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泠捂起了自己的脸,为她心底的恶念而羞愧。
“我想着根据时节和每个人的脉案、辩症,然后拟一张菜单,以后头天送到各房让大家点菜。如此既能养生,也能养嘴。”季泠道。
楚寔好笑地揉了揉季泠的脑袋,“这还不至于。人总是嫉妒别人有而自己得不到的。”
“你以为你会嫉妒,她就不会么?”楚寔问。
“喜欢么?”楚寔又问,嘴唇贴在季泠的耳根上吐气。
“不好么?”季泠半抬起身子有些紧张。
连楚寔都赞同,季泠心里就有底儿了,脸上也就跟着露出了笑容。
季泠不敢说舒服,说了怕以后楚寔就又如今夜这般痴缠,可不说的话,他现在就八手八脚地想让她服气,季泠只能连连告饶地“嗯”了一声。
这话一点儿也没安慰到季泠,她嘟起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昨晚虽然他口头上没说多少,但在净室的时候可没少难为她。季泠想到这儿就以手捂脸,他们的净室里还放着一面大镜子呢,那是当初剿灭义教时楚寔收的战利品,有好几面,穿衣裳的时候照一照,纤毫毕见,很是管用。
季泠吞吞吐吐地问道:“表哥,若是别人问起来,说为什么要翻修净室可怎么回答啊?”
季泠想了想,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来表哥怎会嫉妒别人。”因为楚寔才该是那个被嫉妒的人。“难道表哥也是嫉妒别人有孩子么?”
如今这般方才好。季泠尽管害羞,可她足够柔顺,柔顺得即便不愿意,可也只要他要求,她就会找着做。丝滑得像酥酪一样美味的肌肤,柔韧得似雪白面筋一般的腰肢,纤细而缠绵得如柳枝一般的手足,每一处给人的感受都是最完美的。
回了屋,季泠第一件事就是想去净室,这件事她一直惦记着的,连走路都不敢跟楚寔走近了,生怕他又问道自己身上的油烟味儿。
季泠觉得完全无法理解。所以整个上午,她先是在难过里游荡了一圈,不停地告诫自己不可以伤心,不可以难过,然后又在无法理解里游荡了一圈,觉得楚寔跟她想象中的越发不一样了,竟然是个那么重欲之人?
楚寔走进屋里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东西可收拾好了?”
大汗淋漓后,楚寔为季泠清理了一下,才搂着她重新入睡。她的身体依然温凉,正好慰藉他的燥热。
楚寔听得季泠抱怨,有些好笑,但也明白她的意思。一个人对自己拿手的事儿总是看不惯别人糟蹋。
楚寔奇道:“你以前怎么不给老太太试?”
“只是你刚才说根据各房的脉案来拟菜单,这么说你要把老太太还有母亲她们的脉案都拿到手?”楚寔又问。
季泠不想提自己的事儿, 赶紧换了话题道:“只是生姜不是什么稀罕物,太过常见, 老太太日常用的都是顶好的,也不知这样的土方她能不能适应,敷的时候膝盖会烫得有些疼。”
季泠期期艾艾地道:“可是你已经很累了呀,刚才在嘉乐堂,你都睡着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楚寔一边养神一边问,他问这些倒不是无聊到关心厨房的事儿,只是不想让季泠睡着而已。
“我上了床还不是得等你。”楚寔抬手捏了捏季泠的耳垂,这动作几乎成了他们之间的暗号。
所以季泠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只想着赶紧伺候完楚寔洗澡,然后赶紧出去。
可什么叫美人?自然是尽态极妍,任何动作做起来,在她身上都比别人更动人,哪怕是动怒、骂人也有别样风情,何况季泠还是娇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譬如她说你嫉妒三弟妹一进门就怀了孩子,你便是反驳,别人心里也会存疑的。”楚寔道。对于后宅女人能用的那几种手段,他随便一想就知道。
然而楚寔既然说了,季泠就没有不做的,所以下午收拾了心情,吩咐芊眠,让她领着水晶还有几个小丫头开始收拾东西。
谁知季泠刚想转身去净室,却被楚寔一把拉住手腕,“一起洗吧。”
季泠道:“差不多了,明早再收拾一下,下午就能般到东苑精舍了。”
“所以你就在旁边指点她们怎么做菜?”楚寔问。
楚寔道:“可我是又累又饿,你教教我,我是该睡了再吃,还是吃了再睡?”
