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夜我们醉倒在荷花池边。
不知是该欢喜还是悲哀。
我心下一松,手上筷子差点握不住:“多谢你们费心。”
分别在即,我诚挚拥抱他:“谢谢你。”
苏见答:“那就好,怪不得他心绪平稳。”
袁承书:“他说如果我诚心追求你,以后可否考虑南下工作。”
人尽皆知唐氏财团的唐老先生至为喜爱这个唯一的外孙。
我心头的滋味复杂。
袁承书说:“劳先生找我谈过。”
我猛地一怕他肩膀:“你真是料事如神!”
唐乐昌义正凛然:“好吧,我是为了追寻人生的意义。”
我对着唐乐昌诉苦:“我很想他,我很担心他,可是他让我走。”
送走唐乐昌后,我也需返回香港。
我们挥手辞别,在北京的秋天。
唐乐昌同我碰杯:“好吧,你爱他,一辈子一件事,真正的丰功伟业。”
我们笑嘻嘻扭打做一团。
第二日我们醒来,互相敲对方房门,在酒店楼下吃了早中餐,而后换衣服下楼,收拾行李去机场。
我点点头:“是这样。”
我惊诧:“为什么?”
我迷惘地看着他。
乍然听到袁承书提起他,我心下一动:“何时?”
甚至忘记了通知一声唐乐昌。
他都是笑吟吟的,离愁别绪,从不存在我们之间。
我恶狠狠地叫:“你有何资格指教我。”
我们在机场喝了杯咖啡,广播响起,唐乐昌出境登机。
他怎么会知道。
吃晚饭我们在国贸附近逛了一阵,然后打车去后海。
我道:“其实我们都爱热闹,有朋友加入更好。”
唐乐昌说:“事业做得好好,偏偏不定性,你永远不思进取。”
我拍他脑袋:“醒醒。”
似乎我每次同唐乐昌相见,都是在不同的机场分别,每一年他飞来欧洲探望我,都是我开车送他去机场,然后拥抱,告别。
我说:“为何不打电话给我?”
连我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何地久居,都要他来规划。
我开口问:“唐乐昌,你怎么落魄了?”
我说:“你懂什么嘛,上镜不知道多好看。”
我朝他笑:“还不错。”
袁承书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保重。”
唐乐昌闲闲点拨一句:“你当初怎么得手的,今日大可故伎重演。”
唐乐昌说:“一会你的飞机还要等三个小时,我让一位朋友过来陪伴你。”
他在这一年的九月初回京叙职,而后同上面办理手续,非洲中部发生战乱,我们国家援助建设的一个水利工程项目被政府反对派摧毁,数万人陷入饮水饥荒,输水管道需要修复,联合国需要外交维和人员协同工程师组成一个工作小组进入反对派占领的地区。
我竟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唐乐昌笑:“大明星,辞职以后有何打算?”
是苏见打电话给我:“劳先生今日恢复良好,医生大约可以同意他出院休养。”
唐乐昌笑容暧昧:“去你走过的地方看看,也不错。”
我收了线,唐乐昌在桌子另一端看我:“好消息?”
我心里纵然牵挂,也只能叮嘱一句:“当心各种疾病,备好药物。”
他闲闲数落,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我一天到晚忤逆他啦,花钱又多,不愿接手他的工作,又不肯结婚啊……”
我在今日中午三时抵达北京,唐乐昌等在机场的出境口岸。
唐乐昌扶住我肩膀,转头笑着说:“袁兄,同是天涯沦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