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似曾相识尽

    一如明月，一如阎罗……

    明月瞥了一眼，算是无话可说。

    终究是明月将了他一军。明月的眼神很是明确，要是再逼她，她定毁了那包裹，自个选吧。

    “嗯？”

    阎罗道：“在我们商贾之间，当我们达成某种协议之时，就得签一种合同，算得上是书面的见证。”

    “你不是想要在我这要无限制的钱财吗？这不是很能表达出你所要的吗？”

    “貌似是刚刚上任两广总督卢大人的千金。从小在南方呆多了，就这样。所谓南方妖女勾搭男人一流……”

    这花好月圆的老板真是别出心裁，不按常理出牌。一般在古代，接应几乎是小伙，但买布做衣的却大多是女子。这样便不能畅所欲言说出想买什么颜色，想做什么款式。但如若换是同龄女子，便大大不同，首先心中芥蒂便能消失许多，女子与女子之间总有聊赖不完的话题，甚是容易得到客人的满意，这样回头客便多了起来，也就是说稳定客人多了，生意算是做成功了一大半。

    冰月望着刚才那丫头，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这丫头像失踪的式微兄的书童？”

    明月瞪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可好？”

    确实，钱财共有，也就是说阎罗的钱财与她共有，她想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这等好事真有这么简单？明月不禁望向阎罗，见他笑得灿烂并不为失得大笔钱财而心疼。看来此人甚是视钱财为粪土。

    此话一出，在场来往的人都愣住了。肚|兜亵|裤在古代都是自家缝制，即使选布料也是不便向外说。明月这般大胆表明心意，实在颇有“女将”豪放。

    明月简单一笑，举步进入布庄，她刚一踏入布庄，便有人来接待她。不过，接待她的不是一般的伙计，而是一位妙龄女子。看似比明月大一些。

    “多少？”

    “既然你钱无底洞，我可否有个无限制的钱财契约？”

    明月甚是满意用大拇指点了朱砂，按了指印。阎罗也跟着按了指印。两份协议一人一份，各自揣在兜里。明月心满意足的嬉笑，这下可不用为钱担忧了，一脸讨好的样子，“我的财神，以后靠你了。”

    “我们谈谈价钱吧。”明月笑道，“那包裹一定与你来讲，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你应该不会吝啬那点钱财吧。”

    阎罗防备注视着她。

    不想，这接应女子一进门就从身着打扮看得通透，果然是兰质蕙心。那么训练她的那位老板，明月是更有兴趣了。

    明月笑，这布庄的老板很是精明。接应女子带她观摩布庄里一些布料，问明月他们，“姑娘可想做什么？”

    好个阎罗，想逼她？他清楚明白古代贵族女子最忌讳的便是在外的名声。他这般如此，要是她硬说出颜色款式，那么便会被在旁的那些八卦多事的贵族小姐们传开。要是其中有人认识她的，那么她便会名誉扫地，名节不保。而他这个男人则可坐怀不乱看着她出尽洋相，丢尽颜面。在此次交战结果中，必定她是败家。

    明月听这声音耳熟，一时怔了怔。阎罗发现她这一变化，不免好奇往那边看去。着奶黄色羽裳长衫，底面衬着粉色长裙，头戴珠花步摇，简单干净。可是汉语有些蹩脚，看似应该是旗人女子。

    “姑娘？还没选好吗？”阎罗嘴上愈加笑意浓浓，不安好心。

    在旁的一些贵族小姐捂着嘴偷偷乐了起来。前雨更是面红耳赤，担忧地扯扯明月衣角。明月则轻微甩开前雨，用一种近乎憎恨的目光注视着阎罗。

    “不知明月姑娘什么时候还在下包裹？”阎罗试探问了问自己的目的。

    明月轻轻咳嗽一声，“感觉老板很面善，有似曾相似之感。”她说得漫不经心，心中窃喜，看他模样，就知他甚是在乎此包裹了。

    接应女子咬咬唇，反而尴尬不已。

    阎罗一听明月的勒索，不禁笑了起来，“你想要多少？”

    阎罗作揖，“姑娘还想做吗？”

    阎罗是从头到尾一直盘算着她的一切，现在以及未来……

    “姑娘耳坠是蓝色玛瑙，腰带丝巾也选水蓝色，那么外套坎肩大氅要是偏深些就更称心了。”

    如果那时的她不去签下这份协议，也许以后的一切一切就不会再发生了。

    阎罗笑道，“全国各地这样的店数不胜数。”

    “这可不是我算账的地方。”貌似阎罗明了明月心中的震撼，轻描淡写说道，“其实这只是在京城一个分店而已。”

    明月拿起拟草协议，首先欣赏阎罗写的草书，很标准。再次看内容，上面写道：杭州姓阎名罗士与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约定钱财共有，共享富贵。

    明月深吸一口气，冷笑。她会中他的圈套？笑话。她不徐不疾做一副忧虑状，“不好意思，方才在想上次在马车上拾得红色碎花包裹。”

    阎罗撇下眉，“实在抱歉，在下刚经过想算账，旁耳听到姑娘奇妙的要求。”

    明月藐视。天下岂有这样的男子？竟明目张胆问一位未出阁的女子喜好什么肚|兜亵|裤颜色？明月冷哼，“我还以为这布庄全是女儿辈，竟想不到里面藏着一只雄性动物。”

    “哦？那想要什么颜色？什么款式？”阎罗似乎是计谋得逞一般，语气更有调笑之意。

    明月嘴角带着笑意，一丝狡黠从眼底划过，她道：“肚|兜亵|裤。”

    容若呆呆注视着方才惊鸿一睹的那女子，她瀑布般的头发低垂及腰，虽然仅仅是一督的背影，却那般似曾相识，前个月一直来诗社观看诗局的那袭背影还隐若在脑海中，不禁偏巧与方才那一督的背影，重合了。两广总督卢兴祖的千金吗？

    冬季快要来临，来年春季就是选秀之时，想起来也快了。明月游神至此，不免有些怅然，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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