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久生情

到口边却已忘言。

    “怎么了？碰疼了？”

    温酒讶然：“放炮还要我帮忙？”

    楼上的这间卧房，怎么突然有一种寂寞如雪的味道。

    “我告诉奶奶了。”

    她连忙拉过晏律的手，放到水管下，“用凉水冲着，我去拿牙膏。”

    奶奶拉住她的手道：“不用不用，我都准备好了，早饭比较简单，豆浆馒头牛奶麦片，都是现成的。吃了早饭你三姑就回来了，做饭的事不用你管，你是客人，好好陪着阿律就行了。”

    这是在变相地提醒她遵守协议每天要洗头洗澡？

    爷爷奶奶一听，齐问：“怎么回事？”

    五个人围着桌子开始了年夜饭，席间，温酒喝了半杯红酒。

    往年他从不觉得这种情况有什么不好，清净自如。可是今年温酒在旁，他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尴尬，内心很希望手机能响一声，以示自己也是有人惦记的。

    “什么事？”

    她这是故意气他吧？可是看表情，却又是一副很关心他……的衣服的模样。

    “不可以，你现在在X城，我要对你的安全和健康负责。”

    温酒忙走过去说道：“奶奶，等会儿我和晏律做饭，你什么都不用做，顺便指点我们就好了。”

    温酒有点莫名其妙，把鸡蛋羹端出厨房，放到晏欢的面前。没想到晏欢一看就撅起了嘴巴，“我不喜欢鸡蛋羹。”

    照着镜子，他觉得自己即便是一口牙膏沫，也照样英气俊朗，卓然不群。她竟然敢说对他没想法，哼，明明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都直了。

    果然被料中。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进了卧房。

    “重要”这两个字温酒说的意味深长，而且，明媚眸中明明显显地盛着一汪笑意。

    温酒笑吟吟转身便要下楼。

    “我这边没牙膏了，你把牙膏拿过来，我要抹手。”电话的声音，低沉清傲，好像有些不悦。

    奶奶忍不住赞道：“手真巧。”

    温酒拿着手机，简直有点哭笑不得。晏先生可真是娇气，都烫了好几个小时，还要继续治疗。

    “晏先生，你的人缘好差哦～～”

    温酒走上前，笑吟吟地给爷爷拜年。

    晏律悠然背靠餐桌椅，却是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晏律一怔，貌似胸膛碰上了一处绵软。他低头看着温酒，清晰看见她脸上的窘色，顿时心里微微一动。

    “我好朋友。”

    “我妈看了照片，说你长的好帅。”

    晏律皱起眉头，有些生气，更可气的是，她居然又坐到了奶奶身边，再次置他于不顾。

    老爷子哼了一声：“我可没干涉孩子的婚姻，这话你去跟顾老头儿说去。”

    温酒回到房间，用手机定了七点的闹铃。这是在别人家做客，而且又是大年初一，最好还是不要睡懒觉。

    披在肩上的秀发，如倒悬的瀑布，哗一下从肩上滑下来，落在了晏律的脖颈之处。晏律被温酒压在身下，一股清幽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她这样俯着身，大衣领子里的风光几乎一览无余，内里是一件香芋紫的圆领衫，如雪肌肤和一道若隐若现的沟壑就那么石破天惊地绽放在他眼前。

    凉丝丝的牙膏沁到肌肤上，晏律低着头，看着温酒的脸，顿时有一种无法移开目光的感觉。

    温酒实在为难，扭头看着晏律，希望他给她解围，他却没什么表示，淡淡道：“你拿着吧。”

    温酒拿出来一看是陈普，笑了笑：“我也喜欢喝陈普。”

    突然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怒气涌了上来，冲到眉心，一跳一挑的疼。

    “小温，碗筷我明天早上洗，快来看电视。”奶奶走进厨房，让温酒去看晚会。

    晏律冷着脸没吭声，双手插在口袋里，皱着眉头看着电视，一副勉勉强强往下看的样子。

    晏律有些不悦：“你出去为什么不告诉我？”刚才在超市里她还答应他，不会私自行动，结果这才多大功夫，她便食言。

    晏先生干脆利落的说了两个字：“不要。”

    晏先生心里先是一阵失落，然后莫名其妙的就上火了。

    晏律皱眉：“什么故意？”

    温酒都有点惊诧了，没想到晏律竟然进步如此神速，由被动驱使变成主动服务了，她对晏律赞许的笑笑，一边盛饭，一边随口道：“你把火关了，锅里的鸡蛋羹端出来。”

