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谈

    “阿姨，”蒋西池脊背挺得笔直，“我是想跟萤萤过一辈子的，不是闹着玩。所以您说的，我都明白。”

    方萤脸烫得发疼, 头埋在他胸前，把他腰间两侧的T恤用力地攥在手里。脚底有些发软, 站不住一样。

    好像没有想象中那样尴尬。

    “我什么时候跟顾雨罗搞七搞八了？我看梁堰秋还每天来找你，你们去小卖部……”

    “写作业。”

    蒋西池：“……你再踢我要掉下去了。”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蒋西池郑重点头。

    身影将背后的光线一挡，将她后脑勺一按，飞快地低下头去亲。

    方萤翻个身，嘟哝，“……阿池。”

    “……那你说怎么办？”

    蒋西池慌张：“怎么了？！”

    蒋西池一愣，没想到丁雨莲会这么敏锐，忙说：“……阿姨，绝对没有，我不会对萤萤做这么不负责的事。”

    蒋西池：“……”

    “说嘛，我就喜欢腻歪的。”

    “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多的话不说了。萤萤性格闹，你看着她一些。”

    丁雨莲鼻酸眼热，“我给不了萤萤什么，就想她平安快乐，她过了太多的苦日子……西池，你要是喜欢她，一定珍惜她。我没别的要求，就是你们现在还小，凡事把握分寸，学习为重。”

    蒋西池：“……我错了。”

    “晚了。”

    “不远，”蒋西池微微往后挪了一下，“承诺又不是说着玩的。”

    有整整三个月时间，两个人没有好好说过话了。现在前嫌尽释，就是没完没了的“翻旧账”。

    回来一看，方萤还在睡觉，直接过去掀杯子。

    方萤瞪他，“当然是为你学的。”

    上午十点，丁雨莲回来了。

    丁雨莲抬头看来一眼，推开阳台门，“说你物理成绩下降快，怎么给你突击补救一下，都要月考了，一点不着急。”

    一整天，两个小东西都小动作不断，晚饭前洗手的时候，非要像以前那样挤来挤去；两个人写了一会儿，去阳台上休息的时候，说笑着，方萤就会突然抬脚轻轻地踢一脚蒋西池，蒋西池也不恼；再有就是，两个人视线偶尔对上，又会极不自然地别开。

    “你都没背过我。”

    丁雨莲吓傻了。

    蒋西池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浴室把花洒打开。水温很凉，然而浇了半天，还是挺直的状态。

    “……不是不敢告诉你过去的事，而是……”

    蒋西池笑了一声，“……挺腻歪的话，不说了。”

    早上闹钟只响了第一声，蒋西池就赶紧掐断爬起床，把落在地上的词典拾起来放回桌上，瞧见方萤的物理试卷了，提起笔在上面写了两行字，顺手把明明是用来打草稿的物理试卷塞进了词典里。

    “我喜欢你。”

    记得丁雨莲明天要回家，便去卧室把手机拿过来，定了一个极早的闹钟，回方萤房间里，又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耳朵里鼓噪着，片刻以后, 方萤才听见自己轻轻地“嗯”了一声。

    蒋西池想歪了。

    丁雨莲暗暗叹气，怎么才回荞花巷一晚上，就回出毛病来了？

    带着一点负罪感的，去想象方萤的脸，还有会在他记忆中铭刻一生的，月光下的一瞥。

    气氛又尴尬又暧昧。

    “……我还没说。”

    “我现在背，行吗？”

    “你成绩退步了。”

    环住她的腰，只是片刻，困意重重袭来。

    方萤：“……啊！”

    蒋西池沉默片刻，斟酌着，“……不只是一起离开墨城，我想一直陪着你……”

    脸烫到脖子根，过了好半会儿，才“嗯”了一声，往里挪了挪。

    到后来，方萤困得直打呵欠，说这话，后半截就突然没声了。

    两个人，就颠三倒四地聊着，到最后，方萤想起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丁雨莲默默地吃饭，观察两人。

    起初是直愣愣地仰躺着，沉默很久之后, 蒋西池低声喊了一声“阿萤”，然后翻个身，两个人，借着朦胧的室外光源，面对面地凝视对方。

    方萤听着他的心跳, 整个人好像明明上一刻还沉在黑冷的水中，下一刻就被跑向月色温柔的夜空。

    心里有点痒，又有点甜。

    方萤抿嘴笑一笑，听着水声，等浴室门开的时候，挤进门里。

    蒋西池低着头, 手掌放在方萤腰间, 动也不敢动。

    方萤想了想，似乎确已没办法补救了，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又踢了蒋西池一脚。

    方萤红着脸，又说：“……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为我学的？”

    目光往下瞟，才发现后面还要一行小小的，凑近了才能勉强看清楚的：笨我也喜欢。

    没法说出自己“性无能”。

    “我不是古板的人，我也很了解你的性格和为人。西池，我就一个要求……”丁雨莲叹声气，“西池，你知道萤萤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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