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棠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竟没有答他的话,起身擦了擦手,默默地走出去了。
高积毅点点头,可怜的语气:“你就被她收拾过那么一回,我看你是颓了。”
龚祺说:“车子好,没大事,沈先生走不开,特地吩咐我来。”
赵平津却认真做了介绍:“这是西棠,这是周子余医生。”
赵平津气得骂了一句脏话。
高积毅立刻按铃叫护士:“唉,你们这怎么伺候病人的?”
赵平津没好气地答:“你就不会自己拿着给我喝?”
医院里,赵平津午睡醒来,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缩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抱着枕头打瞌睡。
赵平津叫了一声她名字,有气无力的:“喂,你怎么来了?”
赵平津望着她,忽然说:“为什么肯来北京?”
高积毅笑笑:“你要真能过去,那就不叫赵平津了,你就揣着这报复心理吧,反正也没事,先玩玩着吧,最后你会发现也不过就那样。”
高积毅冷冷地说:“西棠,我劝你拿点钱,趁早抽身吧。”
她熄了烟转身要走。
那白袍帅气的医生一听就笑了:“真的啊,有口福了,先谢谢了,侬也是上海人?”
西棠站定了,回头对他笑,笑得又纯洁又无暇,她自然知道如何惹恼他们这群不可一世的高干子弟,最好就是千万别拿他当回事儿,一丝一毫也别给他享受那莫名其妙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她笑出了一个拒人千里的弧度:“我怎么想的,关你什么事儿?”
高积毅在一旁啃苹果,一边望着赵平津,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真有那么好?”
西棠会做菜,很小时候就给妈妈在厨房打下手,到了北京之后,一个鱼米之乡养大的江南女孩儿,为了他开始接触各种面食的制作,赵平津吃得一向讲究,但对黄西棠煮的东西却从不挑食,疙瘩糊了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们刚住在一起不久,黄西棠开始学着给他做饭,那一天晚上他下班回来,她从热气腾腾的厨房出来,神气活现地端出了一碗炸酱面。
她坐在餐桌旁,有点忐忑不安的神情,一直问他好不好吃。
赵平津知道他说什么,仰着头躺在病床上,面色平静:“有她在,还觉得人生有点乐趣。”
倪凯伦签下的合约里有一条规定,就是她永远不会来北京见他。
赵平津不置可否:“也许是吧。”
她知道自己此生已经不再适合北京。
有点像个清秀可人的小男生。
那一碗面做得非常的漂亮,肉丁被黄酱咕嘟透了,肉皮红亮,面码儿上的香椿芽儿和青豆嘴碧绿一片。
赵平津眉目之间浮起一层倦意:“过去的事情了,算了。”
赵平津神色也有点异样,也还是维持住了若无其事的神态:“来了?一块吃点早饭。”
后来她离开时,是躺在救护车上,意识不清,生死当头,再没有什么值得挂念。
赵平津对她无辜地笑。
高积毅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黄西棠站在院子里的小花坛边吸烟。
西棠杀青了上一部戏,她脑袋上的头发开始冒出来,毛茸茸的两三寸,公司造型师给她修了一下。
晚饭时候西棠给他喂饭,赵平津这几天干躺着什么也不能做的烦躁心情从见到她忽然就消散了,他看着眼前的人,低眉顺眼的给他挑鱼汤里的刺,乌溜溜的头发新长出来,看得到额头一层软软绒绒的细毛,忍不住的嘴角微翘:“哎,这么温良恭俭,下部戏演古装了吧?”
西棠看见他脸都白了:“要叫护士吗?”
高积毅站过去,从裤兜里抽出一支,含在嘴里说:“借个火?”
曾经她多么的热爱北京,大而空旷的北方城市,她以为自己会在这里定居,跟一个深爱的男人,生活一辈子。
他只是搁下筷子,淡淡地说了一句:“不错。”
西棠点点头。
也许是幻觉,他感觉自己吃出了家里老保姆的味道。
他几乎都要忘记了那些时光,她待他,原来也是用过心的。
高积毅站在花坛边,脸上的笑容如一副狰狞的爪牙:“西棠,你还是那么天真。”
高积毅拉了张椅子坐在一旁,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人家护士:“外资医院的护士就是水灵,妹妹,有对象了吗?”
夜里交班医生过来查房,这位也是他发小,见到西棠在,挤眉弄眼的,嘴上却一本正经:“今天恢复得还可以,舟舟,夜里止痛药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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