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轻轻地挠了一下。
“……不困。”
心跳都要过速了,做个鬼的物理题!
抢过她手里的词典,往床上一扔。
“这个火腿肠味道有点重。”
方萤急忙往书桌上瞥了一眼,“……在!”
“……没。”
一切的感官成倍放大。
方萤:“……”
绿茶香的,牙膏味。
“好。”
“阿池……”
蒋西池:“……你先说。”
又过了片刻,蒋西池上前半步,伸手,将她整个抱进怀里,“……你困了吗?”
她憋了好久的呼吸,终于急促地喘了出来,肺里好像倒灌了海水一样的,隐隐作痛。
“我来……”
夜色中,吃过饭了的大爷大娘开始出来遛弯,年轻的夫妻牵着狗,小孩儿在一块儿疯赶打闹。
沉闷的一声“砰”。
蒋西池应了一声。
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像压在他心间的大石,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月光照进来,浮尘游荡, 但很快一切都会归于沉寂。
蒋西池:“……”
“带了……”
“好的,阿姨。”
方萤立刻像受惊的猫,睫毛狂抖,但是没有睁眼,也没有退开。
“借我用一下……”
方萤磕磕巴巴地问:“真,真的吗?”
煎熬难捱地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蒋西池的声音,“阿萤。”
蒋西池拖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去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随便指的一道题——虽然这概率很大,因为题目实在太简单了,压根不像是她做不出来的。
方萤期待地等着英明神武的蒋西池出主意。
摸了摸鼻子,把手机递给蒋西池,“那个……我,我刷完了,你刷吧。”
两个人挤去门口穿鞋,方萤非要和他抢, 踩着他的脚,先把鞋穿好了——以前在荞花巷, 他们比赛谁先跑到桥头的时候, 常常会这样。
方萤眼皮颤了一下,有点困惑地睁开眼睛。
“嗯。”
蒋西池蹲下身, 把运动鞋的鞋带系上,“带钥匙了吗?”
蒋西池抬头往浴室看了一眼,走到门口,“阿萤。”
到这个时候,尴尬之感全面占领高地。
过了很久,同时出声:“阿……”
片刻,蒋西池伸手碰了碰她发烫的脸,再次低下头去亲她。
蒋西池:“……不会……是你就不会。”
两个人对视一眼,方萤急忙把桌上的词典抱起来,给他送到门口,“词……”
“嗯。”
方萤坐在桌旁,烦躁地挠了挠头。
不对啊,不是还早么,不是才刚过了九点么……他们平常都是十一点半睡的,虽说早睡,那也太早了!
蒋西池:“我有个主意……”
他松开她,把起了反应的下半身,缓缓地往后靠了一下,避开了方萤的身体。
蒋西池忽地往里走一步,伸手,将她一带。
方萤回自己房间,装模作样地把家庭作业拿出来,一边听着门外的动静,一边胡乱地往试卷上瞟两眼。
“嗯。”
况且,蒋西池还离得这么近。
她手里拿着的是英语试卷。
“那好,你睡觉的时候,记得把门反锁上,还有啊……旧睡衣我已经给你扔了,就穿新的……”
方萤触电似的一弹,“那个……我去看看那边有没有火腿肠!”
“嗯。”
“嗯……”
“西池,那麻烦你把电话给萤萤,我跟她说两句话……”
蒋西池却知道她要问什么,“……也不会。”
“啊就是这,这个……”
艰难地买齐了东西,回到家里,烧水泡面。
他愣了一下,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出后半句话。
好不容易吃完,两个人把垃圾收拾干净,搁在门口。
“……又要月考了。”
两个人,像两壶烧开的水,从脸上一直红到脖子根,腾腾地冒着热气。
“那……”
到超市,方萤沿着货架一排一排往下找。
方萤差点跳起来,声音却十分的平静:“……嗯。”
……
“……”
他睡觉一般穿一件纯棉的T恤,下面是宽松的运动式短裤。
——难过的时候,有人替你哭, 多好。
“知道就好,那你记得啊,门关好啊……”
蒋西池起身,看她一眼。
“这个呢……”
拂过鼻尖的潮湿温热的气息;抓着她手臂的带着薄汗的指触;刻意控制过,却依然深一下浅一下的呼吸。
方萤:“……我也忘了。”
没过多久,蒋西池也刷完牙了。
蒋西池同样如此。
“等下!”方萤匆忙忙刷完,吐掉口中的沫子,漱干净了,接过电话,“妈。”
蒋西池磕磕巴巴地答:“……嗯。”
还有心脏,骤停之后,陡然狂跳着。
方萤怔愣地瞧了一眼,又把多出来的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