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时他电话响,贵宾候机厅里安静,他走开了去接电话,打完了电话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舟舟,你小子在上海啊。”
后背慢慢泛起虚汗,她觉得难受,嘴里干苦,正默默地忍着,房门忽然咿地一声被推开了。
周女士的高跟鞋敲在木地板上,沉闷的声响,停在了卧房外的起居室:“我是你妈,儿子的屋子还不能来?”
周女士敏锐地问:“还有谁?”
赵平津回头望了一眼,迟疑了两秒:“还有一个。”
方朗佲笑笑:“上次老高给你介绍的那个分了吧,又换了一个?这个性子倒挺沉静。”
赵平津的声音:“周老师,您不招呼声就来?”
赵平津笑笑:“你也知道我读理工科,看不懂你们那艺术。”
耳边安静下来了。
西棠把手里的鞋子狠狠砸到地上:“没有!”
呼吸慢慢地平静了,她这才发现自己坐衣柜下面,头顶是赵平津的一整排的衬衣,幸好赵平津奢侈,一年到头来不了几次上海这屋子,成打成打的衬衣西裤都没有拆封,衣柜宽敞得不像话,她轻手轻脚地卷起了他一件牛仔裤塞到腰后,好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
既然走过来了,好好活吧。
赵平津沉默了一下。
两个人终于下楼去。
西棠坐着坐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西棠也不辩解,也绝口不再提当年,只讨好地笑笑:“后来知道错了。”
西棠深深地吸气,忍住发晕的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饿的。”
看到被子里的人,一张小脸缩在床里饿得皱巴巴的,忍不住继续骂:“我早告诉过你,别老为了当什么明星不吃饭,拍那破烂戏,又没你多少镜头,你是圆是扁有谁看得见?想出名想疯了吧你!”
赵平津不改本色调侃了一句:“还升啊。”
西棠的闯入,硬生生地站在了这个天子骄子通往权势富贵和美满联姻的对立面,简直把赵周两家搅了个天翻地覆。
柜子里一片漆黑。
西棠还是不敢动。
西棠背后突地打起一个激灵。
当时年幼无知,以为真理和正义能战胜一切,领教过,才知道,人生是什么样子的。
赵平津朝开着的卧室房门里头看了一眼,声音还是松散的:“什么时候来的?”
青青笑着往里头看了一眼:“不介绍一下?”
她拔腿往楼上跑。
当然最后的结果,她不想再提了,多不能承担,也走过来了。
“中午,你这屋里是姥姥姥爷送的,别谁都往里头带。”
他有严重洁癖,西棠试过穿着两天没洗的牛仔裤坐到他的床上,他都要气得发抖。
吴贞贞近年来名气不错,形象一直维持得很好,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只是她不知道,周女士那样的人,再得体的修养也掩盖不住骨子里那种冷漠与不屑,她也下基层,上上下下打交道的人多去了,连笑容都是训练有素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们的交际是一个阶层一个阶层的,她看不起他们这行的人,表面待你客客气气,但绝不会跟你多一句攀谈。
西棠坐在候机厅里,看到赵平津在玻璃门外跟一个年轻男人神侃胡聊。
方朗佲不客气地推了一下他肩头:“得了,国手的指点过的那一笔字,别自谦了。”
周女士的声音充满慈爱:“我回去了,下午有个会,今年春天开完会了,你爸最近要调动,你自己注意点。”
她觉得头晕,因为血糖低,眼前开始花。
昨晚她问他有没结婚,其实也知道,多半是结了的。
赵平津不悦地皱皱眉:“别骂人。”
赵平津没说话。
楼下有细细碎碎的声音,但听得不清楚,西棠万分紧张地竖起耳朵,一会儿听到车子声音出去了,可能是吴贞贞走了。
“她怎么跑这来了,”赵平津暗自思忖着,试探地问:“您没见着别人?”
西棠一颗心在黑暗中浮浮沉沉。
赵平津站在卧室中间:“行了,出来吧,人走了。”
赵平津嗤笑一声:“不就我妈,至于怕成这样?”
下一刻眼前突然光线大亮,赵平津扶着柜子的门,背着光高挑的身影拉成一个黑色剪影:“出来。”
赵平津反应极快,一伸手拉住她,声音都有点变了:“怎么了?”
然后又被饿醒,她大约知道,应该是下午两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