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点点头,有些不放心地了打量着她尚带着稚气的脸:“可是,你成年了吗?”
前庭院的小喷泉播撒水花,起伏的草坪上坐着三三两两的病人,几十年时间,不足以让新栽下的一棵棵小树变作可遮阴的参天大树。
后半句是她自己聪明地加上的,她感觉到停留在她掌心的手指顿了顿。她的手反背在身后,根根手指上下起伏,波浪一样抖动了几遍,好像在炫耀胜利。
“……咦?”
“他送了我一支。”女孩露出个明媚的笑容,那双乌黑的眼睛如星辰般闪烁。
“对不起。”女孩的声音怯怯的,快速地将他推过了卵石带,“我想着轮椅能坐得舒服一些。”
“你还好吗?”她的手搭在他的脊背上。
后来的几天里,女孩穿着一件护士穿的消过毒的蓝色制服走来走去,v字领内露出她漂亮的锁骨,路过走廊接水的时候,有哭闹的小孩拽着她的衣角,央求她给自己打针。
男孩的脸憋得通红,挣扎起来:“不要你……”
又过了两天。女孩从走廊逛回来的时候,看见病床上放着一只敞开拉链的蓝色行李包,小病人单腿站在地上,病号服宽大,裤腿几乎拖在地上。他缠着绷带的脚向后翘起,正在弯腰往里艰难地装盒装消炎药。
三三两两的人在石板上散步:“听说了吗?诺尔教授去世了。”
护士换药时道:“你的姐姐比我更受欢迎。”
“是。坐车是要带他去见新父母的。”女孩急切地说,“但现在我来了,所以不用了。我可以做他的监护人。”
“我可以带他去的,不用麻烦您了。”女孩跳起来,殷勤地将他钉了钢板的那条腿放下来,飞快地将他的手臂绕在自己肩膀上。
y的呼吸变沉,将她的手从身上拂下去:“关你什么事。”
十分钟后。
男孩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嘿y。”她的眼珠在黑暗里幽幽发着蓝光,嬉笑拿一片树叶在他脸上扇风,“我是你的监护人。”
y好像睡熟了,眉头还拧着,他的烧已退了,打湿的头发贴在额际,一个苍白、疏离的小孩。
y的眼睫垂着,睫毛盖住他浅褐色的眼睛,短发搭在前额上,对这个话题似乎毫无兴趣。
说完,她咬了一下嘴唇,显示出了心里的彷徨。
他的语气乖戾:“别轻信任何人,我也可以把你送回实验室。”
女孩的手反背在身后,感受着病床上的人用手指在她手心上无声地写出简单的提示。她的触觉非常敏锐,那些字符很快变成她流利的说辞。
女孩想起了护士的嘱咐。将手掌搁在他肚子上,托着腮同他聊天:“0660是谁的编号?”
傍晚时女孩才回到病房内,她的发辫有些散乱,但脸上浮现出浅浅的、兴奋的红晕。
他眼看着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推着轮椅从他面前飞奔而过,裙角高高扬起。
汽车正从长满金黄芦苇的河岸边驶离,车盖上渡满釉色似的昏黄霞光。
那些声音又远去了。
“联合政府派了那么多人来,哈,死无对证。”
爸爸死了。
她把卷发的小女孩抱在怀里,亲亲她的脸颊,沿着医院的玻璃隧道穿行,讲各国童话故事。她的步调轻松欢快,不一会儿女孩睡着了,她将她抱回来,放置在病房床上,盖好被子,回头,门口排了一连串肤色各异、泪眼朦胧的小豆丁:
他睁眼的瞬间,见蓝光映在她鼻侧和面庞上,形成个扇形亮区,一口气险些从喉咙倒灌进肚子里。
y捶捶门框:“去服务大厅要一副拐来。”
“叫他y就可以了。”
“不认识?”护士愕然,与此同时,因为id录入而被系统自动补全的个人信息全部浮现在平板电脑上,她睁大眼睛看了好半天,“他在处在被领养的程序中。”
芦苇丛中再也没有汽车的影子。
“姓名。”护士问道。
y诧异地瞪她一眼:“干什么,我要上厕所!”
女孩面着壁直挺挺地走出门口,反手掩上了门。
“我都说了要拐就可以了!”男孩恼怒的声音响起。
“嗯……y。”
y愣了一下,看着天花板:“你有钱?”
“那么……”她小心意义翼翼地低头瞧着他,“我要去哪里呢?”
果然在假装睡着。
y绷着嘴角,闷闷地靠在了轮椅靠背上。
不一会儿这红晕消散了,因为护士临走前附耳道:“你弟弟话很少,总是睡觉,要留心他的心理问题。”
联合政府法律规定,儿童一定要有成年监护人,确保他们受到最完善的照顾,健康顺利地成长。
“别再跟我们生气了,y。”她笑着,弯腰时,锁骨上坠下来的银色圆形链子一荡一荡。
“是在送来医院之前就已经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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