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妄想（十六）

p; “对她这样的。”江妄笑了声，嗓音磁沉，“拿块金牌就有用了吗？”

    他不用看时间，身体的反应就告诉他，这个成绩不会好。

    大家回教室拿了作业就纷纷放学回家。

    抽完那一支烟，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江妄拽着她的手重新把时念念拉到自己身后，眼眸里闪过暴戾和阴沉。

    江妄把手里的牌给了别人，从牌局里脱身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江妄傲。

    摘掉助听器后听到的声音就轻了许多，还好游泳馆内空旷又聚音，江妄还是隐约听清了教练的话。

    江妄直接乐的笑出声：“江总厉害啊。”

    结束400米，他拍下计时器从水里站起来。

    18岁那一年，他拿到了国家队的许可，也是这一年，他耳朵出了问题，也就紧跟着不能再进入国家队。

    “教练。”江妄推门进去。

    一旁许宁青扬眉，点开自己微信，既然全一中都在转发这个视频……

    国庆节第一天，游泳馆里没什么人。

    却听到男人一脚把江妄踹倒在地，捋起袖子：“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小畜生！”

    对于运动员来说，听力受损是致命性的。

    他想要的是万人之上，摘冠称王。

    “没，国庆给他们放了三天假。”

    舅妈和哥哥虽然总是拌嘴吵架，有时候哥哥还能气的舅妈几天都不想跟他说话，可是还是能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他们母子俩的关系非常好。

    教练一见他就立马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来啦！最近怎么样？”

    如果不可能，他只能毅然决然的放弃。

    可江妄不一样。

    江妄“嗯？”一声，视线重新落回到手里的牌上，抬眼看了牌局，丢出最后五张牌，没回话。

    江抻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一根不落的往后梳的整整齐齐，而他刚刚从游泳馆里出来，就连头发都还没干。

    “运动会……放的早。”

    她拿出那枚银牌时舅妈还差点想找个家里显眼的地方把它给挂起来。

    他侧头叼一根烟，一手拢着风，娴熟的点燃一根，烟雾缭绕中他看到一身西装的男人，男人正怒气冲冲的也看着他。

    “妄哥重出江湖了？！”

    江妄眼皮一抬，上下扫了他一眼。

    时念念从书店出来，没有想到会看到江妄。

    虽然这个水平加强训练一阵子就能进省队是不用怀疑的，可他也心知江妄的性子。

    教练手一挥，发出指令，江妄跃入水中，他动作漂亮，线条极为流畅的潜入水中。

    “你少这么跟我说话！”江抻食指指着他的脸。

    是不太像。

    “嗯。”

    他笑了笑，拍了下教练的肩膀：“走了。”

    “一年没训练能维持这个水平已经很难得了。”教练还是鼓励他，江妄是他见过极有潜力的人，当初也是把他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训练的。

    江妄做好出发姿势。

    舅妈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这小身板这么厉害啊，还拿了块银牌，以后舅妈得好好藏起来，就当传家宝了。”

    “为了，她手里那瓶水啊。”他最终漫不经心的说。

    是一段视频，关于今天白天4×100的，录下了江妄一路超越三人冲破终点线的全程。

    马路对面就是江氏集团。

    “那你为什么参加了，还是4×100这种项目？”许宁青又问。

    “你他妈碰她试试。”

    教练按照正规比赛的形式站在另一边发令。

    “呵，那我以前高中的时候也好几块奖牌呢。”

    许宁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去试试？”

    训练的场地在另一边，和向大众开放的泳池不是同一个区域，江妄换好衣服走进去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对啊！啧啧，简直了，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江妄坐在床边，点了支烟，又咳嗽一阵，他微蹙着眉，从窗帘外透过来的光让他不适的眯了眯眼睛。

    “也是。”许宁青点着头乐起来，没一点哥哥样子，“你也觉得她挺呆的是吧。”

    众人聊着天，突然旁边一个男生捧着手机嚎起来。

    男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样子，西装革履，江妄坐倒在地上，抬着下巴，自嘲冷笑。

    两天的运动会在4×100后就全部结束了，大家刚刚看完那么戏剧化的一幕都意犹未尽，紧接着就是国庆长假。

    他要的是第一名。

    头疼欲裂，好像还有点轻微发烧的迹象。

    “我操！妄哥！这是你吧！”

    江妄看过去。

    她看到过两次江妄打架，从未见他像现在这样狼狈落魄。

    舅妈在他腿上重重打了一巴掌：“你懂什么！这是钱能比的吗！”

    他简单洗漱完，懒得量体温，只翻找出一盒退烧药，就着冷水吞了两粒。

    她是骑自行车来的，买完书走去书店背面找车，就看到江妄和一个……男人在打架。

    她跑到两人中间，双臂张开挡在江妄面前，“我、我已经，报警了。”

    他的梦想开始的早，也破灭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