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倾摇摇头。
苏倾提早到了,因为秦安安的工作室也在其中的一栋楼里。工作室是开放的,她说过要带她参观。她一进门,休息间隙的秦安安就把她领进去。
苏倾坐在角落里的凳子上安静地看,坐得很文静,膝上放着包。
她不是在发呆,是在认真看着,怎么会有人看这种无聊的拍摄过程这么认真的呢?
胡桃夹子变成人了,那一瞬间,他拥有了**,得多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世界啊。
顾怀喻见她两颊发红,看着他的黑眼珠里写满希冀,他淡淡扫她:“我要不去怎么办?”
有这样高的起点,大家都以为他走出学校以后会一炮而红,但是没有。
苏倾犯了难,找遍了相册也没找到一张自|拍,就现场打开前置摄像头随便拍了一张,她站在白窗帘前面,窗帘上满是阳光。
她的朋友圈开放着,全都是顾怀喻的相关宣传,秦淮翻过她的朋友圈就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故意发给她看的。
苏倾梗了一下。两栋楼之间的夹道没人,带着铁锈的工厂大门,阴天底下沉郁的青黑色,是个很不错的景,秦淮心里有点痒。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移到垃圾桶上,可是最终没点下去,指头一收把屏锁了,满眼的黑:“去吧,明天下午不用来了。”
打印机里咔嚓咔嚓吐出两张请柬,苏倾伸手一接:“后天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个生日宴会。”
拍摄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了苏倾。他知道那是谁,明星经纪人,想尽办法找他出山导戏的。他本来不想理,因为他不愿再碰影视剧了。可是这会儿她的表情和动作突然吸引了他。
“是。”
苏倾把《秋蝉》的碟片、顾怀喻的简历、还有那本黑红的原着《秦宫秘辛》都准备好,拎着包去了顾怀喻的工作室。
他无意识地打开手机,无意识地翻到了那张有点被他拍虚了的照片。
顾怀喻转头看她。
片子出来,立刻在电影评价网站上得到了两极分化的评价,有人说这是中国最好的艺术电影之一,有人说拍的甚么垃圾,想看名妓你给我看野鸡?
“用用你这张小脸行不行。”
冬天的室外,一呼气都是白雾,可苏倾二话没说,一双小皮鞋利落地脱了,还回头看他:“袜子呢?”
内河边上的新城soho是一片艺术产业园区,一片旧工厂改造的,还保留着原来的烟囱水管,走工业风,聚集了一大群文创产品从业者。
“是这样,这次没合作成,我觉得挺遗憾的。刚好我们最近要参加一个大投资商的生日会,虽然是私人场合,但是大家默认可以相互交换资源,我想着……要不你带你们家艺人一起来吧,挺好一机会。请柬我给你发邮箱了,记得打印一下。”
苏倾注意到她脸上扑了黑粉,眼线勾得很硬气,鼻影也重,上的裸色口红,上唇上贴了一颗钻。
苏倾老实地问:“你也会拍照啊?”
惴惴不安地等待秦淮通过的过程中,她抓紧时间查秦淮的资料。
顾怀喻眼里清清明明,就像当钳工时面对着引擎盖下的无数机械零件一样,审视的,鉴赏的,不带任何感情地看。
就这样,秦淮一气之下,从鬼才导演变成了个平面摄影。
他拍片一向有瘾,一天拍不满意,他就想没吃饱一样浑身难受,这会儿他很想再拍点什么补回来。
她微翘的发梢,外套里那件杏色衬衣皱皱的领口,领口下她挂着几根细长发丝的白皙皮肤。
秦淮个子不高,白净,一身黑色休闲装,普普通通的南方男孩,一边拍照一边简略地指导动作。
可他发现自己有点走神,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因为他看电影会全身心浸入,像上学的时候,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连窗外蝉鸣声也听不到。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工作日,苏倾感冒发烧痛经,都没跟他请过一天假,都是要他赶才走的。
有人喊她了,秦安安应了一声往棚里走,顺手拿了桌边靠着的一杆儿道具枪,“胡桃夹子知道不?”
顾怀喻还坐在工作室里拉片,投影屏幕上是一个漫长的限制级镜头,半裸的外国女演员,躺在玫瑰花瓣铺满的大床上撩动双腿。
苏倾查看一下微信,置顶的顾怀喻在九点钟给她发过一句“苏倾”,没标点的轻轻慢慢的称呼,她没有回,难怪他知道她睡过了。
顾怀喻移开眼光,猫儿样骄傲的眼瞳里盛了一点冷光,不知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秦淮的目光像检验商品一样审视地扫过她的长发,脸,脖子和身体,落在她脚上,皱了皱眉,“鞋,脱了。”
顾怀喻根本没想到她会来。平时她在工作室里,他都去天台抽烟。看到她之后,他才从电影里抽了神,掐了烟,有点恼了:“怎么回事?”
苏倾说:“我想请明天下午的假。”
几个心里有分镜、有构图的从业者拍不好人像的?
“还有一件事。”
她来的时候,顾怀喻正窝在沙发里抽烟,面前的液晶屏幕上放着一部法国的老电影,光线偏黄。
他说:“也脱。”
苏倾凝眸一想,这可能不是默认消息。
苏倾不想拿导演的事情惹他心烦,就说:“我约了人拍一组照片。”
迷迷糊糊一看表,竟然已经十点了,顾怀喻的声音冷淡地响在电话里,带点嘲笑的腔儿:“起了吗?”
顾怀喻的语气有些不耐:“我想休假,下午三点以前不许来。”
顾怀喻看她半晌,骤然问:“约谁?”
苏倾也是这会儿才开始看请柬上的名字,磕磕绊绊念出来:“缪……旗天。”
苏倾怔了一下,连忙打起精神:“谢谢陈总。”
她是让顾怀喻的电话给叫醒的。
被吸引而去的观众出场便哗然。因为这部电影里确实讲了八个女生的故事,但她们却都是社会的底层人:发廊妹、站街女、洗脚城服务员。
顾怀喻扬起下巴,瞥着她手里的请柬:“你认得他?”
刚才她查了一下胡桃夹子的故事,再看摆出姿势的人秦安安,就有些懂了。她由制服改造的裙子,呆滞的表情,和一双扭曲僵硬的腿,竟然那么美的。她入神地看着,一动不动,好像也变成了一个小巧的人偶娃娃。
秦安安气得吐火,苏倾却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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