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女孩已经走到妆台前,半弯着腰对着镜子理头发,闻言一愣,有些底气不足地答道:“……没有。我……我就是在床上看看书。”
“只因为那个人是我。”
她的世界,他从来无法融入。同理,他也一向孤独。
“……”
梆子声隐约传来,凌妙妙走到窗边往外看,钩子似的月亮挂在树梢。
按照现在的剧情发展,他未必一定黑化,可决裂和矛盾看来不可避免。
慕声的语气有些古怪:“这也是楼下小二给的?”
她一时没了词,顿了顿,弯腰从桌子底下掏出个柚子,吃力地砸在了桌上,眼睛亮晶晶:“对了,我请你吃水果吧。”
“……”慕声的动作僵住。
少年的脸色几番变化,许久,才干干道,“那你换个人喜欢吧。”
“你和阿姐不是也玩得很好吗,你怎么不劝?”
他干脆刻意不伸手了。
他从慕瑶房间走出来时,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还有满心寒凉的疲倦。
可是又截然不同……没有她的气息,便是萧索如寒冬。
她屈起手指比划了一下,杏子眼里带着笑意,“是比柳大哥差那么一点点,但也没你说的那么差,慕姐姐很喜欢你的,我能看出来。”
他睨着她,心里百转千回,半晌才冷冷答:“总归不是柳拂衣。”
“那你……劝我呗。“凌妙妙满脸同情,托腮瞅着他,语气特别真诚,“我听你劝。”
凌妙妙看得一愣一愣,他的动作却不停,将柚子掰成了单瓣的,还接着往两边撕开薄薄的皮儿,卷起来托着,将整齐饱满的果肉递到她嘴边。
凌妙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我应该喜欢谁?”
“那你就再接再厉……”
他走着,不受控制地踱到了隔壁房门口,敲了敲门。
“书,水果……“他的语气愈发薄凉,“他怎么不送我呢?”少年冰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无端有种危险的压迫感。
“太好了,一点也没浪费。”她乐不可支地擦去手上的汁水,慢吞吞地将柚子皮拢在一处。
刚才她就是一时口快,哪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会看这种书?本以为他可以嫌恶地走开了,可是黑莲花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凌妙妙傻乎乎地笑了:“你怎么跟小孩学说话似的呢。”
他一顿,随即耐心地摆着棋:“是五子棋。”
清香骤然袭来,凌妙妙低着头,呆住了。
他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脸蛋骤然有些发热,她没好意思低头咬,踌躇了半晌,拿手接住了,说话都有些磕绊:“剥、剥剥外面那层就可以了。”
纤瘦的手指执着圆润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半晌不见眼前人有动作,慕瑶抬起头,少年低头望着棋盘,似乎在专注地思考。
只是,看着黑莲花像猫儿一样乖巧地吃她喂的水果,润泽的眸中难掩失意和疲倦,她心里又有些愧疚,仿佛为了自己的私心,做了伤害他的事似的。
“子期,你该不会是这样劝人的吧?“凌妙妙满脸失望,“难怪劝不动慕姐姐了,这也太直接了。安慰人也要讲究语言艺术的……”
刚好她一人吃不掉,还在发愁。
凌妙妙尴尬地撒开手,飞快地往嘴里塞了一瓣柚子。
原著写到主角团回长安,柳拂衣缺席,慕瑶黯然伤神,黑化慕声意欲取而代之,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向姐姐自陈身份,表白心迹。
他顿了一下,乖乖地张嘴将柚子吃了下去。水果冰凉而甘甜,吃完了,她又耐心地喂他一块。
她伸了个懒腰:“都这么晚了,快回去睡觉吧。”
已经很晚了吗?他站起身来,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失落,漫成了海。
“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讨阿姐欢心。”
“……”慕瑶低眼一望,将已经拿起的棋子扔回了棋笥里。
凌妙妙已经毫不留恋地把他往门外推了:“就在隔壁,我就不送你了,快去快去……”
“哦,我发现一本特别好看的书。“凌妙妙满脸兴奋,“楼下小二借给我的。”
少年一人站在房间里,环顾四周,卷起帐子的床榻,圈椅,黑褐小桌,和桌上插瓶的干花……正如她所说,房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
凌妙妙剥得满头大汗,完全没有看到他的脸色,只觉得他的问题问得奇怪,没好气道:“我自己掏钱买的,你要是掏钱,他也帮你买水果。“她烦躁地撒了手,将柚子搁在桌上,朝他一滚,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累死了,你剥一会儿。”
慕声瞥她一眼,走过去闭上了门,“你在睡觉吗?”
“无论柳大哥娶了慕姐姐,还是娶了帝姬,我都不高兴。“她撇了撇嘴,恨恨道,“不高兴死了。”
慕声看她一眼,又望着她手里那本封皮上没字的册子。
“没然后了,我才看到这儿。“凌妙妙脸上抑制不住的笑,“你喜不喜欢,我看完借你啊。”
她撩开帐子,从乱七八糟的被子底下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赧然地解释:“外面太冷了,我就……我就盖着被子看了。”
客栈提供的棋子是上好的云子,触手生凉,他捏着光滑圆润的白子的时候,想起的是凌妙妙弯起眼睛笑的模样:“这是云子,色如嫩牙,白的像慕公子一样。”
“我……我哪像你,我又不知道慕姐姐喜欢什么,也不太清楚怎么讨她的欢心。”
她被房间外的凉风吹得冷嗖嗖的,摩挲着手臂跟在慕声后面:“跟你的房间长得一模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半晌才有人开门,露出凌妙妙头发凌乱的一张脸,见到是他,立即睁大眼睛:“不是说让你安慰慕姐姐吗?你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