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亦是安亲王的安排,就乖巧跟着太监去了。当她方一踏进房间,见到一位旗装女子坐在茶几旁喝茶。
那日将近阳春三月,骄阳初出,安安静静洒下暖暖的阳光,映照得让人心颤。明月在禁足一月之久后,终于沐浴到外头的阳光了。在卢府门外,她深吸一口气,肆意淋漓在其中,还是前雨招呼,她才回了神。见到父亲,明月欠身,“父亲。”
明月走近她,把她抱在怀里,任凭泪水打湿她的衣衫。她的眼有着说不出的坚定和矜持,“喜欢就去追求,不去畏惧猛虎,不去徘徊抉择。只要喜欢就去奋不顾身。”她就如此,她喜欢容若,那她即使粉身碎骨,亦要去追求。
“冰月?”明月一怔。
“御花园应该可以去吧。”冰月简单一笑,但嘴角却涩涩的。明月好奇,“你怎么了?”
“不是不一个旗不能住一起吗?”明月有些不理解了。
明月微笑回应,蹒跚而起,拍拍有些胀痛的头。昨儿晚上还真是睡得不好。她亦去打水洗漱。那时冰月却一瞬不瞬凝视她,好似看不够。
卢兴祖叹息一声,“明月,虽你性格不爱出风头,但有时难免会控制不住,在宫中不比在外头,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
太监点着头,在册子上划了一笔,“可以了。”明月随即谢过,跟着一名太监走到神武门的一侧,那里堆了一群女子。
卢兴祖看了她一眼,先一步上了马车,明月随后。看着小姐上了马车,前雨吸吸鼻子,也不知真能如小姐所愿,安然无恙的回来不?真怕有什么意外。
京城有人传,明珠家的公子与两广总督之女关系匪浅,言辞带有暧昧之意,许不是暗渡陈仓,风情月思?然京城曾传言公子与他家表妹两小无猜,已是两情相悦。这么说来,明珠家的公子分情破爱,移情别恋了?
冰月见迟迟而来的明月,不禁问起,“刚才你去哪了?”
就这样,她禁足了一月之久,终于选秀来临。
明月恍然,略知清朝选秀先是提前一天入内,按照八旗安排住处,同一旗住一处。看着远近又来了一批人,时辰也快差不多了。一位宦官终于蹒跚而来,对他们鞠躬,“秀女们送至即可,各位父母可以回去了。”
卢青田看了眼前雨,冷冷“嗯”了一声,便转身回去。前雨凝视卢青田的背影,不觉得一冷,要是小姐未归,她的命运该多坎坷?
容若那首不宜的《贺新凉》在京城不胫而走,借物喻人之法暗传情意,实为人称道。容若本是京城贵族小姐瞻仰的偶像,他这般浪漫让他们好生嫉妒起明月来。不过有些眼红之人辱骂明月是插足者,使得原本温情蜜意的容若与冰月感情破裂云云。明月得知那次秋水轩唱和引起这么个啼笑皆非的风波,不得不摇头。无事找事的多事之人还真是太多。她亦未放在心上,反正此事并不能影响她什么,不过只有她这般想而已。京城那些爱嚼舌的妇人无事时就爱聊八卦,有些还指责明月行为不检点,云心水性。明月在京城的名声顿时臭了。
马车渐向巍峨的红墙驰去。明月游神望着车后的那些马车。那些马车里似乎也与她一般,来履行义务的吧。不过,可能情景不一,她是逆,也许有的会很是欢喜入这宫墙之内,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
为了陪失落的冰月,她们便去御花园散步。御花园中亦有几个秀女在散步。能在御花园散步的,只有正黄旗妃嫔亲属才能入此。两人在一水亭驻足,冰月道:“瞧,我眼是不是肿得厉害?”
明月愣怔看着他,心想,也不知他出于什么目的,宫中诸多是故多,父亲也说过,最好默默无闻。但他是王爷,不告知总是不好。她巧笑对着常宁,“镜花水月,怎能看得通透?”
玄烨一怔,“她来了?”
玄烨沉思一下,随即冷笑,“那是供少许正黄旗妃嫔家属秀女的地方。”
“明月知道,父亲放心。”
她方一转身,只见卢青田亦站在门口望着,她眼神似乎带着一股笑意,是嘲弄还是……前雨清清嗓子,欠身,“二小姐。”
明月轻笑,他何不是自己心中的那道七色彩虹,只是即使抓不着,她还是想守着,直到地老天荒。
“哎呀。”听到一人惨叫。明月当即转身,看见眼前竟是个男子。宫中出现男子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后宫中出现男子就很特别。看他年龄,还尚小;看他着装,锦衣佩玉;看他身手,武功尚浅,她都能察觉到。明月多加分析,此人定是哪个小王爷,好奇来此偷窥来着。
翌日晨曦,天还未放光,明月被一阵骚动惊醒。侧目望去,冰月正在洗漱。冰月似乎也察觉到了目光,朝明月望来,浅浅露出微笑,“早。”
“明月姑娘,我好羡慕你,真的,好羡慕好羡慕。”冰月转身望她时,已是潸然落泪。此时的她如失去所有,失去再亦不可及的珍品,“我真的好喜欢表哥,真的。”
明月深深叹息一声,这以讹传讹的本事,是愈加厉害了。
“宫中那些宦官都是钱奴,有这些东西好照应下自己。”
“明月。”卢兴祖忽然忧心忡忡道。
常宁作揖,怏怏然走了。玄烨开始执政以后,他们交流得愈是少了,屈指可数。常宁叹息一声,望着宫中的骄阳,还是宫外的通亮些。再过几年,他一成年就该有自己的府邸了。他脑海忽然浮现惊鸿一睹到那倩影时欢愉,他高兴,到底是为了三哥还是为了自己?为何此时的自己后悔告诉三哥,关于她的消息呢?
此骇人听闻的消息传到卢兴祖耳朵里,气愤不已。还没入宫,就把名声搞得如此,尤其是女儿家最忌讳的。卢兴祖二话不说,直接让明月禁足,等到选秀之时,直径送入宫,免得招人嚼舌。
卢兴祖微微颔首。
于是,一场感人离别上演了。
明月从容欠身,“刚才民女失礼,还望王爷海涵。”
“哦,那我们这几日就只得呆在储秀宫?”
前雨狠狠点头,她的小姐那般聪明,只要她想,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望着老爷带离小姐的马车,前雨紧紧咬住牙关,两个月,一狠狠心,就这么过去了。
见到效果,明月复而再一欠身,“要是没民女的事,民女告辞了。”
进了神武门,她见到一个花白头发的太监,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记载什么。他上下打量明月,“哪个旗?”
常宁一下失了锐气,手也放了下来,“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