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了,绝对是对他高贵冷艳挑剔龟毛的眼球的一种折磨。
三件衣服,两天一换,眼睛不必受虐待,关键是心理上也比较舒服,一想到要和七天不换衣服的人待在一起当男女朋友,他觉得简直是生不如死。
晏律气得眼前一黑,你觉得玩……弄我的感情,很有意思吗?
温酒打开车门,牵着晏欢下了车。
晏律回头瞪了一眼晏欢,插在口袋里的手,不情不愿的掏了出来,然后不情不愿地伸向了温酒。
她从镜中看向晏律,刚好他也正看着她。
于是,晏先生尊贵的手指,又指向了一件浅灰色双排扣的羊绒大衣。
温酒觉得有点不对,马上扭脸问道:“晏先生,你不会是还需要……我和你假订婚吧?”
因为偶遇陆冲,那天在顶楼上的一幕场景再次浮现出来,不得不说,那一刻的温酒,的确是在他心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一想到陆冲对她崇拜感激的眼神,他虽然不是她真的男朋友,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异常的受用和舒服。于是,晏先生对她的各种使唤,决定大人大量地原谅她一回。
于是,温酒明艳清丽的脸上,便再也看不出一丝的不乐意,仿佛方才的拒绝履约事件,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晏先生心里翻滚着后悔的狂潮……合约上忘了写,在甲方乙方有肢体接触需要的时候,乙方应及时积极地配合,而不是消极反抗,装傻充愣!
还没等陆冲说话,就听见一声略带不悦的声音,“欢欢。”
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停在了铁门外。
温酒忙道:“我自己来。”
这是晏律的一份个人资料,虽然比较简单,但假装男女朋友,应付亲戚或是家人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他立刻意识到觉得自己仓促之间订的协议漏掉了非常重要的一条,那就是:乙方外衣不得连续穿三天。
“晏律,你去拿一个空杯子来。”
她飞快地按捺下心里的震惊,赶紧挤出一丝非常抱歉的笑,:“对不起,晏先生,就在我来的路上,突然发生了点急事,不能去X城。我是来退还定金的。”
晏欢随后上了车,板着小脸坐在晏律的后排,不肯和冷面无情的大哥坐在一起。
晏欢马上闭上嘴,扬着小下巴,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像一只骄傲的小斗鸡。
顿时,车内一股浓浓的豪门恩怨的味道就出来了,温酒觉得体内的八卦小因子跳来跳去的开始活跃起来。
“晏先生,车子都准备好了。”
温酒眼皮一抽,忍不住抬头看看晏律,就算是过年,也不用穿这么喜庆吧。
晏欢的嘴巴都可以挂油壶,撅着嘴道:“我就要可乐。”
温酒抬起眼帘,不动声色地看向晏律。
还好,两分钟后,他终于看见温酒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
温酒担心陆冲继续问自己要电话号码,笑着道了声再见,牵着晏欢上了车。救人只是举手之劳,她没想到着让陆平勇感恩戴德,登门拜谢,这样她反而会有心理压力。
“爸爸妈妈也回X城吗?”温酒有点奇怪为何晏欢会跟着晏律在一起,明明晏律对她很不耐烦,他也不善于带孩子。
陆冲激动而有点腼腆地笑着伸出手:“你好,温小姐,真是巧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他默不作声瞪着她,一双犀利的寒眸,这会儿是足可以杀人了。
晏律只好扭脸看着她,用眼神重复了一遍。
嗯,这个问题么……温酒的目光扫向“甲方”晏先生,希望他来回答。可惜,晏律把脸扭向窗外,只给了她一个冷峻的侧面,显然还在生气。
余强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车子徐徐开出了别墅。
温酒想起来,是在顶楼要跳楼的陆平勇的侄儿陆冲。
“生日。”
他咬了咬牙,提着袋子跟上去。
温酒想了想,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温酒松了口气,不是她自作多情联想丰富,主要是这件西瓜红的中式衣服实在是太喜庆了,简直都跟婚礼上的敬酒服差不多。
这不能怪她迟钝,实在是因为,许瓒已经被温酒使唤了十几年,欺压了十几年,在温女王眼里,让男人跑个腿简直就是个芝麻大的小事,他们竟然敢生气?呵,那也太可笑了,要不要打一顿调|教调|教?
温酒捡起欢欢扔在座位上的魔尺,开始教她变圆球,欢欢虽然调皮,却非常聪明,不大工夫就学会了,温酒又教她变手枪。
“因为他不喜欢女人啊,他说女人最麻烦。”
欢欢点点头:“嗯,我们住在安居公园后面,你住在那儿呢?”
