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只能默不作声地忍着，晕眩得眼前都是一片模糊。

    机场的地勤人员走过来，站在不远处恭敬地躬身：“赵先生，您可以登机了，请走贵宾通道。”

    倪凯伦一看：“哟，赵少爷，这是病了啊。”

    赵平津犹豫了一下说：“她的精神状态……”

    赵平津眉头一直微微皱着：“你妈妈常常打你？”

    赵平津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人有些昏昏沉沉的，说出来的话都在飘：“她当年回老家时，发生了什么事儿？”

    赵平津默默地看着她伶仃的身影，心里一直泛着隐隐钝重的疼痛，很久之前她还小，他跟她在一起两年多，她明明很爱笑，除了跟他吵架，平时从来不哭。

    赵平津再也说不出话来，点点头重新躺了下去，乘务长重新过来，蹲在他的椅子旁边，轻声细语：“赵先生，要不要联络地勤，通知您的医生？”

    倪凯伦笑了笑：“能有什么事儿，把你甩了回家了呗。”

    倪凯伦看了半天，却直接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喂，赵平津？”

    赵平津知道从她这儿问不到什么，勉强地思考着：“下一部戏，安排她来北京拍。”

    那个年轻的空乘被吩咐守着他，小姑娘固定飞这一趟航班，赵平津是头等舱的常客，她们整个乘务组的空姐都常常见到他，只是除了乘务长才能看到的那一份贵宾名单，谁也不知道客人什么身份背景，只是估摸着是一位英俊得堪比广告模特的商业精英，常常往返京沪两地，人也不难服务，除了吃东西有些挑剔并且常常不吃空餐，但从不会为难空乘，若是当天在机上能看到他，整个机组的姑娘们都高兴上一整天，却没想到却是第一次见着他生病，乘务长嘱咐她不能走近打扰，小姑娘只能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眼看都心疼得都要哭了。

    倪凯伦看他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还是躺会儿吧，高空发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西棠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什么？”

    赵平津模模糊糊地抬起头来，一张脸惨白得跟机舱顶上的灯光一样。

    西棠又低了头，声音依旧很轻：“我妈会把我打死。”

    赵平津低头看她。

    赵平津声音很平静，带了点沙哑：“你刚刚说的，我答应你。别难过了。”

    她端着酒杯转身要走。

    西棠立刻截住了他的话，低声细语地说：“不关她的事情，是我做错事。”

    西棠也不多话，只静静地坐着，很快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

    倪凯伦端了酒，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她又低着头，长睫毛微微发抖，眼泪滴在裙子上面，染出一个一个圆形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