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 “可是面对你，却能令他回到真实的自己。”

    身上的冷汗湿透了后背。

    劳家卓对我鼓励笑笑。

    我礼貌起见答了一句：“是吗？”

    这时女子挽住了苏见的手臂，她穿长裤宽衫，脸上有羞涩笑容。

    她对我笑笑：“你知道吗？因为看到他太太是钱婧，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尚有机会。纵然他是高傲孤清的男人，但我自诩有些许自信或许可以打动他。”

    我一时晃神还没来得及细问，这时关心怡过来打招呼。

    “映映，”劳家卓的声音在身后低低传来，是安慰的语调，却无可抑制地带了微微难过：“如果你愿意生，我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

    车子抵达苏见在香蜜湖的家。

    我有些心神不宁，所幸大家注意力都在小朋友身上，唱歌玩游戏切蛋糕，客人们都不拘礼，亲亲热热似一家人。

    苏见转移话题：“亲爱的，孩子们在等，我们过去吧。”

    他当我喝醉，不再理会我。

    劳家卓在我耳边低声说：“苏见的太太有四分之一吉普赛血统，她的职业是占卜术以及星座专家。”

    我接到他电话时问：“为什么？”

    周末下午劳家卓和我说：“晚上我接你一起吃饭。”

    我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是有道理的话，但却不再觉得那个人是我。

    我诚挚同她致谢：“关小姐，上次我姑父在医院多得你照顾。”

    我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她嘴角含着笑，眼中却有薄薄的泪光。

    席中大多数，衣着都很随意，家宴。

    劳家卓说：“他有幼儿早教老师。”

    我捧了一杯酒慢慢地啜。

    四年前的江意映或许还称得上干净，但是今时今日，不提也罢。

    我转头看他。

    我将手伸出去。

    这一夜似乎异常的冗长。

    他点点头。

    他头倚在后背，一边的脸埋入黑暗之中，许久才幽幽地说：“江意映，你难道真心以为我是要另择良妻？”

    我一头冷汗地惊醒过来，看到眼前一张略有担忧的面容，一瞬间甚至认不出这是谁。

    这是家骏和琦璇的孩子。

    关心怡说：“映映，我还真没法讨厌你，据说他现时跟你住在旺角的公寓？”

    我一脚踩在地上，脚上粘稠的血液四溅，我绝望地跪下去，捧起地上一滩炙热的血迹。

    我摇摇头。

    我们在黑暗中沉默不语。

    这时我身边忽然有人说话：“你知道吗，他这几年深居简出，我见他的次数已经算不少的了，却从未见他这样笑过。”

    到夜里十二点多，孩子们玩累了陆续被保姆抱走。

    苏见对她说：“这是江意映小姐。”

    劳家卓对她笑笑。

    我打了个酒嗝，模糊着说：“我看她可爱一些，你当初怎么没选择她？”

    帕帕是一位棕发女郎，轮廓很秀丽，眉毛很长，眼睛很亮。

    回去的路上劳家卓一直扶着我的手臂怕我摔倒。

    白衣蓝裤的小小孩童，对着我咯咯地笑，然后在我身前奔跑。

    关心怡和我说起往事：“我那时从美国回来，他在养和已经住了半年的院，在理疗师的帮助下开始做复健，那是非常非常的辛苦事情，每天就是咬着牙一遍一遍地做背部支撑、使用拐杖、练习下地站立……我就是那时开始喜欢她，他整个人明明又消沉又绝望，却仍拼命地付出那么大的毅力忍着那些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剧痛。”

    我忽然间一愣，随即掩饰住情绪对她笑笑：“是吗？”

    我给她倒酒：“我们再喝一点儿。”

    劳家卓看我的眼神，眸中炽热的火光一点一点地熄灭，转成幽暗的冰凉。

    他脆脆地说：“我就知道，小婶婶故意这么说的。”

    劳家卓点点头：“明叔，不用这么客气。”

    我们打了招呼，帕帕忽然对我说：“江小姐，让我看看你的手腕。”

    他说：“是苏见的宴会，我让他同你说。”

    “见到你本人我才明白，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最简单素净的女孩子。”

    我循声扭头，看到关心怡坐在我身后的椅子上，她脸上浓妆融掉了一些，五官更显年轻。

    疯子。我在心里骂。

    他在车上问：“你和关心怡聊什么这么开心？”

    劳家卓将昏昏欲睡的小哈抱起让佣人陪同送回家去，他回来时和我说：“映映，我过去和他们坐一会儿。”

    我的确有些头晕，回到家洗澡了挣扎着扑到在床上睡着了。

    是一位四五岁的男童，穿一件蓝色工装裤子，一双灵动流转黑眸。

    我想到梦中场景，觉得心痛欲裂。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凑到我耳边对我说：“他在浪澄海湾C型单双号的两间复式屋，那才是家。”

    欧式别墅里灯光明亮，因为宴会的关系，花园的树上挂满了闪烁的彩灯，整个房子布置得温馨而充满童趣，有卡通人物蹦蹦跳跳地来回穿梭和孩子们玩耍。

    我瞠目结舌，看来劳家有望一代比一代奸诈深沉。

    劳家卓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望着我笑笑才走开了去。

    劳家卓没有说话。

    苏见对我说：“这是我爸爸。”

    他低声哄我：“映映，没事，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