还真是窘。
她浅笑盈盈,语气柔婉,带着恳请。一般男人对女人,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人,都不大好意思拉下脸来拒绝她们的恳求。
司机汪成非常沉稳,慢慢挪出了熙熙攘攘的中心城区,车子一路向东,渐渐道路开阔起来,貌似进入了一个开发区新城。道路宽阔无比,两旁风景如画,广场和建筑都是崭新的,透着一股子欣欣向荣的气息。
这是存心气我吧……
温酒看着晏欢这么闹腾,只好柔声道:“欢欢乖,来,姐姐给你讲个故事。”
晏先生只好握住温酒的手腕,把那只可恶的小手从口袋里拽出来,然后恶狠狠地握在了手里。
反倒是晏律,突然回头看了看温酒,神色略有点奇怪,欲言又止,欲动又静。
晏律转过脸,怔怔看着温酒。插在口袋里的手,再次颤抖了。
温酒的配合,让晏律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就算是签了协议,眼前的这个女人,也让他很没有安全感,她可是有要毁约的前科在。万一这会儿她突然翻脸,不肯和他演戏,他可真是骑虎难下,白白辛苦了一路为奴为隶的侍候她。
晏律觉得自己的后顾之忧算是暂时解决了。
他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匪夷所思、最不可思议、最荒诞不经的话,直直地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沉声道:“你说什么?”
她竟然敢使唤他!她竟然敢使唤他!
很遗憾的是,他这边气得快要喷血,温酒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专心致志地将豆浆倒了一小半到空杯子里,吹了吹,递给晏欢。眉眼带着一股风淡云轻的柔美。
晏律按照辈分唤了她一声三姑。
几个月后,为了这句话,晏先生后悔地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剁了。
“妈妈说,哥哥可能一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晏欢看不见的地方,也没必要演戏了,晏律自顾自走向电梯。
更可气的是,温酒直接带着晏欢走到一旁坐下了,好整以暇地等着上餐。
再者,温酒的衣服都是冷色系的,过年的时候,老爷子老太太喜欢家里的小辈穿的鲜艳喜庆,这个牌子的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做工和质地非常考究,是老太太最喜欢的一个牌子。所以他给温酒买几件衣服,也算是一举两得。
店长热情的让温酒都不好意思推拒,想了想,便拿着羽绒服进了试衣间。既然晏律非要让她买新衣服,那她就自己掏钱买下算了,反正过年了,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也很正常。只不过这种俏丽的颜色,这么活泼的款式,她从来都没尝试过。
不行,这份协议漏洞太多,他得重新拟定一份。他这么英俊潇洒才华横溢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怎么能沦为一个为女人跑腿打杂的男人呢?
温酒随意地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豆绿色确实很衬肤色,虽然是羽绒服,却是束腰的款式,的确是一点也不臃肿,在腰线的地方点缀着蓬松的米白色欧根纱,很美很仙。
温酒已经吃了一次大意失荆州的亏,所以改变了策略,心里有什么疑惑就直接问出来,免得再犯同样错误,可别稀里糊涂地跟着他回了X城,还要假装和他订婚,那可绝对超出了她的底线,坚决不行。
温酒没有接,对店长抱歉的笑笑,转向晏律道:“晏先生,我真的不需要,我带的有衣服。”
店长激动地把大衣捧给温酒。
余强忙拿出一瓶果汁递给她。晏欢喝完没多久,又吵嚷着要上厕所。
晏律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好,五分钟后,就会到服务区。
晏律气鼓鼓地走了十几步,一转弯儿就飞速地把手拿了出来,然后还两手掸灰似的拍了几下,这才插、进口袋。
他立刻意识到协议上应该再添上一条:乙方必须尊重甲方,不得给甲方起任何难听的外号或不雅的昵称。
电梯停了,他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要不要上去追她?
