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定却闻香

    “怎讲？”他似乎也来了兴趣。

    卢青田走过来，扫了眼她自己身边的丫鬟，“买些胭脂水粉顺便拜拜佛，姐姐可去？”

    那少年有些嗔怪注视着眼前眉飞色舞的少年，“常宁，你还真没人品。”

    “可惜……我不喜欢。”明月说罢，便把胭脂放回摊上，对小贩道：“这胭脂还是再寻有缘人吧。”说罢便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这次反而是玄烨先迈起步子往过廊前去，他们一进去，却又扑空，只留下茶几上撂下的两只茶杯。

    明月仅仅保持淑女姿态对她父亲笑笑，并未正面回答。卢兴祖见女儿这般模样，叹口气上马车，前去早朝。明月收敛笑容转身回府，竟见卢青田站在门口对她笑。轻轻淡淡，别有深意。明月回她一个笑，“妹妹怎至此？”

    玄烨也只能随意一笑。

    前雨抿嘴，“似乎这颜老爷甚是得意小姐。”

    也许这一切不是命中注定，而是铸就的因，酿成的果。

    她声音不大，却脆声缭绕。卢青田听后，不禁动容。选秀能平安归来的只有到二十五岁。

    她们刚进佛殿后堂，就见一些旗人女子跪在观音面前叩拜求签。明月耳朵一尖，“求佛祖保佑此次选秀能成功。”原来是求这些的。想来选秀将至，这些旗人女子该各个翘首企盼自己能一飞冲天，飞上枝头变凤凰。

    银盘挂在深蓝秋夜中，如一只偷窥的眼眸望向下面的一对男女。淡淡的茉莉香薰燃失殆尽，却余香未了。床上两人却睡得安稳甚熟。安静的夜，静谧的房，这时门却吱吱开了个小缝，前雨猫着身子探出头望向里屋，自觉安全就踮着脚尖猫了进来，看见明月缩在容若怀里，倏地增大眼捂住嘴，以免自己叫出来。她赶紧上前戳戳明月，小声唤起，“小姐。”

    准确无误正好触及明月的忌讳。明月原本清亮的眼顿时阴郁起来，“妹妹很希望姐姐去？”

    明月低眉，心中嘀咕，她这父亲，还真把她看透了。

    入睡已久的明月感到了打扰，蹙眉睁开眼迷迷糊糊望见前雨，一下清醒过来，坐了起来，“现在几更了？”

    可当他们来到观音殿时，人去楼空，已经换了新一批的拜佛求愿者。玄烨似乎有些扫兴，但面容却表现极致从容。倒是常宁，嗷嗷大叫可惜可惜。

    卢青田便从腰间拿出荷包欲买下，明月连忙制止，“其实我并不喜爱这东西。”

    明月每日早起向卢兴祖请安，忙活卢兴祖早朝的一些大小琐事，懂事乖巧让卢兴祖心情大好。于是当前雨看到老爷从原本见小姐阴霾的脸色到如今稍霁，她便知，小姐确实是小姐，早就心中盘算好了。

    陈大夫一丝无奈，“难怪卢大人说卢大小姐其实很皮，表里不一。”

    明月蹙了蹙眉，天赐姻缘？她可不稀罕什么天赐，她认为事在人为还是实际点，便怏怏然放下了胭脂盒。卢青田这时走来，望了望明月刚放下的盒子，忍不住拿起来端详，“这多少钱？”

    只见常宁表情忽然变得特欢，龇牙咧嘴地模仿，合掌做出求愿的姿态，娘娘腔尖声道，“观音菩萨保佑此次选秀，能平安归来。”

    明月就是这般性子，无论物与人，因为不喜欢，再适合不过也要放手。那么是否因为太喜欢，即使再不适合也不放弃？

    明月先是一怔，随后苦涩一笑，“妹妹要是喜欢，当姐姐赠与。”说罢，便自个掏钱买下。卢青田望了望手中的胭脂盒，塞到明月手里，“青田有这样脾气，这东西要是经人手或是本该属于谁的东西，便会很大方的放下。”

    明月道，“也好，我去收拾下。”在明月看来，她这妹妹其实除了淡薄些，其他也是好的，再者甚久没出门，跟妹妹出去，她那厉父也不会怀疑她吧。

    卢青田这时道，“姐姐可要求一签？”

    卢青田一面拿起清香，一面随意道：“姐姐不是过把个月也要去选秀吗？”

    明月任何辩解无用，见她父亲如此决绝，她便安静不再反抗，乖乖待在闺房不出，表面看来甚是乖巧，像听从父命柔弱的女儿。

    玄烨忍不住停下脚步，听后不禁笑了起来，好一句“退步宽平，清淡悠久”。要是人人在道路狭窄时退一步，路就宽一些；要是浓艳的滋味短暂，清淡一些，就会延续长一些。把菜根谭里的处事道理与女子之间的斗争联系到一起，还真是别出心裁。

    卢青田呆呆注视着她的背影。那纤瘦的倩影姿态从容，悠然若素。因为就是不喜欢，即使那么适合，也要放手，即使那么的适合不过。

    “姐姐去吧。”卢青田语气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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