    “怎么了？”

    还有在倾城府邸的书房，她签完协议提着行李过来，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突然提出要毁约，，貌似一点也没把七十万放在眼里，竟然说放弃就放弃。

    “有什么好看的，闹哄哄的。”晏律不悦地低哼了一声，走到桌后打开电脑。

    晏律忍不住得意，自己挑的人果然没错，虽然动不动就气他、调戏他、使唤他，但看在她这么能干的份儿上，就原谅她算了，反正干点小活儿也没累着他，还挺新鲜。

    果然，温酒听到这句话之后，笑容格外的温柔可爱：“晏先生，你那张满月照拍完之后，没冻感冒吧？”

    温酒笑了笑，回道：“你是不是最近不大好啊？”

    趴到晏律身上的那一刻，温酒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减肥了。她不至于体积庞大到这个地步吧？他也不至于柔弱到一扑就倒这个地步吧？

    奶奶带着呵欠连天的晏欢去洗澡。爷爷也去睡了。客厅里只剩下晏律和温酒，两人单独坐在空阔的客厅里，同一张沙发上，还挨的比较近，气氛突然间有点微妙暧昧。

    “洗完了就放在筐里沥水。”

    温酒轻轻推开门，微微一怔。晏律一副刚洗过澡的样子，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格子睡衣。修长挺拔的身材，即便是一套睡衣，也穿的十分有型，帅气逼人。

    晏律不满地看着她，对不起就行了？

    晏律一直牵着她上了楼，关上房门。

    身边的美人，柔荑如雪，十指纤纤。

    晏律双手插在口袋里，回道：“厨房没空调，太冷。”

    欢欢撅着嘴，马上就要哭。

    温酒也不生气，笑着拿了一管番茄酱，挤到鸡蛋羹上，像做蛋糕一样，在金黄色的鸡蛋羹上画出来一个维尼熊的头像。

    老爷子从储藏室拿出长长的鞭炮，对晏律道：“接年了。”

    一个叫戏称为叔的好朋友。

    “辛苦了，谢谢你。”说完，晏律转身便走了。

    温酒好笑：“不用删，我没放邮箱。”

    灯下看美人，总是格外的俏丽，温酒坐在餐厅旁的高脚椅上，笔直的腿，线条优美，修长的脖颈，微微低垂，让人想起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晏律只好任由她拍了一张，冷声道：“把邮箱里的照片删除。”

    两条短信发过去之后，手机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她洗澡去了没看见？

    口是心非的女人。

    时光静美，佳人如玉。

    温酒看着晏先生的脸色，笑靥如花，步伐轻盈地下了三楼。

    奶奶小声道：“我觉得这姑娘比芊芊好，你说呢？”

    晏律不知不觉支着耳朵想要听她说什么，可惜，距离有点远，她又刻意压低声音，他只能看见她柔美的侧脸，笑靥如花。

    晏律：“……”又被她给骗了。

    温酒直接拿了一包卫生巾，便去结账。

    “那我下楼看晚会去了。”

    “我去买一包卫生巾，晏先生。”

    晏律站在一旁，揉着眉心叹气，真是吵。

    温酒只好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饭送到晏先生嘴边。这么近的一细看，才发现他的腮边有一个酒窝。

    咔哒一声门锁的轻响，晏律觉得心跳也好想随之啪嗒了一下。

    温酒笑着摇头：“奶奶，我不会喝酒。”

    谁知道定闹钟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从五点钟开始，外面就断断续续，鞭炮声不停。她睡睡醒醒，到了六点半，便再无睡意，穿衣起床。

    “你说呢？”温酒笑盈盈看着他。晏律心头一跳，立刻板着脸道：“我可没故意绊倒你，不巧我正要翘腿。”

    “现金，谢谢。”温酒拿出一张百元钞递给收银员。

    他要不是等着她，早就上楼看电脑了，还会在这儿看春节联欢晚会？

    温酒一听万里挑一这四个字，便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信封里的确是一万元，愈发的不肯接受。

    晏律没有接牙膏，反而捂住了心口，蹙着眉。

    晏律定定地看着她，明明是一副颐指气使的语气，英俊的脸上却是一副受了委屈和冷落的表情。

    吃过早饭，晏律便上楼刷牙。

    晏律微微一怔，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阿律他外公军旅出身，喜欢儿子却偏偏生了三个姑娘，结果三个姑娘只有阿律她妈生了个儿子，老人家把这唯一的外孙子看的比眼珠子都金贵。上学的时候，阿律和人打架，他爷爷训了他两句，结果，外公立刻派人把这小子接走了，住了三个月才送回来，可把我们家老头子气的够呛。”