好像就是为了验证他的发现,对面的乙方温小姐脆生生的说了一句:
温酒暗暗道:真是没一点幽默感的男人啊,这要是许瓒,一定会嗷一声倒在座位上,然后足足“死”上三分钟。那样的男人才可爱啊。
晏律微微挑眉看了看她,似乎有点意外,也有点不信。这么快?他傲慢地接过纸张,随意挑了两个问题考她。
晏律的手机在口袋里响起,拿出来,上面跳动着一个阿拉伯数字9。
温酒一眼看去,终暗然舒了口气,这才是她喜欢的风格,清雅简洁,落落大方。晏先生这审美品位总算是和她贴近了一回。
晏律走到了温酒的身旁。随之,一只手大咧咧地放到了她的肩头。只是指尖接触,掌心悬空,但看在外人眼中,显然是一种昭显两人关系的亲昵举动。
晏律蹙着眉,看着她的手。
温酒因为又会玩魔尺,又会讲故事,而且也不像大哥那样板着脸。所以,晏欢很快就喜欢上了她。
车子离开了服务区,一路上晏欢只和温酒说话玩耍,对自家大哥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
可惜,晏先生不是商公子,他的字典里,和女人相关的词只有麻烦,不存在怜香惜玉这四个字。
陆冲点头,惊喜地问:“是啊,你们也是回X城?”
“四月九号。”
“谈了多久。”
他有种预感,七天的黑暗时光要开始了。因为,协议上非常重要的一条他漏掉了:乙方不得指使甲方做任何事。
温酒心里有点觉得不对劲,他不会是要给她买衣服吧?又或者,他是要给家里的老人买衣服?让她来参考帮忙选一下?
晏先生的脑子里像放了一台复读机,开始循环播放这句话。
余强忙接过行李,朝门外走去。
靠着庭院的东墙,放着两辆自行车,一辆电动三轮车,还有一辆老年代步车,看来晏律的祖父母平时喜欢出外活动。
晏律视若不见,连回头安抚一句都吝啬的不肯施与。于是,晏欢便开始在后排座上打滚,一会儿功夫,梳好的辫子就滚成了鸡窝。
但晏律没有介绍,晏青玉自然也不会多问,只笑吟吟牵着晏欢走在前面。
他就知道找女朋友准没好事,马上就会成“帝王”沦落成“小的”。
她不是想要气他,只是不想占他便宜而已,衣服价钱有点偏高,而且她也没有让陌生男人送礼物的习惯,既然刷卡没抢上,那就以另外一种方式,把这个钱还给他。不过,温酒不会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引得晏律把心里仅存的一分也扣掉了,现在她的分数是零分。
温酒没反应。
晏律眼角余光瞟过去,心里微微一怔,没想到她手还挺巧,竟然把这丫头的辫子编的这么好看。
“替女朋友提东西是男朋友义不容辞的责任。”温酒将袋子往他手里一塞:“喏,拿着吧。”说完,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婷婷袅袅地先行了一步。
这怎么可能。
温酒弯腰捡起核桃,抬起头,就听见耳边晏律不急不缓地说道:“爷爷奶奶,这是温酒,我女朋友。”
他站起身,将椅背上搭着的一件外套,穿在了身上。
晏律回头冷冷扫她一眼:“对。”
“走吧。”被气得心律不齐的晏先生,仿佛已经连眼风都懒得从她身上扫过去,扔了这两个字,就目不斜视地走出了书房。
晏律双手插在口袋里,长身玉立,冷峻沉默,依旧保持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跨上台阶按了门铃。
司机汪成三十多岁,在公司工作已将近十年,是个憨厚而沉默寡言的男人。
晏律腿长,也没有等她的意思,迈开长腿,瞬间便将晏欢扔到了后头。
晏欢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自言自语道:“我不信。妈妈说,”
遗憾的是,晏先生看着面前这张漂亮的脸蛋,心里涌起的不是一阵一阵温柔的波浪,而是海啸~~
可问题是,晏欢这个麻烦,他一时半会儿还甩不掉。
温酒忍不住好笑。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根本就不想让孙子带个女朋友回来?
温酒马上和她拉拉手指头:“嗯,保密。”
温酒明白了,估计是为了孩子的美国籍。想到不久之后,一把年纪的晏律就要有一个刚出生的弟弟,温酒就忍不住想乐。
他颤抖着手指,站起来去拿了个空杯子,重重放到了温酒的面前。很遗憾,纸杯太轻了,虽然他重重的放下,但还是一点也没体现出他此刻强烈气愤不满的心情。
嗯,这是让他端着东西送过去的意思?把他当跑腿打杂的男朋友开始使劲的使唤了是吗?
