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同居（08）

nbsp; 谭如意将改好的试卷递给课代表，笑说：“你这次语文又是第一名，不过听梁老师说，数学考得不太好？”

    洗完出来，回到书房，赫然见沈自酌正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摊在桌上的书，谭如意目光飘向一旁自己的提包，仍是方才放置的样子，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谭如意在门口站了片刻，紧咬着唇，还是迈开脚步离开了卧室。

    谭如意忙说：“真的没什么事……”

    谭如意闭上双眼，一时心绪难平。

    谭如意坦诚道歉，“实在对不起，我之所以隐瞒是因为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

    她自认心里虽存了几分期待，但到底还没做好准备，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对于这件事，她仍然抱有极高的献祭精神，盖因她十分清楚自己的性格，并非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能做到将身体与精神全然地分开。

    语文课代表是个戴眼镜的斯斯文文的女生，作文写得极好。虽说做老师的，要力求公平待人，但私心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学生是自己心头所好。语文课代表便是谭如意最喜欢的学生之一。除了她语文成绩永远名列前茅之外，还因为谭如意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谭如意立即回神，急忙否认道：“没有，改了一天的试卷，有点累了。”

    沈自酌站起来，弯腰撑着床沿，将谭如意圈在两臂之间，“昨晚有个问题忘了问你。”

    谭如意愣了一下，笑起来，“传播得倒是很快。”

    说到底，距两人第一次见面不过过去半年，而朝夕相处的日子，满打满算，也仅仅只有两个月。这样的时间，放在确定恋爱关系的情侣身上，也未免显得不够慎重，何况两人是从陌生人的关系发展而来。

    远远便看见停在斜对面停车场里的银灰色路虎，谭如意不由又加快了脚步，正要出门，门口的保安忽将她喊住了，“谭老师，有个给你的包裹。”

    五一放假前刚刚经历了期中考试，谭如意上完第一节课便回去办公室批改试卷。她心情舒畅，连带着工作效率都高起来，只用了一节课便将所有试卷作文之外的部分批改完了。

    谭如意愣了一下，“哪条短信。”

    谭爷爷见小两口恩爱甜蜜，笑得合不拢嘴。

    梁敬川挠了挠头，轻声一笑，没再说什么，低头接着看试卷。

    沈自酌忽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笑。

    沈自酌直起身体，看她一眼，眉头微微一蹙，径直朝着浴室去了。

    又沉默数秒，沈自酌忽屈膝坐起来，靠上前去，低头亲了亲谭如意的唇。谭如意急忙伸手去推，“还，还没洗脸……”

    第二天谭如意一睁开眼，便转身看向仍在熟睡的沈自酌。清透的晨光之中，他眉目清朗，神情沉静。谭如意看得入神，忽见沈自酌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谭如意目光一时没有错开，恰好与沈自酌对上。

    扪心自问，要是这件事在此时此刻仓皇地发生了，她未尝不会觉得后悔。她的不自信源于她长期以往的自卑性格，这使得她还不能相信沈自酌已做好了已经同她共度一生的准备。

    梁敬川笑说，“没必要跟我道歉的——毕竟是谭老师你自己的事，我就是纯粹出于同事的好奇。”

    “我给你的短信，为什么不回？”

    她飞快调整好表情，走去客厅，捋了捋头发，笑说：“沈先生，我今晚还是睡书房吧，免得你打地铺睡不好。”

    谭如意试图避开沈自酌的目光，却让他捏紧下巴扳过来，“不回是因为不想我吗？”

    过了许久，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将这盒子扔出去的冲动，重新盖好了，塞进自己包里，然后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朝沈自酌的车子走去。

    她暗暗松了口气，朝沈自酌看去。他忽起身将书合拢拿上，另一只一手插|进裤袋里，朝外走来。

    可此刻见到他脸上明显的笑意了，方才明白古人的“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到底是怎样一副光景。

    沈自酌在她睡乱的头发上揉了一把，“为什么？”

    梁敬川愣了一下，笑说，“倒是没想到。”

    谭如意开始就学生错得多的地方一点一点研究，身后忽传来梁敬川带笑的声音：“谭老师，能冒昧问一句，你跟你男朋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她有些发怔，“沈先生，老实说，你才应该多笑一笑的。”

    谭如意轻声一笑，“早上好。”

    临别前，沈自酌对她说：“下班了我来接你。”

    一样的拘谨敏感，一样的注意着四周动静，以便随时做出防备。这样的女生，注定是有些孤僻离群的。

    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约莫二十公分长，两指宽的小纸盒子，从窗口递给谭如意。谭如意接过来看了一眼，“怎么没贴快递单？”

    谭如意手指轻颤着靠近笔记本，翻开封面，瞟了一眼写在扉页的名字，又触电似地飞快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