“他们若是想翻修哪里,只需要提出来便是了。也没人会过问和阻止。”楚寔伸手点了点季泠的额头,“你啊,就是想太多。”
这个理由季泠就完全可以接受了。
“表哥!”季泠可是没想到楚寔还有这般恶劣的一面,不由得跳了开来,拉着前襟抖水。
季泠被楚寔的“读心术”给闹得又是一阵脸红,这才跟着走了进去。
“那她是在你去章家之前承认的还是之后?”楚寔一针见血地道,“可见人真是从小看到老。”
季泠不说话了,季乐的好强性子她是知道的,容不得其他人有丝毫比她强,可显然吴琪在生孩子上比季乐强太多了。
楚寔回头看了季泠一眼道:“进来吧,不会动你的。”
季泠担忧地道:“表哥,天下真的很不太平么?”季泠跟着楚寔去任上,在蜀地也是镇压暴乱,到山东也是如此,所以才有此担心。
“是呢。”季泠道。
“季乐那边最近有动静儿么?”
季泠的背立即一僵。
楚寔焉能不明白季泠的意思,他却作恶地抬起手,手里里掬着一窝水,从季泠的领口里灌了进去。其实水没多少,但也足够湿润一片季泠夏日薄薄的前襟了。
楚寔的手掌上下轻轻安抚她的脊柱,才让季泠放松了下来,“我就随便问问,你就那么喜欢去厨房?”
楚寔一边脱衣裳一边道:“昨儿膝盖疼了吧?”
季泠老老实实地道:“我想着老太太年纪大了, 身子弱,也不能什么都用, 我对医理不过一知半解的, 也不敢乱用。不过我这几日在自己膝盖上用过, 还有些效果。”她自己没用过的哪儿敢给老太太用。
“有啊。”楚寔回答得很自然。
而季泠呢,也愣愣地,就那么坐在榻上,半晌起不来。等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楚寔是个什么意思。
“哦,怎么个养嘴法?”楚寔问。
“什么人之常情?”季泠不懂。
“想什么呢?把我的东西也一并搬过去,这里的净室需要重新翻修一下。”楚寔点了点季泠的鼻尖。
“这样舒服了么?”楚寔为季泠拨了拨她汗湿的发丝。
楚寔眯了眯眼睛,“三弟妹如今月份已经颇大了吧?”
季泠坐在浴盆里,浑身僵直得动也不敢动,可又觉得浑身发痒,很想躲开楚寔的手。
自然是疼的, 天气稍微凉一点儿, 或者下点儿雨, 季泠就觉得浑身的骨头冷痛, 但她也没当回事儿,反正她的身子骨已经那样了, 药流水一样的吃也不管用,她索性就将就着过了,也不知道这病弱身子能活多久。
“阿泠,人无害人之心却不能无防人之心。你也不必等着季乐真动手的那天,若你真为她好,就该一丝机会也不给她,否则她做的事儿被人发现了的话,只会更惨。”
季泠抬手揉了揉额心,脸上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神情,总觉得为了那种理由而翻修净室很奇怪。“表哥,你一定是有别的原因才翻修净室的是吧?”季泠很是期盼地看着楚寔,仿佛他如果说不是,她就要哭似的。
楚寔将季泠抱上床,又叫了水晶去拿药膏。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前闯,一点儿闪失就能要人命。”楚寔道。
季泠的脚趾都痒得蜷缩成了一团,坚决地把自己埋到了被子里。
“倒不妨试试,便是不济也还可以恢复以前的样子。”楚寔觉得这种小事儿季泠想尝试也未尝不可。
可她的唇实在是太红了,不是那种口脂的不自然的红,而是天生的红里带着橙,橙里带着粉的,任何口脂都无法描摹的颜色,叫人瞧见了就想一口咬上去,吮吸唇瓣里的汁水。
后来楚寔让人抬了一面放到净室里,季泠当时也没多想,平日里自己也不照,昨晚方才晓得它的用处,简直让人羞得睁不开眼。
既觉得难过,很难过,可又觉得心安。好似悬着的那只靴子终于落地了,她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再不用东想西想了。
“可是我没有动机啊。”季泠反驳道。
楚寔安慰地亲了亲季泠的额头,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我也就是跟你才这么说的。”这是夫妻的交心话。
楚寔贴着季泠的耳背道:“今日换我给你擦澡,如何?”
可季泠万万想不到的是,楚寔已经饿得急不可耐地在浴盆里就行事,水溅得满地都是,等停下来喘息时,一盆水都不足半盆了。
楚寔一看季泠那个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这姑娘可傻得太厉害了,她可是大少夫人,便是楚寔本人也没资格让季泠搬离主屋,如果想避开季泠,他能做的也只有自己搬走。
可一想起昨晚的事儿,季泠就有些迟疑。
季泠瞪大了双眼,的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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