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拿上包,和给陈骏父母带的一点儿特产下楼。
冷风吹进来,脸上一会儿就冻得发疼。
“没事,要是情况不对,我抓着你就跑,”他一拍方向盘,结果不小心按到了喇叭,立时笑了一声,“再说,现在还有车,跑了他们也追不上。”
行程要好几个小时,陈骏起身把放在行李架上的背包拿下来,找出零食,给杨静打发时间。
杨静坐正,把座椅靠背稍稍往后调了一点,“你跟你爸妈说好了吗?”
缸子打小吃了不少苦,母亲改嫁,中考失利,无路可走只得捞偏门,好几次从鬼门关前转了一遭,如今好不容易日子好过点,没享几天的福,她要是撒手离去,或多或少都是一桩遗憾。
人之一生,不过是无数次的将他乡作故乡。
杨静把电话设置成静音,在床上躺下。
那边静默一瞬,“什么?”
故乡只在梦里,回来了,也不敢靠近。
杨静被他逗笑了。
杨静点头,过了片刻,“那你敲门吧。”
他感觉自己心脏好像也跟着颤了一下,停顿数秒,走上去,将她手一挽。
陈骏没说什么,点一点头。
杨启程不想就这问题纠缠,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我先走了,你照顾好奶奶,公司的事我负责。”
她起床,洗漱,在酒店消磨了一会儿时间,陈骏打来电话。
“走吧。”
行船偏遇打头风,这么要命的时候,缸子奶奶病复发了。
杨静挑挑选选,拆了一袋牛肉粒,先拿出一颗递给陈骏,“你爸妈感情是不是很好?”
“你问过为什么吗?”
“后来,这事儿就好像不了了之了,之后他们俩也有吵过架,但都没那次那么严重。”
杨启程心里一阵难以抑制的烦躁,“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杨启程到医院时,缸子坐在门外长椅上。
缸子摇一摇头,“不知道。”
陈骏已经到家了,给她打了个电话。
杨启程也不知怎么安慰,沉默一瞬,“公司的事你先别操心,先顾着这边吧。”
“为什么吵架?”
杨启程立即明白他说的谁,断然道:“不可能。”
“我操,面子有这么重要吗?”
杨静也笑了,“为什么?”
陈骏启动车子,“别克昂科雷,我爸上周才提回来的。不过我最喜欢路虎揽胜。”
“都说好了,他们非让你今天晚上就去我家吃饭,我说明天,你到旦城了先休息一下。”陈骏看她一眼,“你住酒店吗?还是……”
杨启程在外奔忙,晚上的时候宿在公司。
“还挺帅的。”
但这一次,恐怕是真撑不下去了——她早起去洗手间,一头栽下。送去医院,抢救之后,直接送进了ICU。
陈骏轻声笑说:“头发没乱,衣服也好好的,没事儿,有我在呢。”
如今情景再现,陡然有些宿命的意味。
车开了十五分钟,驶进一个小区。
“偶尔看到的,”窗外景色一闪而逝,“廖伟棠的,‘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留的火车,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杨静转头看他,“一眼就记住了。”
颓势还未停止,境况越来越糟。
杨启程摸出手机,厉昀打开的。他拉开车门上了车,接通电话。
两人闲聊两句,互道晚安。
杨静拉开车门坐上副驾,“新车?”
“酒店。”
“厉昀那边呢?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她不帮着拉一把?”
故乡?
缸子叹一声气,忽然想到什么,忙问,“还有一个人,咱们没问过啊?”
干躺了一会儿,她从床上爬起来。
或许真的已经远离了旦城,这些原本熟谙的地方,如今也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隔膜。
陈骏笑说:“他俩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吵的,我一回家,客厅里就剩个沙发和电视。我问我妈怎么了,她很平静问我,要是她跟我爸离婚了,我跟谁……我吓坏了,说谁也不跟,跟我外婆——我外婆那时候还在世。”
杨启程没吭声,神情却是坚决。
杨启程眉头一拧,“缸子,这事儿,我不会再让厉昀帮忙。”
杨启程立在门口,手掌拢着火苗,把烟点燃,猛吸了一口。
“我爸出去了,吃中饭才回来。”
杨启程当然也不能打包票,“我只能说,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