    他用膝盖碰了碰温酒的腿，倨傲地吩咐：“手疼，给我剥点瓜子。”

    嗯，这样比较妥当，免得她多想，误会。

    “妈你想说什么？”

    温酒正要点火，晏律疾步走过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臂，“我来。”

    温酒摸摸她的小脸，“来，姐姐给你放吧。”

    出了药店大门，温酒先是道了声谢。

    温酒对奶奶道：“我去去就来。”

    “好孩子，这是压岁钱。”

    她只好停住步子让在路边。

    晏律微微眯起眼眸，看着温酒，“你为什么来应征我的女友？”

    又是一串的惊叹号，温酒噗的笑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晏律。

    晏律把车子停到她身边，摇下车窗，对着她道：“上车。”

    晏律瞪着她，一副气到内伤，却又束手无策的表情。

    莫非是……难以启齿的某些话？

    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钱而来，那她为的是什么？

    “认得，我就去马路对面。”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她竟然还没有回复短信！

    晏律脸色一僵。

    晏先生做了两个深呼吸之后，决定反击。

    她柔声道：“你怎么不吃？”

    收银员问道：“刷卡还是现金？”

    “不用，一天不去没事的。”

    唯有欢欢看着大哥抹了牙膏的手，觉得问题很严重。

    晏律不知不觉看的呆住。

    爷爷道：“好，叫哥哥给你放。”

    刚才奶奶提到万里挑一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信封里封的是多少钱了。一万块在晏律心里虽然算不得什么大数目，但对于Z市的普通职工来说，也是两三个月的薪水，温酒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就这么淡然的退还给他。

    温酒觉出有点不对劲，起身道：“我也上楼去睡了，电视你接着看吧。”

    “等等。”

    刚才和晏律一起回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个药房。去超市买卫生巾要排长队，这里比较方便。

    难道又被料中？

    明明就是那种眼神。

    温酒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又去吹头发，一直都没留意到手机来了短信，直到收拾完一切躺到床上，才看到那两条短信。看到后一条的时候，温酒简直又好气又好笑，这一副生怕别人讹上他的语气，还真是可笑。

    晏律拿起杯子，一口水灌下去，差点没烫死，竟然忘了这是刚倒的热茶。

    沾着牙膏的修长手指，矜持而优雅的点开短信。

    突然，晏律放开了温酒，转身疾步走动了桌前。

    温酒把这张侧面照片发过去，温明月立刻就发了一串惊叹号过来。

    “做饭难道不是基本技能吗？连我弟弟都会做。”

    爷爷和晏欢在院子里玩，奶奶正带着老花镜在客厅里择菜。

    爷爷从储藏室里抱出来一个大烟花。温酒接过来，带着欢欢打开院门，把烟花放到台阶下的空地上。

    他不禁想起在飞达国贸，她不动声色的就给他买下那件昂贵的风衣，实在不像是普通工薪族的做派。可是，她如果不缺钱的话，为什么要来应征？

    疼到……连勺子也不能拿了吗？温酒本来想要笑他娇气，可是一想他被烫到也和自己有关系，便抱歉地说了声对不起。

    晏先生别别扭扭地也不看她，直接把纸币放下便站到一边，做陌生人状。

    “你认得路吧？”

    “新年快乐。”

    晏先生这种清高孤傲的做派，导致了整个晚上，连爷爷奶奶的手机短信都响个不停，他的手机一直处于空虚寂寞冷的状态。

    拉开窗帘，外面天色还不算很亮，朦朦胧胧的公园像是一团雾气笼着，影影绰绰的有人在锻炼身体。这时，小楼前面不远的石桥上跑过去一个人，身姿英挺，步伐矫健，背影很是熟悉。

    温酒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尴尬之余，也无心多想，把牙膏递给晏律，“你自己抹吧。”

    晏律伸出牙膏手，“照片。”

    说着，奶奶拉起温酒的手，将信封放在她的手里。

    “奶奶给压岁钱了吗？”老爷子对她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笑容和善又慈祥。

    迷迷糊糊正要睡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温酒迷迷瞪瞪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晏律。

    晏律足足磨蹭了五分钟，这才板着脸来到厨房。

    药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收银员，估计大家都回去过年了，也没有顾客。

    奶奶道：“这是奶奶的心意，第一次见面都是要给见面礼的，入乡随俗，快拿着。”

