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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星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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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然坐起来,连带着着八百平米的床都颤了一颤,她迅速扣开盛君殊皮带扣,把皮带抽出来,一端握在他手里卷了卷,然后把他裤链拉到底,一气呵成。

    在家伙出现的紧要关头,他摸到自己裤链是开的,眼前一黑。

    吃早餐的只有他们两人。临时调派的女仆告诉他们,黎向巍已无大碍,暂住进医院调养,黎江兄弟二人去看过他,又去了公司,现在黎沅和姜秘书父子在医院陪护。

    衡南洗漱完毕,擦着手从洗手间走出来,盛君殊还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

    因此,在这件事上,兄弟二人默契非常。至少黎向巍住院休养的这段时间,怨灵必须是真的,这口锅需要天师背着。守在医院的黎沅,说不定就是用来监控父亲,顺便渲染天师无用论。

    “没关系。”衡南轻盈地跳下床,一路溜到了浴室,背对着他翘起嘴角,语气还是轻飘飘的,“一回生,两回熟,习惯了。”

    宿醉是什么感觉?

    商人果然多诈,连自己女儿转达的话都不肯全盘信任。

    盛君殊反应很快,立刻悬停,二人敛声闭气贴在楼壁上。衡南低头,看着下面的人拿着水壶,翻动树叶,悉心浇灌小树。近期降温,还用塑料布将树干小心缠起来,防止冻坏。

    她的语气停顿,在盛君殊听来,就像讲鬼故事一样。

    她一开口,盛君殊怔住,“你……嗓子怎么了?”

    ——是不是,有点玩过了?

    盛君殊抱住了头。

    衡南垂着眼,嘶哑的声音平板无波:“昨天晚上,你把刀抽出来吓唬我,我不从,你就拿这个抽我背,我怎么哭都没有用……”

    “开始是有一点,但其实,我,呃,嗯,挺……爽的。”衡南磕磕绊绊地说,尴尬地挑了下嘴角,“你也是。”

    黎家别墅的水晶吊灯璀璨,光总是有些氤氲。这样的光下,他的脸白皙光滑,嘴唇不干不润,泛着健康的浅粉,根根睫毛规矩排列得书柜里的书。

    她迅速闪开,躲得太急,后脑勺“咣”地撞在墙壁上。

    “最近很忙,还要帮我爸办出境的事。”姜瑞歉意地说,风吹乱他的头发,无人的庭院,舒适惬意,他揣着口袋,看向远方茂密的树顶,“好想一直呆在这里啊。”

    “不好意思,昨天我们反应太慢。”

    衡南拿手扭了一下,想试着摘一个,盛君殊把她的手一把拨开,拉着她就走:“喷虫药了,吃了会死。”

    兄弟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黎向巍同进来的护工说了两句话,护工又出门去。病房里剩他一个,姜行、姜瑞都不在,黎沅削的半个苹果还摆在柜子上,人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衡南怕他来真的,瞬间警惕地躲出十几米远。

    盛君殊这次没用手臂按支点夹着她,是结结实实抱着她下来,落得也很慢,从跳楼的速度变成乘电梯的速度,衡南刚睁眼欣赏一下花园,地面陡然闪过一道人影。

    “我可以帮你。”盛君殊打断,“价格不是关键,关键是,我需要你把所有隐瞒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坐在飞驰的出租车里,盛君殊一直忙着接电话。

    黎沅坐在高花坛的边缘,脚一晃一晃,一只脚的小腿袜有点脱落,失落地看他:“今天要回公司了吗?”

    盛君殊也有自己的考量。大佬和几个儿女之间的利益关系太复杂,与其在短时间内扰乱局势,倒不如老实背几天锅。

    “干什么?”

    他须得有一个端庄标致的母亲,一个文质彬彬的父亲,一个做命妇的奶奶;被金项圈和玉蹀躞堆雪人那样堆出的男孩,富贵的血统才会使他脸上每一个棱角都平和,每一寸皮肤都细腻,金和玉的光芒,则模糊了他的面容。

    盛君殊问黎向巍在哪间医院,一种女仆都摇头说不清楚。盛君殊说要去看他,打了黎江、黎浚和黎向巍本人的电话,均被拦截,门口多了几个黑衣保镖。

    “衡南,来。”

    衡南走过去观察了一下,盛君殊的表情古井无波。

    其实事情未必糟了。但对于一个每天按节律醒来,睁眼就知道自己身处何地的人来说,这种颠倒错位的混沌就是不妙的开始。

    等回了房间,盛君殊就站在了窗户边,十分钟后,他们从别墅二层翻窗逃窜。

    衡南开始瞪他,瞪得眼睛都痛了,他不为所动,语气平淡:“你每天必须吃一点蔬菜。”

    出租车停在路边,张森“啪”地关上门,搓搓手笑着回头:“老板,小、小二姐,好、好久不见。咱们去哪个海?”

    “……”衡南看着师兄憔悴的背影,把熊捡起来,眨了下眼睛。

    盛君殊依然直视着她:“你哪里疼,我说的就是哪里。”

    “衡南?”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嗓音有点哑。

    意识到无人看到、无人管束,盛君殊也毫无反抗之力,衡南感到有点孤独。

    姜瑞捧着桂花,好奇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好香啊。”

    她不知不觉凑得极近,呼吸落在他脸上。

    而对于黎浚来说,金耀兰或黎向巍,都没有那么重要。让黎向巍知道这是一场演出来的戏,他的心病会不治而愈,说不定精神焕发重新理事,黎浚接任公司也将遥遥无期。

    “我没事。”黎向巍语速很快,似乎是背着人接电话,“昨天的事情,听小沅说,你们已经出手了,但是……没抓住?我想确认一下。”

    黎向巍听完,果然沉默,呼吸声杂乱而沉重。

    对,他没有底线。

    衡南:“什么……哪里?”

    盛君殊顿了顿,直起脊梁走向浴室。

    衡南现在特别感谢师父。

    盛君殊:“……黎总好些了吗?”

    *

    四季桂正在花期,风刮过来,桂子飘落如雨,一只手指小心地从女孩漆黑的发间摘出几枚滚落的甜桂。

    如果金耀兰的死真的同他有关,他贸然出境,表现出惹不起“躲”的趋向,很可能会激怒怨灵,使她加快行动。简言之,越躲死得越早。

    ……所以这里是房间?

    盛君殊感觉当头一棒。

    转过头时,姜瑞正俯身,两人嘴唇相碰。

    “衡南,”他头重脚轻,声音发颤地说,“你听我讲,我……”

    老板都住院了,他还有闲心来浇花。

    说一句,盛君殊的脸白一分,说到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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