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腰t恤被他暴力地往下拽了拽,校服“吱”地拉到了胸口,江谚冷冷瞥她一眼:“肚子露在风里,活该。”
“这不是悦悦发烧住院了嘛……”
江慎半天才笑了一下:“啊,是是。挺有名的剧团来巡回演的,你跟你们同学学习累了,可以放松放松。”
“找我什么事?”
老吴和吴阿姨忙于“正事”,对她的管理变得颇为放松,她抬眼望着墙角,拆下的摄像头电线悬着,仍然没有装上新的。
“期中考试的卷子没讲完,得补课。”
这几日难得的自由,她已算好了,从学校出发至江浦大桥,只要十五分钟。
没人知道其中的原因,江谚心里竟有一种隐秘的快意。
托着脸的胳膊肘里让人竖着插了一张票,窗外的风吹过来,纸质票轻轻扫着她的脸颊:“去不去。”
陈景言反应好半天,才明白他在说票的处置,马上乐了:“那不是正好嘛,咱们一家三口……不不,一行三人一块去。”他一拍巴掌,“就这么定了,你不敢说我去说。”
江谚没再挽留,平静地垂下两排睫毛:“那您去吧。”
少年五指张开扣在她发顶上,把她的脑袋扭回去:“我不听。”
江谚懒散地靠在桌沿上,似乎在解释自己要电话的理由:“你总骗我。”
自知失言,话语猛地一停,江慎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江谚,你听爸爸解释……”
江谚嘴角弯出个不屑的弧度。
“那肯定是小的,能哭能闹的招人。”
“噢,忘跟你说了。你爸爸来找你一回,你不在,他给你送几张票,让你跟同学去玩呢。”
“我得跟家里商量一下。”
他扫着卷子,眼里闪过一丝星芒,辨不清是喜是愠:“这题我都没对,你对了。”
江谚一手揣着兜,一手点着手机,手机在抽屉里嗡嗡叫着旋转起来,将她吓了一跳,拿起来才反应过来是谁打的,看着手机,细眉蹙起。
压低了声音的招呼。
苏倾想了想,报了那张新卡的号码。
“儿童剧?”
电话换了个边:“您照顾那边吧。用不着看我,我好得很。”
江谚盯着脚尖嗤笑一声:“周日下午两点,江浦大桥。”
“谁说我不看?”
陈景言住了口,江谚的目光又落在那几张票上:“三张票。”
苏倾身上接过来,抬眸看他一眼:“这是黑糖。”她见江谚正盯着她,停了一下,一板一眼地说,“那个是红糖。”
他手指无意间擦过的小腹痉挛着发痒,她打了个哆嗦,慌张地趴回了桌上。
她默记一遍首尾数字,却不存,删掉记录,径自按了退出。
江谚心想,这是什么歪理?但他还是一步一步地看下去,直到陈阿姨把火熄了,厨房里漾着股甜腻的味道,她好笑地瞟他一眼:“简单吧。学会了没?”
她嗅到他身上的味道,眼睛眯了眯,要睡着了一样,轻轻摇了下头。
“噢……”对方的声音有些哑,好像半晌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大事,就是听你妈说你转班了……”
江谚把手机好,揣着口袋,从她肩头半弯下腰:“还有哪个题不会?”
苏倾摇头:“谢谢阿姨。”
陈景言从早读开始盯上了它,眼神不住地打飘:“这个剧团很有名啊,一年才巡演一次,你哪儿来的票,还三张?”
江谚看她一眼,眸子里冷清清的,仿佛刚才那点温情全是错觉。
“为什么?”
夜色深沉,作业本和演草纸堆成高高的一摞,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这次调来的卷宗是草草手写的,字迹潦草,很难辨认:“晚乡3.18爆炸案证据提交卷……”
年级里议论纷纷,老师乐见其成。
“嗯。”
“有事打我电话。”
他把票顺手揣进笔袋里。
江谚想,每天中午补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用得着这样看?
“不用了。”江谚扭头看着窗外,对面的公寓阳台上,一个男人把女儿扛在脖子上逗趣,小女孩发出的笑声如银铃。
苏倾仰头看他,有点不知所措:“那我……讲给你?”
苏倾扭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骗你?”
“票是你送的?”江谚把话打断了。
江谚拿笔杆轻触了一下她的背,她也没有动。
江谚脸还绷着,眼里却极快地划过一丝笑,睨她的背影,脚尖轻轻抵了抵她的椅子腿:“手机号给我。”
“给你这个。”他站在她旁边,从裤子口袋里好容易翻出一颗黑糖话梅。
她指着锅里飘着的枸杞:“看见没有,都是红色的,红的补血。”
“对了,又快要20号了。”吴阿姨欲言又止,宽慰她似的,“我问问老板,看他这月来不来?”
“周日还要补课呀。”吴阿姨感叹一声,但没有对她提出质疑,“那让小郑送你,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呦,小江啊,今天回来这么早。”陈阿姨尴尬地摁断了音乐,江谚同她打了招呼,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