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杨启程一贯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反倒是被这目光盯得发毛。

    “哥。”

    快八点的时候，病房门打开，杨静拎着一个袋子，带着一身寒气进来。

    缸子拍了一下他打石膏的手臂，泄愤。

    杨启程右手往下，摸到了杨静的手腕。

    杨启程歪靠在枕头上，看着她，“不饿。”

    杨启程看着她的眼睛。

    杨启程左手打着石膏，不能动，杨静坐在床边，帮他端着碗。

    他心里发痒，没忍住。

    很多人来过了。

    明天以后，还有明天。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杨静脸腾地热了，急忙往后缩。

    她几乎以为他醒不过来。

    杨静笑嘻嘻脱了鞋，爬上病床，在他身侧躺下。

    说得累了，就停下来，歇一会儿，再接着说。

    “别动！”

    电视里响起了烟花的轰鸣，音乐吵吵闹闹的，可两个人的心里，却都十分平静宁和。

    杨静几乎要哭了，“当然嫌弃！嫌弃你把命不当命，瞎糟蹋。”

    电视里声音吵吵闹闹的，一种温暖的烟火气。

    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眼里，像是漾着水光。

    他们在一起，又多了一天。

    杨启程吃了一碗，觉得饱了。

    杨启程：“留着呗，六十年后，我用得着。”

    但今天是除夕，也就说说，不至于真的赶人。

    王悦单独对他说：“杨哥，你跟杨静的事儿，我一直没跟缸子说……怕他接受不了。”

    杨启程：“不是。”

    片刻，闭上眼，手指轻轻抓住他的衣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杨静把挂在墙壁上那个估计不到二十寸的电视机打开，里面闹哄哄的，正在放春晚。

    呼吸急促，渐渐加深，杨静身体发软，心里像是缺了一块，有点填不满的空虚。

    杨静便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吃过饭没多久，护士过来查房，嘱咐家属赶紧离开医院。

    “嗯？”

    即便恢复到最好，以后也可能不太使得上力。

    他不会束缚她，随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反正无论去哪儿，她都会回到他身边。

    杨静怔了一下。

    缸子过来，把他臭骂一顿：“我他妈棺材都给你备好了，你居然没死？这棺材钱谁赔？你赔？”

    她伸手，抱着他的颈，把自己贴得更近。

    夜一点一点深了，他们说了很多话，不着边际。

    别处都是异乡，只有他才是她的故乡，她的岸头。

    她还要读书，或许还要出国。

    来来往往的，到了除夕那天，才真正消停下来。

    她一边吃，一边瞅着他，忍不住笑。

    杨静看他一眼，“不会挤着你么？”

    “哥，新年快乐。”

    他们的这一个农历新年，是在病房里度过的。

    杨静欺负他不能还手，把他打了一顿。

    又说，“我们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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