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
时念念不想再跟他说话,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谢谢。”时念念冲她笑了笑。
拔高的女声像尖叫一样刺耳。
后面好几天都得疼,说话都会疼。
“干什么!”时念念小声的说,声音里有点恼。
少年枕着手臂靠过去。
说到这,姜灵皱了皱眉。
“以前的一中校霸,本来现在应该读大一了,后来他高二结束的那年暑假把一个人捅了,拿刀,之前学校贴吧里还有图,全是血,超级可怕。”
身边座位往下陷了陷,有人在他旁边坐下,狭着一股香水味。
他摔倒在地,紧紧捂着肚子剧烈咳嗽起来,边咳边骂:“你他妈敢打你老子!信不信你老子再把你送监狱去啊!”
嗡——
“你怎么点了这么多酒呀。”
江妄眼皮跳了下,黑沉眼底里染上笑意。
偏头,江妄支着脑袋看着她,耷拉着眼尾。
可时念念也没太多好感。
江妄突然什么都听不见,耳边嘈杂的嘶啦声作响。
江抻打来的,江妄倚在外面走廊,指间夹烟,呼出一口烟,按了接通。
他这样吊儿郎当的样子,嘴角翘起的弧度懒散轻慢。
下午江妄就直接没上课。
门口程琦一群人走进教室,程琦走在最前,后面还跟着几人,红卫衣走在最后,表情很凶。
……
不是听的见吗?
一旁程琦笑了声,双眸含秋波,拍了拍路茗的手:“得了,午自习呢,等放学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出气。”
江妄挑眉。
江妄抹了把嘴唇站起来,掌根抵着太阳穴晃了下脑袋。
时念念愣了愣,垂下头,从笔袋里翻出胶带纸,想去粘掉那一条划出空格的黑线。
江妄回来后,姜灵就换了个话题跟她聊天,趴在她桌上轻声抱怨:“程琦也太讨厌了吧,她就是嫉妒你,成绩好长的又好看,方丞还对你有兴趣。”
江抻正好提着公文包进来,将西装脱下来交给佣人。
江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没人可以完全不顾及这个“前科”的跟江妄相处。
“你们听说没,江妄回来了啊,现在在高二3班,蔡育才的班。”
午自习前蔡育才来教室里转了一圈,大家都安静下来。
不过声音的确是好听。
大家虽然平常玩起来嘴上都没把门,可这里一群人当中,除了许宁青和江妄真算是兄弟,其他人都不敢真惹他生气。
江妄长臂一伸,食指勾进胶带圈,轻轻一勾,从她手里抢过来。
“江妄耳朵好像也在那次里出了什么问题,住了挺久的院,又是诉讼什么的,再后来就入狱了。”
江妄把咬在齿间的笔盖扔在桌上,直起身。
江妄双目赤红,胸腔起伏。
时念念把纸巾丢到纸篓,走出卫生间。
许宁青半只手拢着在他耳边说,有点不怀好意:“之前追了你好久的那姑娘,这可是等了你一年啊。”
看到一张精致脸庞,牛仔短裤搭着一字肩衬衣,红艳艳一张唇。
他抽完一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就起身往外走。
“去哪啊。”许宁青喊他。
“念念。”姜灵叫了她一声,“我给你带饭了。”
如今他出狱后重新搬回去,才回来一趟拿些行李过去。
江妄因为这句话骤然顿在原地。
到现在才信。
幻听,回声,忽轻忽重的各种噪音。
操。
当晚“野”包场,算是借着庆祝他出狱的由头大家一块儿聚一聚,江妄从前那批狐朋狗友都已经大学,有的还带了女朋友过来。
他对这张脸没印象。
江妄开始还没怎么信,只当许宁青对这个妹妹也不太上心。
姜灵扭头看了眼,又很快转向时念念,气声道:“你疯了!”
这可是个打架能打到拿刀子捅人的疯子。
江抻恶狠狠指着她:“你他妈给我闭嘴!我教训我儿子轮得到你说话吗?!”
“啊?他从监狱出来还能回一中读书啊?”
音乐声震耳欲聋,强烈的鼓点掐着心弦,让人透不过气。
可还是甜的。
“嗯?”江妄挑了下眉,笑了声,“你说回哪?”
有趣。
姜灵朝后坐着,双手托着腮看她吃饭,眼睛往她身上瞟:“程琦她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江妄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的女人,雍容华贵,看起来三十几的容貌,旁边坐着十岁的女孩。
可他这个小同桌好像不太一样,三四个字就能磕磕巴巴说上半天,还不爱讲话。
江妄偏头。
“怎么也不回家?”江抻问。
姜灵笑了笑,抬手在她脸上掐了把,视线偏到旁边那人的桌子上,小声又神秘的说:“嗳,念念,你知道江妄吗?”
她重新套上校服,站起来,掸了掸沾着草的校裤,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他抬手,把被缠着的手臂抽出来,拎起手机一言不发的出去。
“他、他耳朵?”
“烦不烦。”江妄冷淡的说。
“啊。”他淡声应。
“嗯。”她点头。
声音尾掉敲着,娇出水。
江妄从小到大不知道打过多少架,知道哪样的伤就是看着唬人,哪样的是真疼,刚才那女生颧骨处的淤青估计现在还没透出来,到下午得青紫一片。
“你叫他哥哥,怎么就不能叫我一声?”江妄笑了声,“打那个位置,手不疼么。”
就是这双手,用刀子捅了人,鲜血淋漓吗。
江抻指着那个女人,女人紧紧搂着女孩,嗓音尖锐刺耳:“你骂你女儿干什么!啊?关她什么事啊,你前妻死关她屁事!疯子!父子俩全是疯子!”
说话间,江妄从门口进来,原本吵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江妄舔唇笑了下:“你怎么打的,教教我呗。”
“那也是你自找的!”江抻一把揪住江妄手臂,把他的行李箱摔到一边,“你杀了你亲妈,这就是你报应!”
她五官长的很乖,生气时眼睛比平时睁大点,漂亮的鹿眼,马尾松松的坠着,大概是刚才逃跑时坠下来的,几绺被遗漏的碎发贴着白皙的脖颈。
“时念念!”红卫衣踹了脚桌子,刺耳的嘶啦一声,“你他妈给老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