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金匠的董事长助理杨永发,你跟阿霁是——”
一会他接电话,谈的是工作的事情,我也就不再吵他,家卓只专心开车。
我终于撑住他手臂:“到床上躺好。”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看着他进电梯,开门,上楼。
家骏见到我们进来,笑得畅快:“老二,映映,过来过来,看看哪个婴儿房样式好看?”
“后来大哥似乎察觉,老爷子直接将我遣去美国读书。”家卓语气很闲淡:“我回来后搬出祖屋,进公司做事,已无什么交集。”
他额上还有一层薄汗,皮肤亮亮的白,望着我不答反问:“何以见得?”
他淡淡地说:“没事,上来吧。”
我上楼去看绮璇。
“我没有空。”我转身就走。
“映映。”家卓熟悉的低沉温和声音从那一端传来。
家卓客套笑道:“好。”
金匠是本城颇具实力的公司,这个机会很珍贵。
家骏手撑在绮璇椅子背后,口气亲厚:“老二身子自小就娇贵,劳家又不是养不起二少爷,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养好身体。”
她站在大厅笑着道:“新式主妇的心思难懂了,怀孕初期脾气可真是差——”
他闭着眼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脊背高贵挺直,缓慢地走向楼梯口。
“江意映?”他唤我名字,清晰无比。
我们走过去,沙发上已经坐着两人,一位是我上次见过的劳家私人医生陈,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女士。
他撑着身体要坐起来,我在他背后垫了枕头,家卓倚在床上喝水。
饭吃到一半,佣人要给他盛汤,家卓轻声道:“不用,我饱了。”
“她值得幸福。”
绮璇扯被单,柔媚嗓音楚楚动人:“映映,我心烦死了——”
男子站他面前:“怎么有空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老爷子满怀欣慰地望着绮璇的肚子:“老大争气,劳家后继有人,我也就该享享清福了。”
他额上有冷汗渗出,疼得低低喘息,勉强点点头。
“这是按照石医生指导炖的汤,趁热喝,”奶奶对绮璇也和蔼几分:“怀孕了就不再搭飞机跑来跑去了,在家里安心养胎。”
车子在我身旁停下,他并没维持一贯绅士风度走下车来,只略略侧过身替我推开另一边的车门。
这时我身后的电梯门打开,一行人簇拥着两人走出,中间的一名男子,穿鹅黄衬衣白色西装外套,样貌很年轻,远远看着有些面熟。
我小声地答:“我在外面的路上。”
“映映,”他声音低弱,斗志全无:“你是自由的,我若无法护你周全,我送你回你父母身边去。”
他杵在我面前,神态自然大方,带着不羁的洒脱。
他不再言语,微微蹙眉,眼望着前路开车,仪表盘发出幽光,他面容沉静苍白。
他站在跟前,高我一截,脸庞在逆光中忽然神色无比认真:“你知道吗,按照古代凯尔摩人的戒律,你在月阴之夜破我姻缘,你就是上天派来的真命天女,你得对我负责。”
家卓望我一眼,面色刹那间有些僵硬。
他身后中年男子面色微动,急急往前一步,殷勤地握住他的手:“劳先生,幸会。”
我只好微笑。
“喂喂喂——女士,”他追在我后面:“面对一位诚心的绅士,这就是你下午茶式的教养?”
家卓点点头,佣人同我打过招呼,转身回大宅。
“乖女。”他笑笑。
我眼眶酸酸,连忙摇头。
我坐在席中,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拉着家卓告别出来。
“怎么会……”我张了张口,声音却还是微弱下去。
众人纷纷起身,小心地服伺着她坐下。
老爷子开口:“这位是绮璇的专门医生,养和医院妇产科主任石宗亚女士。”
“怎会在金匠?”家卓握着方向盘,手指白皙修长。
直到饭桌上,老爷子仍是一脸意得志满的笑容。
一家人在客厅高谈阔论,整栋大宅喜气洋洋。
家卓打开车门,我想起他上次回家时不知为何胃疼,说:“家卓,要不要不开车了?”
绮璇父亲原本是劳通分行一个普通经理,女儿在国外邂逅东家大少爷坠入爱河并顺利嫁入豪门后,他早已提前从公司退休,专心做老爷子牌友。
我悄悄后退,从大堂侧边的柱子闪了出去,溜到大楼外的马路上,手边电话响起:“你在哪里?”
房间中静谧。
我替他脱去外套,扶他躺下,问:“是神经性胃痉挛?”
下午没课,我收拾课本出校门搭车,开学前我发了数封电邮,收到寥寥回复,其中一封竟然来自金匠公司,他们公司在规划一个大型的海景别墅区,需招聘一批相关人才。
“我不想。”他又不是不知道只想自食其力,过自己的生活。
车子平稳地驶向城郊的金鳛花园。
我坐到他身旁,他转头望我,低低地说:“辛苦你。”
“可否赏光喝杯咖啡?”
家卓含蓄笑笑:“世伯家的妹妹。”
“她是很好的女子,为人很好。她年纪比家骏小,比我大一点,那时我刚升大学,家骏已经开始做事,她怕我消沉下去,总拉我出去玩,我不回家吃饭,也是她吩咐佣人给我热汤留着,我那段时间身体不好,也没什么人照顾,自己很难捱,多亏得她。”
佣人将车从车库中倒出来,将钥匙递给他:“二少爷,小心开车。”
我边走向电梯边按号码回拨,电话却突然响起。
“怎么不去江氏——”
“映映可来了,” 奶奶从里边走出来,远远地唤我:“上楼陪陪你嫂子吧。”
家卓点点头,偕同我走进屋中。
面试结束,我走出办公室,摸出手机,看到一串未接来电,都是劳家大宅的号码。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注意联络给绮璇检查的医院,保护好消息,待过几周情况稳定再对媒体宣布。”
家卓客气笑笑:“阿霁是我校友。”
家卓面上也不见喜色,只点点头:“是,那时我在香港。”
第二日上课,我对着笔记本上的剖面图和细部节点详图皱眉,教授过来看了一眼,指了指我屏幕:“这里采光还不够好。”
“家卓,有没有事?”我站他身旁,却不敢伸手扶他。
我想了又想,还是轻声问:“家卓,倘若是大哥执权,他——会否容你?”
老爷子一向严肃的脸庞也带了些笑容:“回来了,坐吧。”
“嗯,怎么了?”我问。
绮璇又怒嗔:“奶奶想抱曾孙应该叫你来生,你这般喜欢小朋友。”
年轻男子侧身,对着身旁的人:“这位是劳通银行的副总,劳家卓先生。”
我安慰她:“始终都要生的,年轻生好,宝宝健康聪明呢。”
我实在忍不住,两眼一翻:“神经病!”
家卓蜷缩起身体,全身已经有些痉挛,手握拳死死地抵在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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