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地攻击捉妖人的脆弱点的,柳拂衣柔软的腰腹连带着他抵挡的手,就被他用刀剑般的黑气精准地捅了进去。
柳拂衣真的从半昏睡中醒来,睁了眼,二人目光相对,他微微笑道:“嗯,我没事。”只一句,再度昏睡过去,仿佛撑着到现在,只为了给她这样一个安心的笑。
她设想了无数次与主角团汇合的场景,设想了无数次孤身而行,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困难,就是万万没想到,一钻进幻境结界,就直接让她和主角团汇合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一声大喝打断了她的思绪,端阳帝姬哭得眼睛都肿了,紧紧抱着失去意识的柳拂衣,“柳大哥都快死了,你们还站在这里聊天?!”
柳拂衣的体力正在飞速消耗着。
幻境中总是这样一个月夜,端阳吓怕了,对于时间流逝毫无感,他们却知道,外面可能已经过了一天或更多。
可怜皇室的金身塑像,头脚被围,四面楚歌,转眼间受到无数攻击,金光迸射,直入人眼。
慕瑶轻轻松了一口气,不自知地伸出手抚上了柳拂衣苍白的脸,语气极轻,像是在哄他睡觉:“拂衣,没事了。阿声来了。”
妙妙心一横,她将盒子放下,将小石子拿手帕一包,揣在袖中,踏上供桌,一头扎进了圆洞。
那黑影是个人。
千钧一发时,一个火花——不能叫做火花,简直是一团汹涌的火球瞬间爆裂开来,火球内核是冷酷的蓝色,外周是带着斑纹的橘色,如此绚丽而杀伤力巨大。
二人对视一眼。
“柳大哥……“端阳两颊酡红,声音里带着哭腔,柳拂衣感到有些棘手,半回过头去,“怎么了,殿下?”
慕声眼角微微发红,眼中跃动着沸腾的杀意,有些无趣地慢慢熄灭了,“是害怕啊。”
……真是敷衍的穿书啊。
“啪——”
空中黑雾久久不能成型,宛如一个被炸破了相、捂着脸哭的人,怨毒地盯着他半晌,“哗——”地消散在空中。
柳拂衣让她叫得耳鸣,强忍眩晕拍拍她手臂:“没事的,没事的,是动物……”
“喂……”她拍了拍墙壁,墙壁是实心的。
话音未落,收妖柄猛地击出,直捣塑像的脑袋而去。
又走回原地了。
“啊——”
慕声转过身来的刹那,浑身上下的戾气收了个干干净净,瞬间变成了乖巧听话的少年郎,眼睛红红地跑来牵过慕瑶的手,看见上面的几道浅浅的划痕,惊异地叫道,“你受伤了?”
端阳在他背上扭来扭去,扭得慕瑶脸色更黑,“本宫……本宫真的很难受……”
“拂衣——”
慕声神色异常严肃,他的动作极快,犹如暴风骤雨侵袭,在收妖柄飞去的同时,一沓符纸一抹,在空中排开,借着旧伤口的一点血,只来得及划了一横,那些符纸便迅速形成个包围圈,像龇牙咧嘴的恶犬,又如一圈利箭,狠狠向着塑像攻去。
慕声雪白的脸在这种情景中显得格外阴森,他远远望着地上悬浮的黑影,漆黑的眼底一片肃杀:“接着跑啊。”
慕瑶大惊失色,扑过去要看柳拂衣的伤口,让愤怒的端阳一把打掉了手:“都怪你!“她转向慕声,“还有你!”
妙妙睁开眼睛,这场战役快得出乎意料,眼前只余几缕呛人的烟雾。大殿中又恢复了死寂。
她摸出浑身上下仅剩的一枚止血符。贴在柳拂衣伤口上。
捉妖人的符咒,对于厉鬼秽物事倍功半,柳拂衣和慕瑶身上的符咒,就在一次次消耗中用得差不多了,若是有盈余,也不至于放任端阳帝姬扭成了麻花儿。
树林中迷雾重重,清冷的月光照着满地落叶,白雾如棉云丝丝缕缕地飘荡,缠人的眼。
或者……
慕瑶和端阳同时尖叫起来。
她胸中一阵心跳,爬上了供桌,弯腰将那盒子拿了出来,“呼”地一吹,厚重的灰尘飞开,四处起舞。
黄绸布上躺着两枚黑乎乎的小石子,妙妙禁不住望黑莲花,“这就是舍利子?”
佛像背后的墙上有一个波光粼粼的圆形大洞,那边似有云气飘摇,看不真切,显然是个幻境结界。
凌妙妙从佛像背后的洞中一钻过来,看到的就是这老夫老妻般温情的一幕。
“殿下且忍忍,就快到了……”
忽然间手背一凉,骤然有一道黑影,从盒子中“倏”地跃出,落地变成一个人的模样,弓着背,飞速地钻入破落佛像背后的墙内。
“柳大哥!柳大哥!”帝姬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黑影让这火球“轰”地地一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嘶鸣,嘶鸣的尾音里,依稀听出一个男人咆哮呐喊的味道。
这是陶荧的怨灵。
慕声面色一沉,被慕瑶拉住,劝道:“阿声!”
慕瑶怔怔地看着弟弟,一时间忘了抽回手去。