    好吧，根据满月裸、照来看，的的确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温酒只好放下了围裙，“那好吧，你小心点，别弄脏了衣服，先把青菜洗洗吧。”

    十二点的钟声即将敲响，X城有接年的规矩，一过十二点，便是新的一年的开始，要放鞭炮辞旧迎新，迎接新年。

    坐在两个沙发上，整整十分钟，连一个眼神都不递给他，这还能像是热恋的人？

    晏律：“……”

    晏律哼了一声，坐到床边，把金贵又娇贵的手指伸出来，虽然没说话，但意思不言而喻。

    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他说了声进来。

    晏律脑补了一下自己系着这条围裙的样子，再次果断拒绝，“不用戴，衣服脏了就脏了。”

    晏律拉开车门，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客气，上车吧。”

    温酒走到他跟前，突然晏律脚一抬，貌似要翘腿，但不知怎么回事就绊到了她的小腿，她一个收势不住，竟然直扑向晏律，而诡异的是，一米八五，身高腿长的晏律竟然就这么被她扑倒在了床上。。

    比如他一向交好的纪澜，商景天，容乾，平时没事，互相连个电话都不打，但一旦有事，一定会两肋插刀。

    晏律打开电脑，心不在焉地看着网页，不时瞄一眼手机。

    温酒还以为晏律不会跟来，没想到刚走到花园的小桥上，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

    “不仅他外公娇惯他，连他那两个姨妈也是宠的不得了，特别是他妈去世之后，两个姨妈把他看的比自家孩子还亲。”　　奶奶拍着温酒的手背，笑眯眯说：“不过有你在他身边，我看他一准儿要大变样。”

    “我渴了，你帮我倒杯茶。”

    他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上面空荡荡的。

    “新年快乐。”

    奶奶看着整洁的厨房，心里又是一个劲的点赞。这姑娘手脚真是麻利，一会儿功夫就收拾的利利索索。

    晏先生偏头看看美人，施施然接过了勺子，“不用，我自己来。”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这份心意而已，那能当真让她喂呢。

    电视里的钟声响起来，温酒给老妈和继父，许瓒分别发了拜年的短信。

    一旁的奶奶马上说道：“你看，我差点忘了。”说着，便去房间里拿了一个红色的大信封出来。

    “嗯，保密可以吗？”

    晏律哼道：“我才不看。”说着，便关了电视也跟着上楼。

    温酒好奇的问：“你不是不喜欢看晚会吗？”

    温酒冲好了茶水，给他端到茶几上，口袋里的手机叮咛响了起来，温酒一看，是好友阮书的电话，便起身走到一旁去接听。

    温酒打量着他挺括气派的大衣，体贴地说道：“不脱衣服怎么干活，晏先生这件衣服貌似很贵。”

    可气的是，他负伤在身，她把他晾到一边不闻不问，连看也没看他一眼，还和奶奶开开心心的谈论着节目，笑靥如花，这到底是谁的女朋友啊。

    她本来就不是晏律的女友，怎么能接这个压岁钱。

    晏律：“……”

    晏律的目光径直落在她的头发上，披散开的长发，在灯下如黑色瀑布，光泽莹润，还有淡淡的清香，显然是洗过了。哼，他的一片好心果然被无视的很彻底。

    郁芊芊的电话终于挂断，但没过一分钟，再次响起。晏律直接把手机关机，这才得了安静。至此，他的手机可是彻底也没一条短信了，彻底证明了温酒的话，人缘很差。

    奶奶被噎得也没话说了。

    难道他要吃她的口水？

    可是，貌似如今夜这般，或许可以偶尔为之。

    温酒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他抹牙膏，绵软的手指，从他的手指上慢慢抚摩过去，他突然觉得浑身都像是通了电似的，麻麻嗖嗖的一种奇异的痒，而更奇异的是，他竟然有了某种反应。

    奶奶又说：“你去看看，他竟然被小姑娘使唤的团团转。”

    温酒：“……”你这是要多少人侍候啊晏少。

    奶奶又说：“阿律不喜欢芊芊，咱们也不能勉强孩子，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新年快乐阮书！”