“头部中枪”的晏先生,凶巴巴地回过头,反手就把晏欢的手枪给没收了。
晏律听到订婚两个字,嘴角一挑,倨傲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你放心,我不会和你订婚。”
小不忍则乱大谋。晏欢人小鬼大,不能让她看出破绽。
两人视线一触碰,晏律便立刻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怪不得她喜欢款式简单的冷色系衣服,一穿上这种色彩明丽,娇俏活泼的衣服,简直就跟个学生似的,鲜嫩的要掐出水来了。
所以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这几次随口吩咐,简直快要颠覆了晏先生的人生观。简直要将晏先生的心里的那颗茁壮成长了二十七年的大男子主义大树,连根拔起。
她来应征女友,纯属是为了商景天,而不是为了钱,所以即便这位眼前这位雇主长的又高又帅,帅到连上楼梯的样子,都让人呼吸加快,她也只能抱歉。
温酒马上把笑容憋了回去。
眼前的情况,完全出乎了温酒的意料。
从温酒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前排晏律的一个侧面。
“好的。”
三分钟后,温酒把那张A4纸递给晏律,嫣然一笑:“晏先生,我都记住了。”
“好啊。”
这种没眼色的员工,在公司里早被开除一百二十遍了!
莫非是担心即将面见家长,她会露馅?温酒对他淡淡一笑,以示自己毫不紧张,晏先生不必担心,她一定会对得起这十万的日薪。
晏律颤抖着双手,要了两张餐巾纸过来,“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我没吃饱,我还要吃。”晏欢扭着腰跺脚,开始撒赖皮。小孩子都喜欢这些快餐食品,看着她馋的流口水的样子,温酒心一软,便索性把她抱起来,让她点餐。
温酒提着袋子跟上去,脆脆地喊了一声:“晏先生。”
本来他以为,温酒还会继续啰啰嗦嗦,甚至哀求,没想到短短三十秒时间,刚才还坚定地要毁约的温酒,态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温酒笑了:“当然是啊。”
晏律哼了一声,也抬起下颌,薄唇抿起一个不屑的弧度,像是一只倨傲的大孔雀。
晏欢根本不信,扭头问温酒:“真的吗?”
她穿上大衣一出来,晏律只看了她一眼,便对店长直接道:“这三件包起来。”然后就拿出了钱夹。
余强正在车里陪着欢欢玩,看见晏律一个人提着三个硕大的纸袋,独自一人回来,心里还在奇怪,怎么不见他的女友温小姐,莫非是吵了架,怎么晏先生脸色有点不大好看呢,仿佛是受了委屈似的。
温酒马上笑着接过来,“好的,没问题。”
她竟然又使唤他,她竟然又使唤他……
晏律怔怔地拿着手机,怔怔地看着车窗外的肯德基大招牌。
晏欢看着大巴车上面写着X城两个字,好奇地问:“你老家也是X城的吗?”
至于为什么相恋十六天,温酒刚开始有点奇怪,但转念一想,这样设计最为合理,万一两个人在面对长辈时露了陷,就可以解释为,两人刚开始恋爱,还有一些彼此没了解到的地方。
此刻,温酒确定无疑,晏欢的妈妈,绝不是晏律的母亲,应该是他的继母。所以兄妹俩的年纪才相差这么大,从晏欢的年纪看,说不定这位继母还没晏律岁数大。
嗯?新娘子?
想通了这点,面对晏律,这位商景天的好朋友,温酒在三十秒的时间内,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决定继续履行合约。
晏欢一边气哼哼地嘟囔,一边卖力地跟上去,温酒怕她滑倒,顺手牵着她:“别着急。”
嗯,不会,还有五十万没拿到手呢。
面前这座宅子,如果是在省城,可以说比独栋别墅还要希贵,因为和对面的安居公园,中间只隔了一条小河。但在县城里,这样的庭院却并不是很招眼,放眼看去,不远处也矗立着几座这样的独门独户院落,只不过看上去,不如眼前的这座小楼气派好看。
晏律停步,回头看着她。因为解决了心头大患,晏先生此刻的脸色比在书房的时候,好看多了。
真是不巧,晏律正在洗手池边,慢条斯理的洗手。
为了演戏,晏先生忍气吞声地端着汉堡可乐和豆浆送给了公主殿下和女王陛下,然后双手插袋坐在一旁,气鼓鼓地看着窗外。
老先生和老太太怔怔地看着晏律和温酒,还有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本是一脸高兴欣喜的笑容,都僵硬着消失了,热热闹闹的场面,一下子骤然冷却,气氛有点诡异。
“你好。”温酒和他握了一下手,温婉笑着:“回家过年是吗?你二叔的钱要到了吗?”
