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奶奶

子果然是非常合身，沈亦欢拉上拉链，将毛衣掖了一半进去，出来是就看到陆舟站着窗前。

    妈妈那时候就骂她，说人都死了费那劳什子钱干什么。

    她抬手挡住脸：“你怎么这么早？”

    沈亦欢进厨房，打开冰箱，每样都拿了一点，打开水龙头，摸出手机偷偷给陆舟发信息，刚才的伪装全部破碎。

    “我还是继续当摄影师，也挺好的，我很喜欢，就是以前没怎么给您拍照，挺遗憾的。”

    于是陆舟把自己衣服脱了。

    他们在这里待了许许多多的日夜。

    陆舟勾了下唇角。

    樱桃：怎么办，你爸来了！！！

    手机震动，他点开。

    沈亦欢蹲在地上，手指在石阶板上转圈，另一只手托着腮，完全是闲聊的姿态。

    “陆舟从军校到现在了，带队负责的任务不计其数，从来没有受过处分，唯一一次受处分就是因为你。”陆有驹说，“他不是什么冲动的人，我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总之，我觉得你们不合适。”

    陆舟刚要张嘴，沈亦欢打断他，“哎哎你还是别说了，你爸那怎么办啊，我刚才好像真的……怼了他……”

    沈亦欢每次去看奶奶都打扮的像去参加时装秀，老太太看的瞪着眼拿着戒尺训人。

    陆舟重新收起手机，从对面人手里接过文件夹，拿出里面一叠的资料，是关于顾氏集团的各项资料的。

    “你这裤子是做什么，破成这样，姑娘家家的就不能穿的漂亮点儿？”

    沈亦欢叼着苹果，趿着拖鞋，一边回信息一边过去开门。

    沈亦欢到最后都有点儿破罐子破摔了。

    能查出来的当然不会有什么违法走私产业，只能基本了解以后再往深了查。

    陆舟俯了俯身：“奶奶。”

    樱桃：我觉得我们要BE了。

    沈亦欢有点不自在的撤了一步，陆舟就捞住了她的腰。

    ……

    他把文件袋放到一边的茶几上，把筷子塞到沈亦欢手里，“吃吧。”

    “叔叔。”

    挺用力的。

    他又笑了笑：“你去换衣服吧，我给我爸打通电话，我们就去看看你奶奶。”

    陆舟勾了勾唇角，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把：“担心我？”

    沈亦欢坐下。

    “您以前就喜欢陆舟，他现在是军人啦，新疆边防大队的队长，可厉害了。”

    陆舟开车到坡角下。

    “不用。”陆父朝一边沙发抬了下巴，“你坐吧。”

    奶奶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指了指陆舟，问：“你真喜欢我这孙女啊？”

    “喝完茶就走了。”

    陆有驹又喝了口水，“陆舟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军衔也要一级级升上去，这次处分算是轻的，要是重了，降级也不是不可能，你觉得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紧张是肯定的，更多的是手足无措，她从来没接触过陆有驹，只从陆舟身上侧面知道个大概。

    陆舟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是条灰色半身裙。

    一时安静。

    初高中的时候，沈亦欢周末放假了就经常去找她奶奶，小老太太一直都很健康，年轻时当了好几年老师，还挺时髦的。

    “陆舟那小子罚了你跑圈儿写检讨？”

    男人腰间系着块蓝白色的围裙，动作娴熟，火热的白色雾气蒸腾上升。

    奶奶虽然年纪大，思想挺开明的，也知道沈亦欢和陆舟的关系。

    像个有故事的女人。

    小腿上的疤最后还是留下了，不过不太明显，浅浅的一道。

    奶奶的墓在郊区，寸土寸金的城市里，后来等沈亦欢摄影获奖拿了奖金后迁过一次墓地。

    人弯着，皮肤湿津津的，蒙了层雾气。

    沈亦欢眨了眨眼，点头，笑了：“好。”

    陆舟偏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如果以后我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别不理我就好。”

    她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心里腹诽这位陆将军是不是在高位太久，没人敢怼他孤独寂寞高处不胜寒了，可她也没说什么，不怎么敢说，毕竟那可是位将军。

    陆舟的衣柜里很整齐。

    她继续麻木点头。

    他动静其实挺小的，可沈亦欢没怎么睡好，他一动，她便醒了。

    “是。”陆舟应一声。

    沈亦欢翻白眼：“废话。”