    晏律的外公顾英杰是个火爆脾气，一辈子没人敢惹他，也就晏老爷子不怕他。顾老头万事都顺着外孙的意思，就独独在郁芊芊这件事一根筋，因为这是晏律母亲临终的遗愿。

    他看着那条短信，心头的气恼骤然烟消云散，飞快地回了一条过去。

    这一个电话，足足打了四十分钟还没完。

    奶奶心里琢磨着，温酒这孩子虽然好，但郁芊芊是顾英杰看上的丫头，晏律妈妈临终前又留下话，想让她当儿媳，所以，晏律想要翻牌，可不是那么容易。

    温酒忍不住嗔了一眼，原来是故意逗她。

    “我没怀疑你。”晏律看看她，又转开了视线，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奶奶笑眯眯取下眼镜，赞道：“好孩子，像你这个岁数的姑娘都是独生女，娇惯着呢，会做饭的可不多。”

    温酒扭头一看，竟然是晏律。

    晏律挂了电话，下楼。室外可没暖气，她竟然就穿着大衣出去了，X城可是比Z市还冷。

    温酒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估计他已经睡了，便也懒得回复短信，直接关灯睡觉。

    奶奶从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一瓶剑南春和一瓶红酒放在桌上，对晏律道：“你陪着爷爷喝白酒，我和小温喝点红酒。”

    “晏先生，这个你收回去吧。”

    温酒打开院门，走了出去。结果刚走出没多远，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是晏律。

    好吧，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就帮个忙。

    他端起茶杯，又咽了口茶水，想要把堵在心口的一股郁结给冲下去。

    温酒走到花房门口，突然回眸一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让奶奶把那张照片送给我了。”

    “你到底那里不舒服？”晏律神色异常严肃，一副不问出来绝不罢休的架势。

    推开院门的那一刻，温酒再次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穿着运动装的晏律，真是英气逼人，修长笔直的身躯，像是一杆长枪，阳刚果决的味道，在眉宇间神采飞扬，帅气到有种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感觉。

    前些年也有不少朋友过年打短信拜年，还是那种网络上现成的段子，他一般都不回复，渐渐的大家新鲜劲过了，也都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该是朋友的不会因为过年没发短信就绝交，不该是朋友的，也不会因为一条拜年的短信就成为朋友。

    温酒把打火机递给他，晏律弯腰去点炮，引子的火星闪了闪，晏律飞快起身往后闪避，他身形快的不可思议，一晃便和温酒碰到了一起。

    温酒握着手里的信封，第一感觉是这个厚度，应该至少几千块，极有可能是一万。所以她立刻便推让道：“奶奶，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温酒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站在台阶上，认真的看着晏律，“晏先生，我身体很健康，真的没有任何毛病。”

    晏律顿时满面通红。

    他抬步走到卫生间，打开镜前灯，将手上的牙膏洗掉，然后深吸了两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

    童言无忌的话，引得奶奶呵呵直笑，连一向严肃的老爷子也勾起了唇角。

    逗晏先生生气，可真是有趣。

    “哎呦你们家孩子可真是勤快。阿律啊，油壶倒了都不知道扶起来。”奶奶开始和温酒闲聊起来。

    沙发上已经困得昏昏欲睡的欢欢又被鞭炮声给吵醒了，揉着眼睛爬起来，“爷爷爷爷，我也要放炮。”

    晏先生在负伤的情况下，还如此自觉自发，的确是让温酒很惊讶。显然，这是个“前途无量”深有潜力可挖的男人，温酒对自己一天的调|教结果深感欣慰。

    晏先生忍了一会儿之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用牙膏手拉住了温酒，“你上楼一下。”

    这么大岁数了……晏律蹙起眉头。

    “不多不多，阿律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带回来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奶奶高兴。”

    欢欢因为维尼熊而把一碗鸡蛋羹吃的不亦乐乎。

    晏律冷着脸道：“手疼。”

    温酒见他不动，便好心地问：“你会洗吗？要不要我教教你？”这种对待幼稚园小朋友的眼神，顿时把晏先生的自尊给灼伤了。

    老爷子拿着遥控器，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择菜，弄好之后，温酒把菜拿进厨房，对奶奶道：“奶奶，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不换衣服，那你围上围裙也行。”温酒体贴地又从身后的椅子背上拿过来一条粉色樱花荷叶边的围裙。

    温酒腹诽着他的娇气，无意间看到他的指根下，竟然有一些茧子。她心里隐隐一动。

    温酒正在腌鱼，扭头对他笑笑：“把衣服脱了吧。”

    她当即回过去：“晏先生你放心，我正打算洗头洗澡。”

    晏律黑着脸，关了电脑去洗澡。

    他侧目看看坐在身边的温酒，她还真是……又顺眼又好看。

    “谢谢晏先生。”

    奶奶笑呵呵地把欢欢也拉走了，真是善解人意的两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