老千也联系不上，所以无从猜测为什么自己会受到猜疑。

    “咱们还没出生，他就是司长，从我记事开始，就是‘老司长’。”枚千重喝一口咖啡，“我甚至想不起来上一任司长是谁。”

    枚忘真也来了，从自动机器里接一杯冰饮，坐到枚千重另一边，说：“老司长喜欢咖啡。”

    “事情怎么会如此之巧？”枚千重感慨万千，“三叔总说间谍不相信巧合，可这一次，真的是巧合，老司长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病。我知道，他一直重病在身，可是……”

    查找内奸的方法有许多，尤其是层出不穷的监控方式，提供极大的便利，但是三叔决定采用最为原始的那一种。

    四人都陷入沉默。

    “枚利涛向我发出指令。”

    “知道。”

    陆林北与枚忘真站在门口，与七名讯问者同列，其实是下一拨受讯者。

    枚忘真与陆林北出发前往诊所之后不久，枚千重从女友那里借车，也进到城里，速度还要更快些，做出即将展开计划的架势。

    讯问者没将两人分开，看似慌乱所致，更可能是刻意安排，所以他们不提枚千重，更不提三叔。

    他拒绝在通话中透露更多消息，而是坚持让对方来见他，或者派出最信任的特使。

    没人回答，陆叶舟的脸色更加苍白，呆呆地坐在陆林北身边。

    这个消息无从隐瞒，老司长病故的消息迅速传遍应急司和情报总局，身为老同学的乔教授也得到通知，枚忘真与陆林北则得到命令，立刻去司里报到，不得有片刻延迟。

    不知过去多久，一名工作人员走来，是一名枚家人，枚千重和枚忘真点头示意。

    枚千重结交广泛，在湖畔与任何陌生人交谈，都不会引来关注。

    四人仍坐在原处，陆叶舟颤声问道：“咱们这是……被开除了吗？”

    “你们可以回家了，不要离开翟京城区，也不要与外边的人联系，随时等候通知。等上头的事情结束，会给你们一个安排的。”

    重病缠身多年，老司长败给一个意外的打击。

    讯问者离开之后，两人在房间里闲聊，谈起农场里关于老司长的种种传说，除此之外，一个字也不多提，即便是没什么经验的陆林北，也知道这样的房间肯定装有全套的监控设施。

    老司长的私人助理素姨开门的一刹那，枚千重突然间醒悟，知道漏洞在哪了。

    总共七个目标，都是三叔亲自选定，老司长和总局局长也被包括其中，三叔不会无条件地相信任何人，只相信最简单的逻辑判断：谁有资格透露敏感信息，谁就应该受到怀疑。

    有明显的迹象显示，果然有计划泄露，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但是有两个情况特殊：一位副司长觉得自己担不起这样的重任，越过老司长，将计划通知给总局局长，两相对照，他们立刻明白这背后的原因，但是没有说破，允许枚千重继续查下去，并且猜出背后的指使者是谁。

    七名讯问者当中，只有三名是应急司的枚家人，剩余四人，连枚忘真都不怎么认识，猜测是总局派来的人物。

    真正泄露的计划只有一个，因此内奸也只显露一个，指向老司长本人。

    素姨惊讶极了，露出被羞辱、被激怒的神情，马上就要爆发，三叔提醒她，证据已经齐全，她的抗拒与隐瞒毫无意义。

    一名部门主任、两位副司长、两名副局长先后来见这位区域组长，听取他的计划，一位正司长和一位正局长，则派来最为得力的特使，都是枚千重认识的人。

    老司长半晌无语，然后说，素姨跟他太久，他几乎察觉不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他没有任何秘密，素姨甚至能以他的名义登录司里的服务器，替他处理一些杂务，至于查看敏感信息的最高权限，他以为自己没有泄露，但是不敢保证。

    “对，再说一遍。”

    陆林北也去，在卫生间，两人都不说话。

    总之，枚千重有办法取得对方的信任，他是区域组长，这个职位不高不低，却是应急司的骨干，他的话有点分量。

    一屋子人当中，只有枚千重坐着，他看上去一切正常，只是脸上再没有标志性的迷人微笑，变得十分严肃，向自己的两名组员点下头，“还要再说一遍？”

    素姨一下子崩溃，倒在地上痛哭，还没接受审问，就承认一切。

    三叔命人将她搀回屋内，自己与枚千重去见老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