晏律勉强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店长见多识广,一看这位先生全然是一副指点江山不问价钱的架势,当即知道这是来了财主了,马上一脸笑容地亲自捧着羽绒服递给温酒,热情万分地邀请她去试衣间。
晏律揉着太阳穴,他一直觉得带着女人出门就是带着一麻袋麻烦同行,这次比较惨,他带了两麻袋。
还好,这一路上有温酒在,不然他会更惨。
简简单单的一件灰色呢子大衣,被他的好身材和好气质一衬,顿时有浓郁的一股英伦范儿,说不出来的清贵儒雅。若不是顶着一张冰块臭脸,还真是养眼无比。
晏律只是点点头:“你好,我们急着上路。”说着,便对晏欢和温酒道:“快上车吧。”
呵,这简直太可笑了。
太遗憾了,这两张纸比纸杯子还轻,轻飘飘的落在桌子上。
晏欢“啊”的一声尖叫,简直跟听见了什么爆炸性新闻似的,眼睛瞪得溜圆。
晏先生眼前一黑,心里一阵强台风刮过,到底谁是雇主?谁才是主场?她竟然那么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得心应手地使唤他!
晏欢口中说着不喜欢回老家,但真的回来了,却小鸟一般扑到老太太身边,甜丝丝地叫了声“奶奶”。还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孩子,非常机灵。
晏律觉得耳朵里嗡的响了一下,插在口袋里的手,气愤地握在了一起。短短半个小时,他的称呼,就从晏先生到晏律再到晏财主……她竟然已经开始给他取外号了。
晏欢一看晏律当真是要走了,这才磨磨蹭蹭地跟上去,嘴巴翘得可以挂油壶。
所以你看,不论做什么事,都得提前谋划,深思熟虑,太仓促了总是容易出差错。
晏律甩了甩手上的水,扯了一张纸,慢慢擦干手,走出了肯德基。
下楼的时候,速度可比方才上楼的时候快多了,全然没了悠然闲适的那个范儿,大长腿蹬蹬往下踏,气冲冲的像是一只青蛙,嗯,一只英俊的有英伦范儿的青蛙。温酒跟在身后,默默地在心里,对晏先生做了如此评价。
“当然会了。”
晏律无视了她的话,也无视了她掏钱包的动作,只管将一张金卡递给了收银的店员。几乎是同时,温酒也把自己的卡递了过去。
她不会是真的拿了二十万定金跑掉吧?
所以,温酒的恳请,只得到了一声冷笑,“合约上的日期是从今天开始,而且签字的那一刻起协议生效。给你三十秒的考虑时间,赔偿或是履约。”
但是,她这样快的转变态度,反而让晏律更加生气,这属于典型的脑子一热就发神经,然后一受威胁又马上弃械投降,毫无立场毫无风骨的典型。在商场上,这属于坚决不能合作必须要敬而远之的那一类人。
“嗯,已经结了账。那天真是谢谢你,请你这次一定要留个电话给我,二叔说要登门拜谢。”
温酒不动声色的看看肩头上的那只微微颤抖的手,然后又看了看晏先生,这样搭肩膀,你确定是恋人,而不是兄弟?
晏财主板着脸从钱包里拿了一张百元大钞,问道:“点了什么?”
晏财主!
沙发上坐着两位银发老人,正在看电视。
尤其让晏律生气的是,温酒竟然一点也没觉察到他的不满和气愤,眼皮也没抬,直接又吩咐道:“再拿两张餐巾纸过来。”
握在掌中的小手,肌肤细腻光滑,而且出乎意料的温热。很多女人到了冬天便手脚冰凉,所以,晏律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和女人握手,简直有种摸钢筋棍的感觉,触手都想打个寒战。
晏律对温酒道:“你跟我来。”然后对余强道:“你看着欢欢。”说着,他拉开门,弯腰下了车。
温酒心里不解,晏律自己的穿衣风格,是偏冷色系的简洁风格,和她的品味比较接近,怎么给她挑的这两件衣服,都如此的鲜艳明快,和他自身的风格完全不搭调啊。
晏欢在车里哈哈哈大笑,“看吧看吧我就说不是。”然后无视晏律已经结了冰的臭脸,幸灾乐祸地做了个鬼脸。
晏欢兴奋地报告:“点了可乐和鸡腿堡。”
“当然。”温酒一边点头,一边奇怪,哥哥有女朋友了,当妹妹的也不至于惊诧成这样啊。
温酒这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淡淡一笑:“可乐。”
“你觉得玩,”下面那个“弄”字,晏律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整句话说出来,实在是太失面子丢身份。
她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他已经支付了二十万的定金,日薪十万的高薪,没道理还另外支付置装费吧。
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