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满,一点伤员的样子也没有,反手将门重重一关:“你干什么?”
虽然系统不可能让她真的伤筋动骨,凌妙妙还是在主角团的要求下在皇宫里休养了三个月,遛鸟喝茶看戏,过得相当惬意。
凌妙妙刚满脸复杂地接过苹果,又听得他十分冷静地垂眸:“你往后只准吃我削的兔子。”
谁让她所爱之人,偏是九五之尊,纵然守在御前,也是云泥之别。她除了低进尘埃,受他所托,照顾好他的亲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慕瑶点点头,无声地叹息:“陶荧痛失至亲,又遭侮辱,立誓要报复赵太妃,报复皇家,可是最终也没能伤害端阳,反倒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心有不甘,才化成了怨灵,他托梦给时年已长大成人的弟弟,两人时隔多年,装神弄鬼,再次联手完成了一次复仇。”
慕声看着那一双白皙纤细的小手握着刀,令人眼花缭乱地削着木杆。少女的腮帮子鼓着气,一双杏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手心,连睫毛都未动一下。
作为作为曾经的航模社社长,做一个木头飞行器不在话下,只是感受到旁边有一双注视的眼睛,手心便出了薄薄一层汗,手法也不受控制地花哨起来,仿佛心里有一股兴奋又不安的力量,顶着她在刻意的卖弄。
她猛地一战,他的手已经松开,那尊贵挺拔的身影转身离了凤阳宫:“敏敏娇纵了些,但是个好姑娘,看顾好她。”
妙妙捧着苹果,静静地问:“‘小六’就是陆先生吗?”
“哎,你看好。”她突然出声,他才发觉自己走了神,有些僵硬地将目光移回到她手上。
“那佩雨……”
“当年陶虞氏守寡之后,就成了陶家的主母,她自小有着超群的嗅觉,将娘家的制香本领带到陶家之后,发扬光大,开了一家香料铺子,兼制香篆,在本地小有名气。”
慕声捏着苹果勾唇一笑:“阿姐削的苹果只能我吃。”
她咳了一声,一拍大腿,豪爽地应了:“行啊,没问题,搁我这儿……”
“那便好。“天子望着她纤瘦的侧脸,本该纤纤的十指上,因为受刑留下了数道狰狞的疤痕,他顿了顿,开口:“佩云,是朕不好,委屈了你。”
“陶虞氏意外身亡,大火烧掉了陶家的香料铺子,陶家便散了。陶氏几个年少的孙辈流离四方,陶荧独自北上,其余男孩投奔了亲戚乡邻,剩下一个还没长牙的女孩没人要,让小六抱着去了江南。”
慕声不同她啰嗦,从衣服里掏出一只竹蜻蜓,伸手递给了她。
慕瑶坐在凌妙妙床畔,低眉拿把匕首削苹果,削着削着将苹果镂雕成了只小兔子,递给了凌妙妙。
柳拂衣叹息一声:“随后小六带着攒下的积蓄和妹妹一起来到长安,两人分头行动,他开了一家知香居,妹妹进了宫,想尽办法做了凤阳宫的侍女……”
佩云低着脸,飞快地摇摇头,一点点露珠似的泪水也跟着被甩掉了:“奴婢没事,不怪陛下。”
“佩雨在进地牢第二日就自尽了,陆九知道此事,万念俱灰。“慕瑶幽幽道,“这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当属佩雨。”
二人默契地站起,将要离开,柳拂衣替她掖了掖被角:“好好修养。”
妙妙眼睛瞪得铜铃般大,满心欢喜地接过来,左看右看,几乎舍不得吃:“哇,谢谢慕姐姐!”
想到自己在这上面刻了桃心又涂掉,还没来得及削掉那块就被黑莲花看了个全,她心里就一阵恼怒,就好像自己的心思全被人偷窥了似的。
佩云低眉:“回陛下,帝姬的烧已经退了。”
她无声地叹口气,左手虎口顶着竹蜻蜓的杆儿,将翅膀顶到手心,右手拿起匕首,开始熟练地削刻起来,木屑下雨般剥落在地上。
妙妙讪讪退了两步躺回床上,拉开被子把腿一盖,脸上露出了愁苦的神色:“嗳呦,刚才没注意,腿好疼。”
柳拂衣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抚:“冤冤相报何时了?好在郭修还算有点用,为陆九求了个无罪释放——捉妖人行走四方,见多了这世间的不平事,只能尽我们所能,求个问心无愧。”
“你现在就刻。”他忽然抬起眼来望着她,眸中一片黑润润的湖。
她顺手将翅膀在慕声手臂上轻轻一划,飞快地划出一道红印子:“喏,要这么利才可以。”
“‘陆’即是‘六’,他即使隐姓埋名,也没有忘记自己是陶家后代。”
“写了你的名字就是你的吗?”凌妙妙哭笑不得,“行,你拿去便拿去,又还
慕声望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他说着,站起身来,一把拿起那个苹果,径自送到了嘴里,一口便咬掉了兔子头。
凤阳宫帘栊微动,一个玄色衣袍的身影默默走了进来,屏退了宫侍奉的宫女,站在端阳的床边。
“陶虞氏生了两子一女,身体不好,都没活过二十岁,留下零零星星几个孩子,她年近半百,还在忙着拉扯孙子。”
慕声一步步走过来,衣服上带着回廊里新鲜的露水潮气,坐在了她床边。
凌妙妙将竹蜻蜓往床榻上一丢,气得心脏乱跳,直挺挺躺回了床上,抽出枕头遮住了自己的脸:“你太过分了,我不刻,我绝对不刻。”
黑莲花吃得两腮鼓起,径自挑衅地看着她的眼睛,带着恶劣的笑意。
伤筋动骨一百天。
妙妙脸上依然红扑扑的,不知是活动的热气未消,还是谎言被拆穿了恼羞成怒,放下了腿瞪他:“你到底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