    陆舟：他跟你说什么了？

    吃完饭，两人一块儿把碗筷洗了。

    陆舟在他身后勾了勾嘴角。

    和好以来他们几乎每天都是睡在一起的，可这一次他们是睡在这张床上，这间房里。

    他俯身，吻住了沈亦欢的嘴唇。

    等她被浴巾包上抱回床上时已经精疲力竭。

    她从前就挺牙尖嘴利的，那时候经常几句话把班主任气的半死，后来收了性子后就懒得说了。

    陆有驹已经走了。

    陆有驹冷声：“他是个军人，还这点都不能承受了？”

    门口站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眉眼俊朗，英气挺拔，看得出来年轻时肯定是个帅哥。

    “……”沈亦欢几乎是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男人是谁，拿下叼着嘴里的苹果，她空咽了下，“啊，是，叔叔好。”

    沈亦欢每次一想起上次夜巡第二天回来，她问陆舟为什么不打电话，陆舟那茫然的表情，她就心疼的不行。

    沈亦欢刚开始听陆有驹讲，还挺心虚的，毕竟那一次处分的确跟她脱不了干系，可到后面，就忍不住皱起眉。

    陆舟这会儿就在军区高层的办公室里。

    沈亦欢洗了脸出来就进了厨房。

    沈亦欢先去洗澡，洗到一半，门推开，陆舟进来了。

    手掌顺着小姑娘的发丝由上到下。

    小老太太长了不少白发，黑白交杂，后来索性全染白了，卷短发，戴一副金丝边老花镜，看起来还挺有书卷气的。

    沈亦欢被压在玻璃上，前边是冰冷，背后却是滚烫的胸膛，严丝密合。

    陆有驹对陆舟，大概就是那种什么都不管却要求你样样优秀的那种父亲。

    沈亦欢眯着眼，显然没睡醒，只无意识的拿食指勾了勾陆舟的小拇指。

    “我叫沈亦欢，是陆舟女朋友。”

    门铃按下。

    她原地怔住，水汽氤氲开向上升，又消散在天花板上的浴霸灯上，沈亦欢维持着往腿上抹沐浴露的动作。

    “……”

    她自说自话，“不过也是，她就喜欢你这种成绩好的好学生。”

    还好昨天陆舟买药膏的时候还顺带买了水果。

    这里的墓地管理的非常好，价格自然也高很多，那次的奖金全砸在里面。

    陆舟说：“你哪儿我不知道。”

    陆有驹想起来，冯司令那时候跟他提过，说是跟队去新疆的一个摄影师，陆舟那时候还因为她打架受了处分。

    “我后来去过奶奶家里。”陆舟说。

    沈亦欢愣了下，更用力抱住他：“那我以后对你更好一点。”

    她从来没应付过这种场面。

    沈亦欢只大概从陆舟嘴里明白了，陆父好像是接受她了。

    沈亦欢重新进了卧室，陆舟拎着手机到窗前。

    她断断续续说了许多。

    回家已经到了吃饭时间。

    陆有驹如今上将的位置，几十年来的历练让他就坐在那就让人不太敢说话，不怒自威。

    “那他读书的时候呢，您给他多高的标准，可您关心过他吗？他那时候急性胃炎，一个人在家，疼的全身汗，你知道吗？家里连个照顾的阿姨都没有，他初中就要自己照顾自己，烧饭洗衣服全要自己来，他那时候总还不是军人吧。”

    陆舟垂眸看着她，喉结一动，支起身子。

    “能在这待满一礼拜吗？”

    墓碑上的照片是之前奶奶去照相店拍的，就为了以后去世了放墓碑上特地照的。

    沈亦欢给他开门，哭丧着脸。

    陆舟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担心他的安危。

    陆舟这次的确把动作放的极轻，热水从淋浴花洒上洒下来，把男人的脸晕染的性感的不行。

    沈亦欢挺乐观的觉得还挺酷的。

    “陆司令呢？”

    卧室门敞着，从陆舟的角度往外看，可以看到镜子里倒映出的，那个放在茶几上的文件夹。

    沈亦欢偏头，眨了眨眼：“什么时候？”

    也从来没有过要报平安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